深秋时节,白水镇的夜风裹挟着凉意,从山间掠过,吹得街旁的枯叶簌簌作响。一行人沿着小路步入镇中,霜雾弥散的街巷中,零星点缀着挑灯的小摊。行人寥寥,偶有醉汉脚步踉跄。

白水镇已靠近南麓的边陲。

朝廷刚经过了平息太后夺权的争斗,更无暇顾及这个边陲小镇,使得置身其中倍感萧索。

那青年男子虚弱的咳嗽声再次传来,隐约夹杂在风中,苍白的脸庞因疾步而浮现一层薄汗。他的衣衫单薄,佝偻着背,随时像是会被风吹倒一般。身旁女子紧随其后,眉目间满是忧色,搀扶着他踉跄的步伐,步履间尽显小心翼翼。

老丁的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嘴角挂着轻佻的笑意。

前方街口,忽然传来一阵哭骂声,伴着断续的呻吟和瓷器破碎的声响,打破了镇中夜晚的静谧。循声望去,只见一男子醉醺醺地站在街旁,手里挥舞着酒坛,面前蜷缩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那女子头发凌乱,身形消瘦,抱着头蜷在地上,不敢反抗。

“你个赔钱货,活着干什么?老子养你有何用!”醉汉怒骂着,抬腿踢了过去。

女子只是低声抽泣,像一只被踩住翅膀的鹤,卑微又绝望。围观的行人多是沉默地绕行,谁也不愿招惹麻烦。

待这一行人经过醉汉时,如雪低声叹了口气,脚步微微一顿,扶着“哥哥”的手稍稍放松了一些。下一刻,似不经意般,她的肩膀撞上了醉汉的臂膀。那醉汉被撞得一个踉跄,酒坛险些脱手,转身怒道:“哪个不长眼的,敢撞老子?”

话音刚落,他的腰间已被掏空。她垂眸迅速将掏出的钱袋递给身旁的游胤辰,动作隐秘而轻巧。

他心领神会,接过后,咳嗽声再起,脚步后退了两步,悄然将钱袋放在那倒地女子的身边,转而略显艰难地再次回到她的身侧,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哟,这小模样,不错啊!”醉汉定睛一看,目光从她脸上扫过,语气立时暧昧起来,“小娘子,赔个不是,随老爷喝几盅去,今日的事便算了。”

如雪眉头微蹙,稍稍后退一步,低声说着“抱歉”,双手抚胸作害怕状,好似一只受惊的小兔。

老丁再也按捺不住,刚想急步挡在了醉汉面前,大喝一声:“滚开,别碰她!”

然而老甲猛地拽住了他的手臂,眼神森冷,低声道:“别插手,看着。”

醉汉见没人阻拦,得意洋洋地逼近一步。

咳嗽不止的游胤辰忽然将她护到身后,挡在醉汉面前:“她……是我妹妹,你不能动!”

语气虽坚决,声音却虚弱不堪。

“哟,还敢逞能?”醉汉抬手一拳砸在他胸口,见他身形一晃,后退几步,重重摔倒在地。

如雪低呼一声,跪在游胤辰身旁掩面低泣:“大哥!你怎么样了?”颤抖着扶起他的身子,眼中泛着泪光。

“娘的,狗东西也敢多管闲事!”醉汉骂骂咧咧地又要靠近,却被老丁一脚踹开。

他怒喝一声,三步并作两步,挥拳便向醉汉砸去。醉汉叫声凄惨,不多时已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妹妹,别哭,我已替你教训这畜生!”老丁收拳转身,急忙靠近她,一脸讨好。

这时,老乙也挤了过来,扶住她的肩膀,满脸关切:“你没事吧?吓坏了吧?”

她微微垂眸,神色间似是无奈又似委屈,低声道:“多谢两位哥哥……只是我大哥……唉。”即而搀扶起少年,脸上满是担忧。

见此,老甲和老丙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冷眼旁观,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屑:“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还得赶路呢!”

可是,如雪看了眼自己刚刚被打出血的大哥,低声恳求道:“求求几位哥哥,我大哥实在是走不动了,今晚能否就在这镇上休息?”

她语速不急不缓,却透着一丝哀伤,仿佛生怕这恳求会招来拒绝,又强忍着不让眼泪滑落。

只看那游胤辰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显得愈发虚弱。他勉力站直身子,却还是忍不住咳了两声,整个人仿佛要倒在如雪的肩头。

一听到如雪如此说,老甲脸色一黑,眉头轻皱,微微侧过身,语气中带着不耐:“路还没走一半,就开始叫苦?你们兄妹也太娇气了些。”

她身子一颤,低下头,手臂轻轻环住游胤辰,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护着什么易碎之物。

“你这话也太硬了些,大哥。”站在一旁的老乙忍不住插嘴,目光却始终没离开如雪。那双明亮的美眸里,此刻含着一层水光,仿佛一碰就碎。他咂了咂嘴,露出几分心软的神色,“这小妹儿也不容易,大哥,今晚就歇下吧,不差这一夜。”

老丁从后头挤了过来,语气中更是带着几分讨好:“就是啊大哥,你看她都要急哭了。让他们在镇上歇歇也好。况且,小妹的身子骨弱,再这么赶路,怕是得病了。”

老甲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目光全是不满,随后转向如雪,哼了一声:“罢了,既然你们兄妹这般不中用,便在这白水镇歇上一晚。不过明早天亮之前,别耽误出发!”

