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冷不丁地浮现在云昭昭脑海里。

如果没有周徵,她现在早就逃离了京城,应该在南方的某个小院里优哉游哉地喝茶;如果没有周徵,她在宫里的生活、云琛在朝中的日子都会好过许多;如果没有周徵,她绝对不会像原身一样凄惨地死去……

想到这里,云昭昭的手像是不受控制一样,蠢蠢欲动。

“为何还不动手?”周徵突然开口道。

他的声音将云昭昭拉回了现实,令她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她摇了摇头,终于回过神来,发现周徵正盯着自己的脖子。

难道刚才她一夕一念间的那点杀意,被周徵给捕捉到了?

但周徵却没说什么,只是紧咬着唇道:“快点,动手罢……”

他语气淡淡,仿佛只是在让云昭昭削掉一块木头一样。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云昭昭忍不住问道。

周徵呆了一下,喉间缓缓挤出一个字:“怕……”

“那你还如此放心地把你保命的家伙交给我?”云昭昭问。

周徵身体微微动了动,颤抖着双唇道:“用人不疑,如果……错了,那便是命。”说罢他闭上了眼睛。

云昭昭见状,玩味地笑了一下,说:“那武安侯,你这次可是看错人了,我要杀了你。”

说着她按住周徵的肩膀,小心翼翼地用刀尖挑掉周徵伤口上的碎石。周徵紧咬着嘴唇,一动不动,任由她动手。他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令云昭昭瞬间有了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

“别动,武安侯。刀剑无眼,小心你这刀扎到别处去。”

云昭昭嘴上这么说,手上动作却格外的小心,她专注地控制着手上的力度,尽量轻尽量少地挑去被污染的血肉。但尽管如此,周徵还是被疼得嘴唇发白,嘴里不断地倒吸着凉气,忍着疼痛,一声不吭。

看见他这副隐忍到自虐的模样,云昭昭心里其实也不太是滋味,联想到今天太后评价周徵的那些话,她唏嘘不已。何苦呢,就算是叫一下疼,这也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何必要跟自己较劲到这样呢。

想到这里,她手上的动作越发小心轻柔,头也因为过于专注而放得更低,温热的呼吸触碰到周徵肩上裸露的皮肤和伤口,令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为周徵清理完伤口后,云昭昭想了想,直接用刀划破了自己的衬裙,撕成长条状,正好可以用来替周徵包扎伤口。

就在她拿着自制“绷带”缠了几圈后,周徵却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脖子和脸吓得通红,慌忙地避开了云昭昭的动作。

云昭昭并未多想,自当他是以为自己的裙子刚才在地上滚过,便解释道:“喂,我撕的是干净的衬裙,应该没沾上土的。”

周徵闻言,动作顿了一下,随后,他不知从哪里得来了力气,突然挣脱了云昭昭,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往明世堂的方向走去。

云昭昭觉得他反常的行为简直不可理喻,只好追上他说:“喂,这才缠了几圈,血都渗出来了。”

周徵没理她,他托着受伤的那只手臂,大步流星地走着,急切地想要把云昭昭甩在身后。

“喂,你走这么快干什么?诶!小心——”

她话音未落,周徵就似乎被动作牵扯到伤口,停了下来。云昭昭连忙两部并三步地追上他,想要去搀扶他一把。

谁知周徵突然转过身,冲她大吼道:“走开!别碰我!”

云昭昭一下子愣住了,待反应过来后,她把手中剩余的几条“绷带”往地上一扔,骂道:“有病,看在你刚才救了我命的份上,我好心帮你包扎,救你一命,你倒冲我发起脾气来了,当我稀罕?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完她很想狠狠地踹周徵几脚,但想到他身上毕竟有伤,便只能把气撒在地上的那几根带子上,重重地踩了几下,结果还是气不过,便又狠狠地将地上挡路的石块踢得老远。

周徵:“……”

