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终会有这么一日…你们俩还是没忍住对我下手了,我就知道,我的直觉向来准的可怕。”

我嘴角一抽,连忙抚慰:“叶小公子,你误会了,今日是我们有求于你,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说完又觉得不妥,“我们”这两个字,倒像是把我和李怀远放在了同一高度,俨然我是当家主母一般,实在是过于僭越了。

好在李怀远一直静默坐着想事情,老僧入定般,眉头都没皱一下,我也就装作不知道。

叶绥幽怨着幽怨着,突然止了呼吸,“咦”了一声,狐疑道:“这是什么意思?”

“咳,听闻叶公子常去上京各处的烟花之地……”

眼见他脸色又难看了起来,我忙道:“煮茶寻友,我是说常去煮茶寻友、坐而论道。”

“总之一定是对各个风月场所了如指掌,想必其中的人和事,没有叶小公子不知道的。”

“那是自然。”叶绥扬起下巴道。

说罢他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哪里的姑娘们最是千娇百媚,哪里的价格最公道,哪里的茶点最好吃,以及哪里王公贵胄最爱去……

“等等,你方才说寻芳阁不允许寻常百姓入内?”

也就是说,这里既是鱼龙混杂之地,可又不那么的……杂!

“没错,明面上虽然没说,暗地里却是如此操作的,这里面的姑娘各个都是天价,寻常人家哪里出得起这么多银两。”

我眼睛轱辘轱辘直转,好奇道:“翰林大学士的俸禄这么高吗?可供你如此……”

据我所知,翰林院不似六部掌着实权,油水不好捞,是个实打实的两袖清风的官职,不过叶之韫此前还兼着教导皇室宗族一职,就不知道这风还清不清了。

叶绥红着脸道:“什、什么啊,我才没有与她们行那苟且之事呢,我只是喜欢和姑娘们谈谈诗词歌赋而已。”

“?!”不是吧,我脱口而出:“你竟然没睡……”

李怀远看了我一眼,嗤笑道:“你还真以为他洁身自好?”

“不是吗?”

“矜贵如叶公子,只是看不上那群人罢了,要真遇上好的,你看他还有没有空谈诗文。”

“这样啊。”

叶绥见我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脸瞬间涨得更红了,急急忙忙地解释:“哪有啊,小叔你别乱讲,我只是心地善良,喜欢听姑娘们说说体己话,时常宽慰她们而已。”

“哦,妇女之友啊。”李怀远道。

叶绥:“……”

敛了神色,我说起正事:“也就是说,凡是勋贵人家,平日吟诗作乐都只去这寻芳阁了?”

叶绥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随即道:“也不一定,偶尔也会去别处尝尝鲜,只是别的地方大多资丽不佳,大家都觉得没劲儿。”

懂了,就是见惯了风华绝代的牡丹,再去看路边的野花野草自然觉得索然无味了。

既然时间紧迫,这个寻芳阁可能性又最大,那就先从此处入手吧。

“叶小公子能否绘制一张寻芳阁的地形图?越详细越好,最好每间屋子常去的恩客、每位姑娘常见的人都能标注出来,再细细讲与我们听。”

叶绥素来最讨厌笔墨,闻言一摊手,不情不愿地挪腾到了书案前。

有些疑惑道:“你们要这个做什么?”

我看着他但笑不语,李怀远不发话,我又怎么敢把实话往外说。

兴许是叶绥在李怀远跟前碰钉子碰的次数多了,没人答话也见怪不怪,努了努嘴,研了墨边提笔边说道:

“我试试啊,但不能保证每一处……”

话还没说完,一直冷眼静观的李怀远突然眯眼看他:“我听闻,学士大人近日对你好像关心甚少,连你今年的丰功伟绩都还不知晓。”

说着就开始一一列举,“今年年初,你在京淄燃放爆竹险些烧了自家庄子,四月初九,拐了户部何大人家的五房小妾,六月二十……”

“等等!”叶绥手一抬,拍了拍胸脯十分严肃道:

“放心吧小叔,我这么年轻,记性又好,一定不会记错任何地方。”

说是不会记错,却足足画废了十几张图纸,他也不甚在意,将那几片废纸胡乱一揉,四散在各处,过了会儿又嫌笔不好用,总晕墨,遂另取了七八支来,扔得满案几都是。

李怀远微微皱眉,我就知道他强迫症又犯了,一看见凌乱的东西就想整理,但此事隐秘,又不方便叫人进来收拾,他给我使眼色我只当是没看见,只顾着低头研墨。

系统飘在我头顶大笑:“哈哈哈,论逼死强迫症的一万种方法。”

约莫一个时辰后。

一张画工极差七扭八歪的地图,就这么呈现在世子府的书房案几上。

不过虽说字写得乱七八糟,但哪里是亭台楼阁,哪里是水榭,哪里的雅间是达官贵人常去的,以及后院哪里有条大黑狗,叶绥都清清楚楚一一标注在纸上。

李怀远忽略了他那几笔狗爪子爬过的字,大致听他叙述了一遍个中布局和往来恩客,随后直指主楼一旁打着“×”的地方。

“这是?”

“这是禁止入内的意思。”

我和李怀远对视了一眼,敏锐地察觉出有些不对劲。那处楼阁分明毫不起眼,看着就像个堆放杂物的地方而已。

说起这个,叶绥有些愤愤不平,双手叉腰:

“还不是那个崔金林,仗着自己有个当宰相的爹,就在寻芳阁里横着走,豪横地包了一整座楼阁,你们别看这外面普普通通,墙面还刮坏了皮,实际上里面堆金砌玉的,好不奢华。

“哼,他还包了阁里最富盛名的云间姑娘呢,让谁都不准接近。”

李怀远眉头一拧,指尖点着玉案,道:“这事儿我怎么没查出来?”

叶绥方才还气哄哄的,一见李怀远竟也有没自己消息灵通的时候,瞬间就把姓崔的抛之脑后,笑嘻嘻道:

“哈哈哈,你的人各个五大三粗,只会吓姑娘,不会哄姑娘,在寻芳阁这种地方自然什么也查不出了。”

又沾沾自喜道:“我就不一样了,我嘛,向来都是温润公子的做派,软香在怀,姑娘们什么都愿意跟我说的。”

“原本我也没注意过那个阁楼,只一次喝醉了酒走错了地方,云间姑娘忙拉开了我,才私下里悄悄跟我说,那地方是崔金林专用的。”

早就听闻崔相府上的大公子骄奢淫逸,惯爱寻花问柳,只是一直以来有崔相给兜着,名声倒也不算太烂大街。

我疑惑道:“依这位崔公子的性格,应该不至于害怕别人知道这种事吧?”不仅不怕,没准他还得炫耀一二。

叶绥“哎呀”一声,说道:“他是不怕,可他爹怕谏官弹劾呀,崔相哪能看着他儿子大张旗鼓地在青楼安个家,肯定得捂得严严实实,不叫旁人知道了。”

捂得严严实实?

等等,想要捂得严严实实的事……恐怕不止这么一件吧?只不过明里暗里的人,都把眼光牢牢放在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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