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生下来便是厄运,活下来便是受罪。

太阳的光从早上到日落,不会普及每一处地方,尤其是被作者用浓黑墨水遮过的名字。

大作家江瑶在写过最后一本书,也就是那本大爆的《皇权》之后,就此封笔。

那卷书放在最角落的位置,从某一页开始便悄然无声的生了霉菌,一处一处的被侵蚀,然后吞没。

对于江瑶而言,写作只是为了生存,笔下人物的使命只是为了让她获得一份额外可观的薪水。

她不知自己兀然的落笔会给人带来怎样的厄运,亦不知她生平最痛恨的“上天不公”这四个字会由她亲手撰写。

《皇权》里,她写过这样一个人。

一个用作于衬托皇权悲哀,生来不算清白,死后更是污名加身之人,他便是——李苇。

【生于权臣之家,却因其出生异象带来国之厄运而被满门抄斩,其母带其逃离悲愤异常,后将亲子亲手扔进江中,然七天七夜却不见亡,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后被其母捡回,不到一年,其母病亡,自此流浪。于十岁冲撞当今常远将军嫡女,受腐刑入宫……】

凤召四年,隆冬。

此刻的江瑶正坐在殿内的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凤召的《简史》看的认真。

书房内很安静,只有翻页的声音沙沙作响。

凤召,建国如今刚好过百年,从武秦帝算起,如今刚好历任了有三位皇帝,当今这一位便是前不久才坐上帝位的隆帝,年仅三十三。

百年前,还在执政的南朝皇室对百姓不仁,苛捐杂税,灾情蔓延,导致百姓民不聊生,易子而食。

南朝元贞二年,百姓忍无可忍,与皇室彻底翻脸。

而起义的源头,便是打下凤召的老祖玄宁皇帝,江家为将随身辅佐,最终耗尽半生打下了南边江山,改国号为凤召。

如今皇室国姓为秦,而江姓,端的是从龙之功,被封为定国将军,世代传承。

江瑶看到这里,合上了手里的书。

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凤召人,这些都是书里的常识,连小孩都知道,那她为何又要翻看?

答案很简单,因为她失忆了。

睡了一觉,莫名的醒来,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哈欠!”江瑶打了一个寒颤,抬起头向窗边望去。

朱红色的窗门已经被风吹开了一个口子,那寒风一缕一缕的吹进房间,直直的扫在了脸上,激起一阵阵刺痛感。

江瑶放下了手里的书缓缓起身走到窗户旁,正准备将窗户合上之时,她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此刻正跪在雪地里,即将被淹没的人。

那人衣衫单薄,被皑皑白雪覆盖压身直不起腰,缕缕将要倒在地上,却又凭着顽强的意志撑起身来,一双手早已看不见原本的肤色,煞白如雪。

江瑶看了看即将暗沉的天色,将窗户打的更开了些。

一瞬间,雪花翻涌进房间,整个房间的温度急转而下,连身旁燃起的炭盆也无济于事。

透过窗户,她知道她刚刚不是产生错觉。

雪地里确实有一个人,一张消瘦如骨被冻到发紫的脸,还有那不停颤抖着即将无力的身躯。

江瑶轻轻念道:“是谁?”

雪地里的人似乎感受到了江瑶的视线,缓缓抬起了头。

江瑶看见他的目光,心中掀起了波涛汹涌的海浪。

他的瞳孔,透露出一股腐烂的死气。

睫毛的倒影挂在眼下,暗沉无光,死气沉沉,毫无一丝明亮之色。

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究竟是谁?

江瑶有些心慌的合上窗户走到门口推开房门。

正当她欲问眼前之人究竟是谁的时候,身旁婢女却开口道:

“小姐,您回去休息吧,外边儿冷,我们会看着他好好跪的。”

江瑶那一瞬间如同晴天霹雳,她僵硬了一秒,有些顿感机械的问道:“你……说什么?”

“小姐放心,还剩最后一天,奴婢们会看着他跪完的。”

“我……做了什么?什么叫看他跪完?”江瑶的声音变的有些止不住的颤抖,心里的慌乱不可控制的扑面而来。

周围的婢女们都诧异的看了一眼她,随后异口同声道:“小姐罚他跪三天。”

“为什么?”

“因为他用眼睛看了小姐,冒犯了小姐。”

江瑶不可置信的转头问道:“就因为他看了我,所以我罚他跪?”

婢女们点点头。

其中一个穿着黄色夹袄的婢女说道:“小姐,阉人岂能用眼睛直视您。”

说话的人是晴天,从将军府出来跟她一起进宫的婢女,就连她也这样说。

怦!怦!怦!

江瑶心跳愈来愈快,眼前一阵眩晕。

她做的?失忆之前?

江瑶死命的盯着跪着的人,她想记起脑海中的记忆,哪怕片刻,可却没有丝毫结果。

眼前之人正在被近一轮风雪压身,可是显然,他已经扛不住了,雪下的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他会死!

突然,江瑶回过神。

她喊了一句:“救人!”。

说完便朝着那个方向跑去,不顾后面人的追喊。

“嘭!”

无声的,他倒在了雪地里,再也看不见踪迹。

江瑶瞳孔瞪大,脚步放快。

她害怕的伸出手指摸了摸那人的鼻息,在触及到微弱的呼吸那一刻,江瑶心里面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蹲下身,颤抖着双手开始挖方才掩埋他的地方。

这人不知道被埋了多久了,她甚至一时半刻无法将人挖出来。

挖着挖着,江瑶发现,埋的最深的,是他膝盖以下的位置。

身后的婢女紧追而来。

“小姐,您做什么?大冷天的,别将自己冻坏了。”

“快,快救人!”她急切道。

婢女们虽然诧异,但也不敢抗命,跟着一起挖。

花了半刻钟,将人彻底挖出来的时候,江瑶已经是浑身冷汗。

“还好,还好,还活着,快,将人送进去,请御医。”

“是,小姐。”

江瑶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雪,由婢女扶着朝殿内走去。

一进殿内,温度腾升而起,一瞬间冷意都消失了大半。

看着地上的人,江瑶脱下自己身上的狐裘披了上去,他衣服上的雪因为气温的升高已经化做水了。

“去唤人给他换衣服。”

“是。”

收拾好后,江瑶吩咐将晕死过去的人放在偏殿的床上。

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眉头紧锁,似乎深陷在某种无法摆脱的噩梦之中,无论外界雷声如何轰鸣,也无法唤醒他的意识,宛如一具干枯的躯壳,仿佛随时都可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半刻钟后,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小姐,御医来了。”

晴天将人引进来。

一众御医进来后,看到床上的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较为年长的那位站出来问道:“这……江小姐,您是有何不适吗?”

江瑶摇头,“我没有,帮他看看。”

她用手指着床榻上的人。

“这……”

御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颇有些为难之色。

江瑶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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