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京城之约(一)
梅英当年砍下二人的首级,他身负重伤,自不会带着两个头颅离开,此举未免太过张扬,定是就近处置。
埋在地里还需挖坑,耗费时间耗费精力,且腐烂发臭很可能会引来野兽。
既如此,那么村庄附近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藏匿首级而不易被人察觉呢?
隐匿于深林间的不夜村,水源…
洛不归忆起,他们来的时候看见离此村庄不出五里路,有一湖泊。
“在湖底。”洛不归出声道。
诚然,湖水至深,乃是藏匿佳所。
而为了防止两颗头颅浮于水面,必然是借助湖边的草木枝干,将其与石头捆绑在了一起,如此便会沉于湖底,难见天日。
几人闻言,遂觉言之凿凿。
他们马不停蹄赶往湖边,但见微风轻拂,碧波荡漾。岸畔柳树依依,随风轻起。
众人顿时犯了难,湖泊广然,亦不知其深浅,该如何打捞。
此时,水云身轻步上前,行至木板道的尽头,缓缓蹲下。其余四人见状,亦随之其后。
只见水云身右手化掌,探入水中。不多时,他腰间的佩剑感知到主人内力流转,耀出缕缕金辉。
察觉到众人的疑惑,水云身开口释疑:“鬼族之间,一定条件下,可感知彼此的存在。我借助鬼道之力探及一下这湖底是否有和鬼,或许可让其助我们一臂之力。”
话语间,只见湖面泛起水泡,不一会,几个青蓝色圆滚滚的脑袋冒了出来,相貌有些怪异,三双眼睛遍布头顶,两条相连的细长鱼尾有规律地摆动着,鱼身大小竟与人族无异,正朝着众人所在的方位游来。
南宫离似是有点害怕,险些跌坐在地上,顾来决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后背,眼中戏谑之意尽显。
其他人自是难以理解,水云身同这几只‘鱼’是如何交流,唯见他回过头,说:“它们可以帮我们下去寻找,但前提是,我们得帮它们杀死这附近的一只煞鬼。”
“它们说那煞鬼对人没有兴趣,但经常半夜来此湖泊,残杀湖里的生灵,它们的同类几乎要被那煞鬼杀光了。”
洛不归抬首,但见新月初升,长夜未眠。尚需几个时辰,方至半夜,可他们确实需要寻到两个头颅,才能佐证此前的推断,亦能确认廖家独子是否早已身死。
于是,她对水云身道:“好,那你告知它们,我等便在此等候那煞鬼,诛杀后,便劳烦它们相助寻找。”
“那煞鬼今晚要是不来呢?而且如果头颅不在湖底又该怎么办?”顾来决略显苦恼。
“不来便多等几日,诛杀煞鬼本就是我们的职责,哪怕不是为了请它们帮忙,这也是我该做的。”洛不归轻叹,“若头颅不在湖底,那我希望是因为我之前的推论有误。我们等生门中人的回信,去找遥行便是。”
接着,几人在湖边寻了一宽敞空地,围坐一处。因着夜晚气温骤降,他们于中央生一火堆。众人皆默契地未再提及悬案相关的事。
“离儿,你今天不是说稍后给我解释,你怎么认识的顾来决吗?”
南宫离瞬时头大如斗,只见其余人目光齐聚于她身上。她欲哭无泪,平常都是她好奇地去打探别人的事,怎么今天也轮到自己被‘审判’了。
顾来决看似面带微笑,实则咬牙切齿:“是啊,说来听听,我也想知道。”
南宫离看向众人充满探究的神情,以及顾来决眼底的不甘和疑问...