云昭昭再也懒得理会周徵,远远地将他一个人甩在身后。

不过,周徵之前毕竟救了她的命,她没能回报回来,心里多少还是不太舒服。于是她走在前面,边走边“清理”地上碍事的石头。

周徵慢吞吞地跟在云昭昭身后,一直与她保持着两丈左右的距离。

他沉默地看着她忙了一路,把那些大块的落石或捡、或搬、或推地移动到小道两侧,使它们不再成为可能绊倒自己的隐患。

这些石头虽然不至于像之前那块巨石一样,但有些大块的还是能有几十斤,对于云昭昭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来说,还是太重了,这样边走边搬地走了百十步下来,周徵看见云昭昭累得气喘吁吁。

他忍不住揪紧了眉头,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刚才之所以会对她说出那样的重话,做出那样的反应,其实全赖他自己。

当云昭昭替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本来是一动也不敢动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被某一种力量驱使着一般,他微微侧过了头,看着她温柔而小心的动作,眼睛正好就瞄到她柔和的下巴,以及秀气的锁骨……还有那粒若隐若现的红色小痣,像一颗晶莹剔透的小小泪滴。

之前某些不堪回首的画面,以及一些不好的梦一下子唤醒了他身体的记忆。

明明受伤的肩膀处传来的剧痛应该令他疼痛难忍才对,但现在,被云昭昭那样专注地盯着伤口,温热的呼吸碰到新鲜暴露的血肉上,竟然有了一些微微的痒意。

他渐渐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这辈子没有什么时候让周徵这样厌弃自己,无名的怒火在他的头不断聚集。因此,当云昭昭替他包扎时,他再也忍不住,凭着仅剩的意志推开了她,落荒而逃,并且还冲她发了脾气。

现在想想,他当真挺不是东西的。

虽然他之前同云昭昭有诸多的过节,但归根到底,也是因为赵昶同云琛之间的矛盾,云昭昭不管怎么说,也只是个被裹挟进这个旋涡的弱女子而已。

正当周徵这么想着的时候,前头的云昭昭突然停下了动作。

周徵便也顿在原地,想看看她要干什么。

只见云昭昭丝毫不顾自己大家闺秀的形象,用沾满泥土的手揩了一把脖子上的汗,抹下一手的泥水。

周徵:“……”

紧接着,为了方便行动,她将长裙的下摆扎了起来,绑在膝盖上,打了个结。

洁白如玉的小腿和纤细如琉璃的脚踝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映入周徵的眼帘。

周徵的喉结动了动,吓得立马闭上了双眼,但那抹白色依旧如同鬼魅一般挥之不去……他现在十分后悔自己刚才对这个女人产生的愧疚。

他有什么好愧疚的,寻常女子根本不会当着外男的面这样撩起裙子,更不会轻易将脚踝这样私密的部位暴露给自己夫君以外的人。

这样想着,他不得不又放慢了脚步,与她拉开更远的距离。

云昭昭在前面累得气喘吁吁,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代表着广大朴素劳动人民的行为,被周徵进行了另外的解读。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到了小道尽头,回头一看,发现周徵已落后在很远的地方,看起来就像是个小黑点。

没办法,她只能先一个人四处检查一下,如果今天周徵的下属不带着神机营的火炮来救他们,他们估计只能在这明世堂内过夜了。

堂外的围墙倒了一大半,正殿的房梁塌了两根,其中一根倒在案台上,将其砸成了两半,横亘在房子中央,昭文皇后的牌匾不知道被震到了哪里,地上铺设的石砖被震开了一些,凌乱地散落在地上。

云昭昭转了一圈,捡来几个蒲团,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找了个避风的角落,垫在地上,席地而坐。

过了好一会儿,周徵才姗姗来迟。

他既吃惊又心痛地打量了一圈殿内的惨状,接着看到云昭昭盘腿坐在地上,微微皱了皱眉。

“别看了,都震垮了,”云昭昭说,“还好有这几个蒲团,可以坐地上,拼在一起,也可以将就着睡人。”她说着拍了拍自己身边那个空蒲团。

周徵闻言,沉默地走了过去。不过他并没有如云昭昭想象中的那样在她身边坐下,而是拿起一个蒲团,走到了离她最远的另一个角落,坐下。

“喂,那边透风,晚上会很冷的。”云昭昭好心提醒道。

可周徵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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