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晋江独发

二十七八的崔闾,在崔元逸的记忆中,一直是个沉默略显阴郁的青年,长年不苟言笑,除了亲近的诚伯能得他几分和颜悦色,他们这些子女包括他的母亲,都少有能看见他展颜的时候。

因此,即便知道亲爹容颜俊秀,堪称滙渠一绝,也没有那么直观的感受过,他容貌上带来的冲击,童年的记忆里,只有严肃板正的教导,沉重的课业带着父权的威压,常将他和几个弟妹的头颅摁的抬不起来,根本没人敢大刺刺的直视他。

族中或者有不知天高地厚者,曾用他这过分的盛颜戏谑过,却后来一个个被治的没了脾气,再不敢“以貌取人”批判其族长威信,到崔元逸入族学开始在族中走动时,流传在族人口中的父亲形象,便只有严厉阴戾惹不起等畏惧之言了。

崔元逸隐约的知道,父亲是不喜人过分关注他容貌的,因为每年盛夏的父亲,都会变黑几分,为此他还与母亲吐槽过,那么大的太阳,出门巡田居然不带帽子,生生晒的一张脸又红又黑,能一直“丑”到秋末。

可也正是母亲的提示,才叫他反应过来,父亲这是故意的,因为每年的“黑皮”期,会明显感觉到父亲的好心情,他以为是族田里秋收的喜悦,后来才恍然,那是父亲最不必刻意板脸端架子的自由时光。

而他们兄妹的生日,便都集中在夏秋这段日子,到了冬季捂寒期,特别是春衫薄的时候,父亲便不大爱出门了。

作为长子的崔元逸,是最能直观的感受到亲爹情绪上的变化的,那重新返白回来的盛颜,又双叒叕的回来了。

周而复始每年轮回,直到父亲过了四十岁,他才没那么在意肤色,也终于停止了夏日晒黑的自虐行为。

但存于脑海中最深刻的记忆,影响着他对于有个绝色老爹的认知,或者说他之后的弟妹们,也不大有这样的认知,全被这亲爹的严厉冷酷给硬控的,失了对绝美容貌的判断。

崔元逸忽然就懂了自己媳妇,以及弟妹婚后第一日,给公婆敬茶时的呆滞、怔愣,以及震惊到手忙脚乱的心情。

那不是新媳妇见公婆的羞涩,是被亲爹的容貌冲击到的震撼,怪不得不管是他媳妇,还是二弟妹,在孕期里都会许愿肚子里的孩子

,一定要按着亲爹的模样长,那时他以为是为了讨父亲欢喜,却原来那是她们最真实的愿望。

崔元逸眼睛直直的望着父亲,耳边却恍然响起母亲满含情意的声音,“能给你爹生孩子,是镇上多少女人做梦都想的事,若非你父亲节制,你啊,兄弟姐妹至少三五十,所以,不要信那些说你父亲苛待母亲的话,那是她们得不到就诋毁的嫉妒话,哼,我才不理呢!你也别理,咱把门关好,跟你父亲好好过日子,娘争取给你多生几个弟弟妹妹,到时候带出去,气不死她们!”

所以,后来他接二连三的有了弟妹四个。

这就是他娘一辈子甘愿节衣缩食,也要得到的绝盛容颜?

太震撼了有没有?

比他储存在记忆里的容貌还更胜一筹,淡定又坦然的露出全脸,辅以收敛全身的气势威压,内藏于海深的智计,以及掌控一切的沉稳从容,这是真正二十七八的崔闾身上,所不曾有过的闲适姿态,像是韬光养晦之后,终于绽出的强芒,叫人想看又不敢,纠结又眼晕。

这是他爹?

崔元逸自己都不知道一壶酒是怎么下喉的,就着他爹的脸,一杯杯的全灌进了肚子里,等反应过来时,行为已经不受控制了。

他一把扑到亲爹的脚下,抱着老父亲的腿嚎啕,“爹啊,你这样,要叫我娘在地底下等多少年啊?她可说了要在地底下等你汇合,一起投胎,来世再做夫妻的,唔~!”

这是真心里话,也是他娘闭眼前最诚挚的祷告。

完了,他娘大概率是等不到了,就他爹这逆龄的长法,他投胎,他爹都未必能去投胎。

崔元逸悲伤的不能自已,抱着老爹的腿哭,也或许是这些日子在京里,多少也受了点夹缝气,这一壶酒就全给激发了出来,眼泪流的那叫一个止不住,“爹这样年轻貌美,当儿子的却老成持重,貌若无盐,这说出去会叫人以为儿子是抱养的,爹才是亲生的,爹啊,你这模样可不能露给外人看啊,儿子不想年过而立,再迎个小娘回家,母亲会在地下气活过来的啊!”

崔闾从惊愕、瞪眼,到无奈和好笑,伸手抚上儿子的后脑勺,最后实在忍不住就轻拍了下,斥道,“瞎说什么,老子近年对你是不是太好了?纵的你竟敢如此编排我。”

说完忍了又忍,一

把将人提起来摁回坐位上去又拍了下人脑袋“竟然敢当着老子的面喝成这样你的学识和教养上一趟京就全丢了?学的哪来的放纵模样?”