好吧,今天怕是难逃此劫了。
算了,说了也好,对于当年的不告而别,顾来决定是对她心生不满,她亦是出于无奈。
“这所有的事情,需从我亲生母亲的离世说起。”南宫离每每想起娘亲,便会不自觉地摆弄左手红绳。
顾来决闻言神色骤变,透过跳跃着的火光,他仿佛又看见了那日孤身一人正抽泣着的女孩。
“我爹他不喜欢我娘,因为他们二人是包办婚姻。自然而然,我爹对我也没什么感情。”
“但他喜不喜欢我,我无所谓,因为我娘很爱我,对我特别好,所以在南宫府的日子,过得倒也快活。”
可南宫离八岁那年,一切都变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爱她的人,她的母亲,离她而去。
十年了,南宫齐对这个为他操持家事,养育女儿的女人感情依旧淡薄。他给她办了一场简陋至极的葬礼,不出一月,就风风光光地迎娶了另一个女人进门。
南宫离母亲葬礼上所摆的花,尚不及新夫人手中的一捧丰盈。
后来,南宫离方知,这女人是南宫齐昔日的情人,他爱她入骨,也因此,才如此不喜她娘。
可她的母亲又未尝不是包办婚姻下的牺牲品呢?
那位新夫人望向她的眼神,犹如在看什么恶心却甩不掉的东西。南宫齐原先也只是对这个女儿无感,自从那个女人嫁进来后,亦对她投以厌恶之色。
此后,南宫离做着比府里每个下人都更累更脏的活,而她所居之室、所穿之衣,却比他们更为简陋与破旧。
新夫人性情暴躁,下人在她眼里连狗都不如。而下人们受了气,又会转头发泄在南宫离身上,因为他们深知,南宫离在夫人眼里是比路边的野草还要卑微的存在,狗见了都会嗤之以鼻。
她唯一感知到生命自由而独立的时刻,就是出门替府里采买物品的那段时光。
她可以自由地走在街上,随心观赏,无需为了少挨一顿打而卑躬屈膝。可那点时间也是珍贵的,因为回去稍晚,挨骂是轻的,那牛皮鞭抽起人来可真要命。
洛不归此刻凝视着小徒弟的脸出神,平日里南宫离总大大咧咧的,看起来很是活泼快乐,可这幅天真面孔下却隐藏着无尽伤痛。
她突然理解了为何小徒弟这么喜欢四处乱逛,遇到新鲜东西总想上去凑热闹,因为这些对她来说,都是曾经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她不禁红了眼眶,不忍再听下去。
都说人生跌宕起伏,起起落落,可有时这‘落’就没个尽头。
南宫离亦渴望逃离这个家,但她母亲的骨灰被新夫人掌握在手里。
这女人当真恨她娘至深至切,因着她认为是南宫离的母亲占了本应属于她的位置,让她白白误了青春年华。
那个女人面带笑容,所言之语尽显恶毒本心:“你勤勤恳恳的在这干活,干到你十五岁及笄。到那时,你就可以带着你娘的骨灰,想去哪便去哪,你要是不听话,我便把它都洒了,挫骨扬灰,你娘连来世都没有了,只能做畜生。”
年龄尚幼的南宫离哪懂什么轮回转世,她只知道那是她母亲在世上最后的痕迹,她一定要保护好她娘。府里的下人都是新夫人的耳目,她力量微薄,根本无法将骨灰夺来。
于是她任劳任怨,把所有的委屈与疼痛打碎了往肚子里咽。只盼着时间能流得快些,再快些。
或许是因为她太听话了,干起活来又麻利,新夫人挑不出什么刺。可她看见南宫离就觉得心烦,所以后来,她又找了个新的法子折磨她。
一日,南宫齐又要带着新夫人出去玩,南宫离倒很是欢喜,因为这种时候,她只用应付那些欺软怕硬的下人们。
可没曾想,新夫人居然提出要把她带上,她感到诧异,南宫齐也很不解。
新夫人言笑晏晏,看似和煦温柔:“离儿最近一直表现的很好,她也辛苦了,带她出去走走,透口气。”
南宫离也不傻,她没有觉得这千年的狐狸还能一朝转性了,心想,怕是路上又有什么事要使唤她,但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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