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心虚,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夺过宋书毓手中的茶杯,杯中的液体有些溅出,洒落到地板上,留下一朵朵水渍。

此刻她端着两盏茶杯,模样有些好笑。

“娘,把喝完的那个空杯子给我吧。”宋书毓轻轻请求。

冯夫人没想到她会主动和自己说话,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迟疑了一会儿,看着她坚定得有些平静的眼神,冯夫人最终还是把空杯子放到她手上。

宋书毓似乎从来没有和自己发过脾气,永远是一副淡漠的样子,永远是那样低调柔顺的性格,连眼眸也永远是那么波澜不惊,好似幽幽古井。

仿佛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动摇。

冯夫人默默啜饮着第二杯蜂蜜水,眼睛微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卿回抖抖袍子站起身,换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站在宋老爷后面的宋书隽,问道:“我需要给你下跪敬茶吗?”

面对这番阴阳怪气的话语,宋书隽挑了挑眉,却发现他那一双杏眼诚恳无比,竟挑不出他的错。

最后她只懒懒地回答:“免了,念在你处处维护我妹妹,也不和你计较什么,就是不知道有几分是真心的呢,毕竟刚成婚,这点好脾气装出来也是很容易的———”

“书隽!”宋老爷猛地站起来,瞪着身后的宋书隽。

后者打住了话头,却也无所谓地抖了抖肩膀,转头看也不看赵卿回。

【……】

宋书毓有些诧异,此刻的赵卿回竟然什么想法都没有,没有生气也没有烦躁。

“长姐,”还是她开口了,有些迟疑,“王爷的确待我表里如一地好,把家中内务一应交给我处理……”

之所以迟疑,因为让她说出自家王爷哪里“好”,她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

难不成说,王爷大半夜找自己的时候还贴心地带了白芝麻胡饼?还是因为自己年纪尚小所以迟迟不进行夫妻之礼?

怎么看都不是正经的话。

“唉,还请王爷见谅,”冯夫人突然幽幽开口,“平时在家中毓儿也没接触过一应内务,眼界也不怎么开阔,若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王爷也该多担待担待。”

她这番话倒是说得十分诚恳,话里话外却都是在暗示着宋书毓不受重视的身世,仿佛想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宋书毓低垂眼眸,轻轻扯了扯嘴角,倒也没放在心上。

不过是一个比较爱争风吃醋的妇女罢了,什么都想争一口气,嘴上刻薄了些......但是她未出阁时,吃穿用度也少不了她的,只是没姐姐和兄长这么好而已。

“对了,”宋书毓又扯了扯赵卿回的袖子,她似乎很喜欢做这个动作,“我还有些东西放在从前的屋子里没取,你能不能陪我去收拾一下?”

也好逃离这气氛诡异的厅堂。

赵卿回知趣地点点头,又转头看向宋老爷。

宋老爷也知趣地点点头:“去吧,东西多不多?需要在下多准备几匹马车吗?”

宋书毓摇摇头:“我的东西本就不多,剩下的不过是一些零碎的小玩意儿罢了,揣在袖子里带回就可以。”

冯夫人瞥着她华丽的宽袍大袖,暗自嘀咕这袖子简直可以装下一个小孩。

“什么?”赵卿回耳尖。

“没什么、没什么,我说祝王爷早得贵子,对了,你们不是要去拿东西吗,让书隽带你们去呀!”她马上换上了一副标准的假笑,说罢又扬起下巴,示意宋书隽去带路。

赵卿回刚想拒绝,因为他们一看就不对头,想必宋书隽也是如此想的。

但是转头一看,宋书隽已经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径直跨出门槛,站在廊外等着他们,不停用脚尖敲着地板。

“好吧……”他无奈嘀咕。

……

三人一齐往宋府更深处走,宋书隽身着黑色劲装,整个人收拾得干净利落,腰间竟别着一把长剑,未出鞘便可感觉到其中的血气。

后面的两人皆是华丽的宽袍,衣袂翩翩,如仙人凌波,紧紧跟在宋书隽身后,竟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宋府虽然大,但是大部分土地都荒废着,只有靠街边那一块地方才建起楼阁,也就是平日里宋家上上下下居住生活的地方。

