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令音甚至没来得及睁开眼睛,沈知行的温度就从腕骨侵入。他的手心灼热,也有雨丝水汽的冰凉,钟令音的睫羽轻颤,对上了那双古井无波的眼。
心登时漏跳一拍,雨水打湿他的额发,也能看出呼吸有些顿促,应是赶路匆忙所致。
秦王妃瞬间站起身来,又惊又喜:“今夜雨大风急,你又何故上山来呢?”又见沈知行有些狼狈,更是心疼,“琼琳快备些热水,给世子沐浴。”
沈知行拦住了琼琳姑姑的脚步:“母亲,事关家妇清白,我不可能置之不理。”他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即便是对着秦王妃也没有多少笑意。
屋子里的女眷大多阅历丰富,自然能看得出这沈知行是想为钟令音撑腰。秦王妃也不例外。
但她对钟令音早有不满,见自己的儿子还一个劲儿地为她出头,更是怒火中烧。二人成婚才过数月,沈知行就已经被钟令音迷了心智,是非不分了!
“事关钟二姑娘的清白,她绝脱不了干系。”她气得撇过头去,眼不见为净,又怕是沈知行不知道事情原委,心平气和又添了几句,“满屋子都是女眷,你在此处不合适。”
沈知行若有所思地扬了下眉,又给钟令音递了个眼神,钟令音不明所以,沈知行有一瞬间的无奈,直接拽着钟令音的手就想迈出门去。
秦王妃急道:“你扯她出去做什么?”
“母亲说我在此处不合适,我要走的话,自然也要将她带走的。”沈知行不以为意,“她在此处能顶什么用?”
秦王妃实在是没想到沈知行护短能护到这种程度,愣了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枫华倒是不管不顾地喊道:“王妃可要替我们姑娘做主!”
“她不能走。”秦王妃回过神来,琼琳忙站到她身边,生怕她站不稳。
“钟二姑娘好生奇怪,凭什么指望秦王府替你做主。”沈知行言语轻蔑,丝毫没将她放在心上,“令音才是世子妃,难不成我母亲说几句话,钟二姑娘还就当真了?”
“还有,钟二姑娘管束不好自己的人,几次三番出言顶撞,我夫人不在意,我可不能。”他话说完时还睨了一眼钟令音,似乎有些看不起她的软弱。
钟令音木讷地眨了眨眼睛,沈知行这是要保她?可是他怎么这么快就从江南回来了呢?还冒着深夜风雨也要上秋山来?她可还没自恋到觉得自己能在沈知行心里有一席之地。
再说她是要走剧情的,若沈知行真的将她带离了现场,一会儿歹人抓到后,她还要再折腾一番,实在是没必要。
她挣扎了一下,沈知行却将手握的更紧,似乎是对她的防抗很是不满,报复性地将她直接拉进怀里。
秦王妃见他丝毫不给自己这个做母亲的面子,也一副铁了心要给钟令音作保的语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何必为难一个姑娘。此事若和她无关,她慌什么?”
沈知行轻飘飘问了一句:“哦?歹人抓到了?指认了?”
秦王妃一个“你”字卡在喉咙,缓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琼琳姑姑见状立刻打了个圆场:“王妃不要着急,此事已过了将近两个时辰了,想必也快有结果了。世子的衣衫湿透,再不更换衣物,怕是会着凉的。”
钟令音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劲了。剧情里头是寅时三刻就已经将歹人捉拿,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音。这萧时桉办事靠不靠谱啊?
她目光极迅速地略过屋子里的所有人,几家夫人小姐皆是低着头装没听见。床榻上的钟粟青同样垂着眼,只有枫华恶狠狠地瞪着双眼,似要将她烧成白骨。
钟令音心里郁闷,只能开口说话拖延些时间,她装模作样地吸了一口气,哽咽道:“母亲和夫君别再吵了,不能因为令音伤了彼此和气。妹妹受了惊吓,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应当……”
“姑姑说的在理,知行这就去换衣。”沈知行像是能猜透她的心思,没让她再说下去,也没征得她的同意,揽着她的腰,似乎只轻轻一提就将她挪出了屋子。
——
沈知行来的突然,寺中还没来得及给他准备厢房,再加上天快亮了,他也就进了钟令音的房间换衣。
这间屋子简单古朴,推开门扑面就是线香厚重的檀香味道,茯苓看着她们二人进了门后,“啪”的一声将门关了个严实。
小小的桌案上堆满了宣纸,能看出来大多是只写了寥寥数行,细毫笔也胡乱扔在桌上,沈知行走过去将其悬挂在笔架上,他淡淡道:“母亲罚你抄经?”
