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乔昭,”乔愈年向宋祉介绍乔昭,“今年刚随我从肃州回京。”

随后他又对乔昭道:“这位是当朝文官之首,宋太傅。以及太傅长孙,翰林院侍读学士宋景洵。”

宋祉是北齐三朝太傅,论年龄都可以做乔愈年的父亲了。再加上宋祉在朝廷里颇有威望,桃李满门,因此乔愈年对宋祉也是恭敬有加。

乔昭端正神色,对着宋祉,躬身行礼:“乔昭见过太傅。”

宋祉摆摆手,笑道:“今日你们才是大功臣,不讲究那些虚礼。”

乔昭站在乔愈年身旁,对面是老太傅宋祉以及宋景洵。现在宴席上三三两两的大臣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他们几人到显得并不起眼。

对面的宋祉摸着花白的胡子,看向乔昭,说道:

“我在中京就曾听闻,我朝出了个骁勇善战的乔小将军,打得敌军落花流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乔昭温和谦逊,道:“将士们众志成城,才能在战场上得胜而归,并不全是乔昭的功劳。”

宋祉大笑,中气十足,赞赏道:“乔小将军,还挺谦虚嘞!”他又说道,“不过在朝廷上,还是谦虚点好,戒骄戒躁,才能走得长远。”

“谨遵太傅教诲。”乔昭行躬身道,不矜不伐,谦恭有礼。

宋景洵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温和浅笑,没有插话。他虽然安静不语,却不晓得疏离,似春风拂面般让人心生好感。

乔愈年适时夸赞宋祉身边的宋景洵:

“听说景洵是今年的状元郎,殿试上大放异彩,想来应是满腹经纶,学富五车。”

在今年殿试上,殿试题为“士习不端,兹欲正士习以复道”,宋景洵见解独特,想法新颖大胆,让人眼前一亮,因此高中。

宋景洵抬眼,笑道:“满腹经纶不敢当,只是恰巧对于殿试出的题,有一些见解罢了。运气好些,得圣上赏识。”

乔昭也看向这位宋景洵,完全不认识。她久不回京,对于中京这些风云人物并不了解。

但是乔愈年唤他景洵,熟悉亲切,像是对待一个关系很好的后辈。可是乔昭真的从未见过宋景洵。

宋祉在旁边自谦道:“他也就是多读了点书,若要论起生活阅历来,比不上你家的小将军!”

乔愈年忙道:“太傅过谦了。”

宋祉又问道:“小将军年芳几何?”

“双十年华,六月生辰。”

乔昭虽然有些奇怪,话题怎么会说着说着,说道她的年龄上面。但长辈问话,她还是如实答复。

宋祉面带诧异,笑道:“景洵今年恰逢弱冠之年,只是比你大几个月,没想到你二人竟如此有缘。”

宋景洵抬眸望向乔昭,目光平和如水。

乔昭也礼貌的勾唇浅笑,道:“确实挺有缘的。”

宋祉望向乔愈年,笑着摇摇头:“还是他们年轻人有话题交谈。”

四人站在寒暄交谈一番,更多的是两位长辈在说话。乔昭和宋景洵只在一旁,偶尔回复长辈的问话。

接风宴主要还是走个形式,为了庆祝大军凯旋,因此大家也只是寥寥吃了几口,就准备走下一个形式。

眼看宴席快要结束,身为元帅的乔愈年要开始整队,走过朱雀门街,因此不便再寒暄。

乔昭自然是跟着父亲一起离开的,她本来也不爱交际,自然没有太多的话好说。

临走时,宋景洵却突然叫住乔昭。

他双眸中带着笑意,问道:“在下骑射略有不佳。”

“不知日后可否在小将军空闲时,请教骑射方面的问题。”

乔昭转头看他,有些惊讶。因为她和宋景洵实在不熟,而且宋景洵看着也不像是一个会去麻烦别人的人。

但是对方态度这么好,且两方的长辈都在场,乔昭不好拒绝。

她看向宋景洵,微微点头,道:“不妨事,日后学士有问题尽可随便问。”

宋景洵笑了笑,道:“好。”

乔昭礼节性点了点头,便转身跟在乔愈年身边离开了。

……………………

接风宴过后,便是要整队齐过朱雀门街,今日的热闹程度,比之半月前徐纾言回京时更甚。并且此次经过的朱雀门街的,不止定北军。

皇帝圣驾在最前方,其次便是此次平定西戎的功臣,乔愈年、郑冬青为首,乔昭林珩跟在后面。最后是朝中各位大臣的马车。

可以说,整个北齐的基石,都在今日齐聚一堂,举国同欢。

因此,这次安保,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谨慎。不仅羽林卫全部出动,街道上还要许多禁军,人群中还有便衣兵卒。

只为了严防死守,不出一点差池。

周行亭凌晨天不亮就出了府,开始布防兵力,他身为羽林卫首领,很是尽心尽责。

“眼睛都给我盯牢了!只要发现有人异常,直接给押下去。今日就算是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过!”

周行亭面色严肃,一丝不苟。

“是!”羽林卫沉声回应,齐齐出动。

尽管羽林卫平日里吊儿郎当,攀比成性。但是在国家大事上面,还是十分慎重。

皇帝圣驾不可谓不宏达。

六匹赤马载着明黄色的轿撵,轿撵宽大无比,顶端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轿撵四方的帐幔都被撩了起来,以便百姓可以目睹天子圣颜。

轿撵四方围满了皇宫的羽林卫,都是从里面选出来的厉害军士,周行亭自然也在其中。

人群中有百姓是第一次目睹圣颜,激动大喊道:“吾皇万岁!”

人群中响起接二连三的:“吾皇万岁!”

一时间群情激荡,圣驾所过之处纷纷跪倒一片。

顾昀之上位,虽然处处被人掣肘,但他仍然做了些实事。于北齐百姓而言,是切身能感受到的好处,因此有人爱戴他十分正常。

……

皇帝后面便是司礼监掌印的轿撵,他的轿撵是用五匹青马拉着,这是只有王公贵族才能有的待遇。

百姓们啧啧砸舌,说徐纾言只手遮天,那是一点也没错。哪个太监敢用五匹马来拉轿子,只有徐纾言敢堂而皇之的这样干。

以圣驾为首,浩浩荡荡向前行进着。

朱雀门街实在是太过热闹,密密麻麻都是人,站的高些看到都是一片黑压压的头发,嘻笑打闹的声音胡乱的交织在一起。

乔昭骑在马上,皱了皱眉头,因为四周实在有些太过吵闹。

热闹得有些奇怪,就像是全民狂欢。

她毕竟是从战场下来的,十分敏锐。直觉告诉乔昭,现在十分不对劲。

她的手开始摸向身后的鸣鸿刀,神色十分警惕。

人群中越来越热闹,甚至有人开始敲锣打鼓,一时间锣鼓喧天,喧闹声迅速蔓延。

“咚!咚!咚!!”

密集的鼓声听起来十分混乱,但又好像有一定的节奏。调动着人们的情绪,也让人的心脏不由发慌。

而一切都在愈发激烈的锣鼓声戛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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