【这宋老爷该不会是把种田的地方也划为自家的居住地了吧?圈了这么一大块地又不用,可真够浪费的】

而且他发现越走越不对劲,回头只能看见芳草萋萋。

“怎么越走越荒凉了?这是正确的路吗?”他问。

宋书隽懒得理会他,反而转身提醒宋书毓:“注意脚下有淤泥,前天才下过小雨,还没来得及叫人修缮。”

赵卿回自觉无趣,左看看右看看,野草已经淹没了他的脚背,石板路上青苔斑斑,四周的建筑皆是年久失修的样子。

“……”宋书毓朝着他浅笑点头。

“你们就给她住这种地方?”

赵卿回嘟囔了一句。

也不知道这句话触及到了宋书隽的哪片逆鳞,她陡然停下脚步,赵卿回仍在东张西望,结果一头撞到她结实的背上。

宋书隽纹丝不动,赵卿回觉得自己仿佛撞上了一座铁山,浑身的骨头都被震了一下。

宋书隽本就只比他矮半根手指头,此刻他微微驼着背,在气势上自然显得更弱了些。

【好痛!不靠近不知道,宋书隽竟然这么高,都快190了吧!】

他揉揉头,不满地看着眼前的背影,宋书毓也好奇地停下脚步。

“你,”宋书隽缓缓回头,“不许问她在宋府有关的任何事情。”

并没有很明显的愤怒情绪,但是语气比寒霜更甚,目光更是如锋芒,身上的阴寒气势竟压过了赵卿回,让他顿时心虚起来。

“为什么?宋府不就是她家吗?”他心虚地回嘴,心想自己好歹也是王爷,怎么会被一介女流镇住。

宋书毓连忙拉着赵卿回的袖子,示意他别说了,同时看着自家长姐劝道:“他是无心的,什么都不懂。”

“什么叫什么都不懂,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那冯氏在刁难你啊!还住这么偏僻的院子,我问问怎么了?!”赵卿回看着她又想打圆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郁闷得不行。

【明明是我一直在维护她,家里也对她不好,为什么还要处处维护家里人?不是说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么?】

宋书毓此刻也有些生气了,这是什么歪语?什么叫“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

她是人,不是水!

但是碍于种种原因,她也不便直接质问她,只好一甩袖子,气恼地把头偏过一边。

“铛!!!”

一道寒光猛然闪过。

剑锋似月,剑鸣铮铮。

赵卿回顿时吓得汗毛竖立,却再也不敢说出半句话。

因为一柄冰冷的长剑,已然抵在了他喉间,只要他一蠕动喉咙,便会把他的喉咙割破。

珠玉红穗在宋书隽腕间摇晃,骨节分明,指尖白皙修长。

“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插嘴。”

朝旭漫天,耀眼的光照耀在宋书隽脸上。

逆光中,宋书毓看不清她的脸,只见到一双好似悬珠的双眸,炯炯清明。

“长姐,他是王爷!”

情急之下,宋书毓几乎要扑到刀口上。

杀气,真真切切的杀气,赵卿回看得出,宋书隽面无表情的眼底之下,藏着一股浓郁的杀气。

他第一次被人如此威胁,一瞬间冷汗就下来了。

尽管宋书毓在一旁提醒他身为王爷,但是只有他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只是个冒牌王爷,这副华贵的皮囊下,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大学生灵魂。

“哼。”

宋书隽看得出他眼睛里的惊慌与无助,冷哼了一下,把剑放下,顺手便甩了一个漂亮的花刀,收刀回鞘。

“我还是高估你的胆量和能力了,你不值得我用这把剑去威胁。”

她再也不看赵卿回,自顾自地整理着腰间的挂饰。

“王爷你没事吧?!”

赵卿回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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