钟令音丧着脸将刚抄写完的几张理好,轻轻“嗯”了一声,头还没抬起来呢,又听他言,“帮我宽衣。”
“啊?”钟令音茫然地抬起头。
沈知行往她面前一站,张开双臂,表情很是随意:“不然我要你出来干什么?”
钟令音本来心情就不好,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张口就驳了回去:“这里哪有你的衣服?”
她的眼眶还红着,却凶巴巴吐出一句话,窝里横的样子显得有些可爱。
沈知行心里不由升起一点恶趣味:“你就只敢对我凶啊。”他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微微低下头,凑到她面前,“遇到事情就变成小哑巴了?”
钟令音横了他一眼,索性破罐子破摔,将事情揽到自己头上,反正一会儿总归是要交待的。
“那件事情就是我做的!因为我和她争吵,母亲罚我抄经,我越抄越生气,就找人想毁了她!”
她理直气壮地说出自己的恶行,脸上却丝毫没有悔改之意,甚至还有几分义士慷慨赴死的激昂。所以她说的话,沈知行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不知怎的,他竟然会伸出手捂住她的嘴巴,眼眸里含着不可言说的笑意,静静地吐出一句话:“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钟令音登时闭上嘴巴,甚至咬住嘴唇,以此来逃避沈知行的掌心。
她后知后觉又往后退了一步,沈知行的手比他更快些,捉住她的后腰没让她磕到桌角,轻声道了一句:“小心。”
???
这剧情能回到正轨就有鬼了吧?!这沈知行实在不像是日后能和女主情比金坚携手到老的男主人设啊?!
其实沈知行提前回京搅局不算什么,只要箫时桉把握好节奏一样能成,可怎么歹人到现在也没个说法呢?
她心里烦躁,不由咒骂起箫时桉来。
都怪箫时桉办事不力,剧本在手都不能掌握节奏。老天追着喂饭都不知道吃,果真斗败的反派总有不过人之处!可她现在该怎么办呢?
此时沈知行一手撑在桌案上,已经将她困在身前。
她与沈知行之间的距离很近,沈知行的衣发皆湿,正逐渐浸透她胸前的衣襟。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动作,和春蒐那夜如出一辙。
钟令音心乱如麻,只觉得自己的舌头和思绪都在打结,语无伦次道:“你……我……这里是清远寺。”
“我知道。”沈知行慢条斯理地回答,甚至还有心情揶揄她,“你以为我和翻进女儿家屋子里的歹人一样啊?”
周身越来越来浓郁的是他身上的雪松香味,他的吐息温热毫无保留地打在她的面颊上,像是能在眼里蒸腾起夏日水雾。钟令音慌了,一心只想逃:“我去寻个师傅给你找件干净衣裳。”
沈知行早有预料一般,覆在她的后腰处的手微微用力,只轻轻一提就将她滴溜到了桌案上。两手分别撑在她的身侧,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不是?他力气这么大的么?早知道多吃点饭了!
钟令音咧开嘴,哈哈干笑了两声。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心里的那个她已经开始狂揪头发了。
她僵着脖子,不动声色地将身子后仰,想拉开和沈知行的距离。可是她往后躲一寸,沈知行就逼近一寸。
等到钟令音的脖子和腰都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沈知行腾出一只手将她的身体拉了回来:“你躲什么,我又不吃人。”语气慵懒闲适,像是夫妻之间的调笑。
钟令音很不习惯,虽说沈知行之前对她也算是说得过去,可像今日这般不要脸皮的讨好还是头一次。是他在江南查到了什么吗?还是说他也只是在试探她呢?
“夫人不好奇我为何连夜上山吗?也不好奇我为何这么快就从江南赶回来吗?”沈知行似乎能猜中她的心思,温柔地想将她胸前散乱的发理顺,这时才察觉到她胸前的衣襟轻薄,已经湿透,能看出内里那件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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