崔元逸就撑着头闭眼左右晃了把脑袋盯着他爹猛看还不小心打了个酒嗝喷出一口酒气然后便嘿嘿嘿笑了起来摇晃着从怀里掏出一副小像来倾身举到他老子眼前醉哈哈直乐“您看这是谁?爹啊这场景儿子在心里演练多时啦!”

就想着他爹要是不主动跟他坦白他要怎么戳破这层窗户纸让他爹承认这小像上面的人是他。

天知道当他在京畿最富盛名的魁元阁里看到如今世勋贵族公子排行榜时那表情直接裂了。

别人不认得那上面的公子他怎么可能不认得?尤其那魁元阁里还有手摇影画故事详解每一副画上都精心编纂了些风流韵事且不提真假就那手摇影画映射出来的动作图那举止习惯跟他老子平日的行为举止一模一样不带仿的。

崔元逸倚着桌几手撑着额头笑“爹你没见过太上皇首创的手摇影画吧?传言那是他哄皇太子时亲手制作的就是将人的小像画在纸上装订成册通过手动翻页就能连成一个有连续动作的图录跟画中人会走会动了一样后来被民间仿制成为一种专门的戏法用来演说戏文话本子您这小像传进京

崔闾愕然他和太上皇在荆南大搞建设什么娱乐活动都没顾及所关注的也只民生和世勋家的资金流向对于这等文娱之事还真没注意到。

他接过长子递过来的小像细看这细腻手笔还有落款笔迹似曾相识却又有所不同“浮光居士?”

崔元逸点头自己倒了一杯浓茶解酒边喝边道“据说是各大世勋府上的常客只与有名望的公子们来往能上他画的公子谱基本都能在世勋公子榜上占一个名次非常有才情的一个人您这小像一入京盛名崛起时正好在议您的荆南州府位陛下很顺水推舟的就借着这名声给办了。”

他在京里也不是真的只是应酬交际的有些世勋府邸的情况多少是要打听一二包括背后的利益纠葛陛下不会提点他父亲便智珠在握的一个人也不可能事事

门清,至少京畿里的实际情况,他避居江州这么多年,是不清楚的,所以,崔元逸自觉承担起了调查、了解未来敌手的责任。

这一番人际交往的打磨经历,迅速拓宽了他的视野和心胸,那么不爱说话的一个人,短短时日也学会了应酬场中的虚情假义,做起戏来真假难辩,等回了江州,便拿他老子检验起了他学习的成果,唱念作打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小说的域名qiexs⊛com➱(请来企鹅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

总的来说,性子是变的有些圆滑了,有种被官场浸了几十年的油润感。

崔闾看向重又恢复稳重清冷模样的长子,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这孩子在用极强的学习能力,来适应他所带来的巨大改变,尤其这突然被陛下召入宫的行程,都没给他一个过渡期,就那么从一个小地方的土包子,猛然入了那样一个浮华场,没被里面的虚荣给带沟里去,还得亏了他心智坚定,当然,也得益于他这半年多来的金银洗礼,用事实告诉他,自家除了门第有金银,除了金银有门第,哪样都不比人差的底气在。

“傻小子,不用去学别人那样,勉强自己去适应官场,或京畿圈层的生存规则,你记住,强者改变规则,而不是要去适应别人制定的规则,为父没让你在自家地盘上受过委屈,自然也不会叫你到别人的地盘上委屈求全,他们那一套咱们不用学,等太上皇的新政成功推行,就他们那套行事标准,全都得扫到敝屣堆里去,圭臬会在新政里诞生,太上皇的理念才是我们家今后该走的路,跟着当今,看着皇太子,你就知道今后该如何行事了。”

这皇家父子可是受太上皇教养影响最深的,有这两代的基础打下来,只要跟着不掉队,他们崔氏自然会前程似锦。

崔元逸哀怨的瞅了一下容颜过盛的老父亲,实在没忍住小声吐槽道,“您要早告诉我,您与太上皇这样熟,我也不能在京里背着性子与那些人周旋,很累的!”

崔闾失笑,伸手敲了一下他脑袋,“这是怨上为父了?怪为父没早告诉你实情?呵呵呵,你啊~”

到底是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继承人,对这个长子,崔闾是满心爱护和欣慰的。

崔元逸捂着自己的脑门,觑着面前的老父亲,实在是太好奇了,凑上前仔仔细细的端详,末了还拿手想去揉捏一把这紧实光滑的脸,好叫崔闾眼疾手快给拦住了,笑斥道,“没大

没小。”

却是想起了这脸刚恢复时,也遭了某人的咸猪手,给揉了个乱七八糟,一时面上都古怪了起来。

什么毛病?怎么谁都想来摸他脸?

崔元逸张了张嘴,惊叹出声,“传言太上皇驻颜有方,长生不老,原来竟是真的,那宁先生的模样也就三十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qshu.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