“多谢几位哥哥!”她连忙欠身行礼,声音里满是感激,语气轻颤,仿佛这允诺救了他们的命一般。

老丁瞧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忍不住咧嘴笑了,轻声附和:“小妹儿别怕,今晚好好歇着,大哥这人虽嘴硬心软,不会让你们受苦。”

老甲不再多言,只是转身便走,眼中闪过一抹隐秘的不快。老丙却在后头拍了拍老丁的肩,低声道:“有意思,你这张嘴倒是挺会逗人。”

她扶着游胤辰慢慢向前走着,就在目光与游胤辰交错的那一瞬,眼中的哀弱隐去……

夜风愈发冷冽,吹得行人衣衫猎猎作响。待几人寻了客栈住下,已是月华如水,静谧无声。

如雪掩上房门,将门栓落下,转身低声道:“这些人果然心怀鬼胎。”

坐在窗边的游胤辰,侧脸上跳动着窗棂透过的月光,勾勒出一片沉静的轮廓。

闻言,他站起身来,哪里还有先前病弱之态,走到她身旁,低声说道:“既知他们心怀不轨,为何还要如此配合?依我看,将他们全部拿下,严刑逼供,总归是什么都招了。”

连日来,高老乙和高老丁对如雪的轻慢,他看在眼中,虽由他这个“病弱大哥”破坏了许多次,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他们每三日夜里便少一人,分明是传递消息给游胤豪的线索。若是现在打草惊蛇,只怕后续的安排全乱了。”她抬手在他胸口轻点了点,语气带着些无奈的调侃,“堂堂游二公子,素来沉稳如山,怎么如今倒成了个莽撞的莽夫?”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低声中带着几分暧昧,道:“阿雨,你再多说一句,我可就真成莽夫了。”将她猛地揽入怀中,下巴轻轻压在她头顶,语气低哑,“我莽撞,也是因你。”

她靠在他胸口,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与力量,忍不住笑了:“因我什么?”

两人之间距离骤然缩进,鼻间萦绕着她的馨香,撩拨得他呼吸急促起来,揽住她的手又紧了紧,似在忍耐着什么。

“等事情结束后,我再告诉你。”他声音放缓,语气却温柔得像秋夜的霜,透着凉意却动人心弦。

尽管他什么也没有说,但如雪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夏夜泉水中的一幕幕清晰浮现,那时他们彼此拉扯、亲昵、依偎……当时心系练功不觉有何不妥,现在回想起来,难免面红耳赤了些。

如雪轻咳了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也许他们已迫不及待动手了。”

她轻声说着,将头微微靠近他颈间,感受他吐息间的温暖。

他收紧了手臂,低声道:“那便让他们来。”

两人静静相拥,窗外的风吹得灯影晃动,烛火如星星般摇曳不定。她松开他,微微一笑:“我得出去了,别让这些人看出破绽。”

“嗯。”

她刚转身,就被他从背后抱住。他将头埋在她肩上,用力汲取她发丝间淡淡的香味。他呼吸间热热地喷在她脖子上,痒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推开他,转过身去看他,他的眼神迷离而深邃,眸底闪烁着灼灼的光华,好似要将她融化,“忍无可忍之时,无需再忍。没了他们,我们再另想办法也可。”

“嗯,放心。”如雪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嘴角,坏坏的一笑,赶忙溜出了游胤辰的房间。

走廊的灯光昏暗,她迎面撞上正踱步而来的老丁。见她眼眶微红,泪光莹然,老丁立刻凑了过来:“怎么了,小妹?谁欺负你了?”

“是我大哥……”她垂下头,声音中带着委屈,“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若这次找不到那位同乡,只怕我们兄妹俩……”

老丁听得心头发热,急忙宽慰:“小妹别怕,有我们在,保你平安无事!”

“几位哥哥如此仗义,我心中感激。只是……你们到底要去哪?若是不同路,我们兄妹便不敢耽搁诸位行程了。”她泪眼朦胧,低声叹道,“我大哥的身体经不起折腾,还是早些告别为好。”

一听如雪之言,高老丁立马着急了起来,“同路同路!我们这就要去西……”

“高老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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