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榆惊了,下意识去看身旁的牧文德。按道说牧文德也是个皇子,哪怕是轻装下江南,身边也该带着几个侍卫,可是这么一打量,这路上除了那车夫是个健壮的,却没再看见其他人。

秋榆一下便紧张起来——这山匪是出了名的凶残,截了车杀了人,到时候扔在山上就称是路滑车毁,是谁都没办法的。

她侧眼瞥了牧文德,却没见他怎样惊慌,竟是面色平静地起身,那车夫也抽出一把剑来。

这两人尚且平静,秋榆却平静不得,她心知自己是跑不过这里任何人的,万一拿剑打了起来,她可是得做那刀下亡魂。

她跪伏在地上,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打量了一下身后的山崖,估摸着自己如果滑下去倒也能活。

那几个山匪居高临下往下一看,却见那三人没跑也没跪,不由得称奇,以为是自己把这几人吓愣了,那领头人笑笑:“一只箭就把他们吓趴下了,可惜怎么没射中人。”

旁边那人笑起来,架了弓搭了箭,指着那下面的人说道:“我倒是看那男的是个小白脸,一看就是个吃民脂民膏的东西,倒不如一箭射死了清静。”

说罢,那箭便往后一拉。只听那弓弦一响,身旁却爆出一团血雾来——

那几个山匪来不及躲,被几箭射了胸膛,正正倒地死了,只有刚刚领头那人还活着,那箭穿了他的大腿,他整个人蜷在地上倒着气。

牧文德还是站在那里,只是笑了一声:“蠢货。”说罢,他才想起来身旁的秋榆,却见她怕得整个人缩成一团,躲在他的身影里。

牧文德极有耐心地弯下腰来,去扶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紧紧贴着自己,低声安慰道:“怕什么?有我护你,岂能让人伤到?既然我敢以身为饵,就必然做了完全准备。”

秋榆心里恼他把自己置于这危险境地,却不能说什么,只得依在他怀里柔柔说道:“多谢文德护我。”纵使她深知自己并非这样娇软之人,但既为人妾,便只能以存世为本。世间男子多爱柔美之人,三皇子大抵也不能免俗。

牧文德揽着怀里美人,却只去在意那山匪,见树上落下来了李飞,淡淡命令道:“把那人拖回来,我有事要问。”

那山匪被几个暗卫架了起来,从山上扛了下去,一下扔在了牧文德面前。

“你们的匪头是谁?”牧文德踢了地上那人一脚,问道。

那山匪此刻虽然血迹斑斑,却颇有种宁死不屈的气节,把头一扭:“没有了,刚刚死的那个就是。”

牧文德没气,反倒笑了起来,接过身旁递来的剑一刀砍了下去:“你是说,就你们这几个废物,能杀了武朔安他儿子?”

那人还扎着箭的右腿登时掉了下去,喷出血来,在南方已凉的黄昏里冒着热气。

他惨叫一声,不可思议地盯着牧文德问道:“你他娘的把我杀了还问什么?”

牧文德随手把那卷了刃的剑扔在地上,看都不看地上那人:“谁要问你?不过是给有些人一个问好罢了,让他们知道有人来了。”

地上那山匪却“嗬嗬”地倒起气来,咬牙切齿骂道:“你们就是大明官府是吧!一群畜牲!管都不管百姓死活,你们都得死!”

牧文德揽了秋榆往山下走去,听着身后那人的叫喊,却没理,只是笑了一声:“官府是畜生,那山匪又好在哪里?总不见他们抢了东西发给百姓。”

秋榆没接这话——她一个穷苦种地家的养女,和官吏山匪都挨不着,自然也无话可说。那江南大涝里挨过的饿,怕是皇子和山匪都不记得,只有那些两脚扎在泥水里的百姓记得。

只是这寒山寺离姑苏尚远,这天色不比夏天,日头早早就落了下去。这样走下去,能不能在太阳落山前进城还是个未知数。

秋榆跟着走了一段,便听着周围嘈杂起来,多了许多人声狗吠的——这倒是不稀奇,只是山上的集市里的人都散集了往下赶。却还有隐隐的马车声传来,像是车轮子碾在路上的声。

秋榆奇怪起来:“这破山的,怎么还有人大下午乘马车来呢?”

身旁的牧文德却没奇,反倒是勾起来一个笑,盯着大路尽头隐隐约约的人影,却揽了揽秋榆,站住了。

那头逐渐露出一辆马车来,虽然雕花尚显贵重,却也是半旧的,那椽头木不是用的结实橡木,而是用了点普通的梨木,两匹马有些艰难地拉着,车前车后跟了许多男丁。

牧文德就这么领着人站在路中间,严严实实地挡了个正着,那马车是怎么也过不去了。

打头挑着灯笼那人见了,只当是什么不正经的流民,拔了剑喝道:“徐大夫人礼佛!何人拦路?”

牧文德没答,身边的李飞却喝道:“我管你什么大夫人,叫她出来行礼!”

这一声下去,那群人骚动一阵,那马车里却探出一个头,以团扇掩着脸,只露出一双描了朱砂的眉眼,脸型珠圆玉润,刚一看见牧文德,便惊叫一声:“原来竟是三皇子!我倒想是谁这样大胆,不曾想竟是您下了江南!”

说罢,那头便缩了回来,一只脚急急从马车上迈了出来,那女人便被人从马车上搀扶了下来。人还没站稳,便急急跪地:“向三皇子请安,愿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一下子哗啦啦跪了一地人。

牧文德却莫名笑了一声:“可不得行,那山上就是寒山寺,佛祖可都是看着的。众生平等嘛,也不敢受这礼,还是快快请起吧。”

那徐夫人这样伏在地上,却尴尬起来,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倒是干笑了两声:“那佛哪有天子贵重,三皇子是龙家骨血,自然也是真龙在天。这真佛就在我面前了,还要上山,倒是我的不是。”

她急急从地上爬起来,让开了一旁的马车道:“怎么好让三皇子一路走着呢?三皇子还是来上马车吧,不乘马车,我就要下来陪三皇子一同走了。”

牧文德这次却没怎么装腔作势,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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