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那么多年,白暨手里若有什么实打实的证据,怕早也就拿出来了,如今冒冒然提起此事,不过是见着情势不对,想要在皇帝心里埋下一个怀疑的种子罢了。
别的什么私情的也都还好说,可此事……白暨也是没说错什么。
的确,当年若不是世家势危,阮如安自然是不可能会悔婚另嫁的。
可日子也都过到了如今,她这些年来也都费心拿捏了一番情深似海的模样,自然也就不可能到了现在让穆靖南晓得此事,尤其还是在他失忆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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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前头他们一大堆说了不少话,她也没参个影儿,索性就趁着这个机会说几句。
感受到一侧穆靖南似有若无的眼神瞥来,阮如安心下登时起了主意。
她先是蹙起眉心,一副嫌恶的隔着屏风看了眼外头的白暨,而后她缓缓收回目光,纤手又柔柔握住穆靖南的手,轻挠起手心,继而缓缓抬眸,回以人一个柔情缱绻。
两人对视几分,阮如安目光直直,眸中并无半点心怵,她紧紧握着穆靖南的手,随后缓缓扭头,不紧不慢道:“白大人此话何意?”
“昔年本宫得遇陛下,乃是天赐良缘。也不知本宫何处得罪了白大人,倒让你以为,本宫是蓄意接近陛下?”
阮如安语气平平,全然像是不大在意此事,她顿了顿,继而道:“再言,本宫若真如你所说一般,全无真心,陛下何等英明神武,岂会分辨不出真心假意?”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凝结,众臣屏息凝神,目光纷纷落在屏风后的阮如安与穆靖南之间。
阮如安这一番话,看似轻描淡写,却将她与皇帝的深情笃定展露无遗。她不疾不徐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屑与从容,仿佛根本不把白祭酒的质疑放在眼里。
众臣只见一旁的皇帝听了这话,唇角轻扬,微微点了点头,似是在回应皇后的言辞。
白祭酒心中一凛,脸色微微发白,心知自己这一击并未如愿击中目标,反而叫更多人瞧见了帝后之间的情感显得愈加牢不可破。
他眸光微闪,似是寻思着应对之策,却又不敢再贸然开口。
毕竟,阮如安所言确实在理,皇帝的聪慧毋庸置疑,若真有何怀疑,早已察觉,何至于此时仍然宠爱如昔?
一时,白祭酒沉默不语,殿中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眼看局势似已成定局,他依然不甘心。
白祭酒抬起头,目光深沉,缓缓上前,恭敬再道:“陛下,就算先不论皇后于您的情意,然贤妃娘娘如今重病昏迷,正是因为那宁息草,陛下万不可因情义而迷失了根本。”
是啊,还有那味皇后宫里特供的宁息草。
说一千道一万,人兰贤妃如今还在榻上躺着呢。
此时,兰寺卿从旁冷冷出声,目光如剑:“白祭酒此言差矣。宁息草虽为珍稀之物,但并非皇后独有,太医院亦有所存。更何况,此案尚在审理中,连本官都未曾得知如此细节,白祭酒倒是比我等知得更清。”
听罢,白祭酒神色一滞,面上却未曾慌乱。
这兰家一向是中立的好手,今次牵扯进来,再想好好抽身,可便不似先前这般容易了。
白祭酒抬眸瞥向一侧的兰寺卿,悠悠问道:“提起此事,在下倒是好奇……兰大人素有办案能手的贤名,缘何如今耽误多日,也未曾有结果?”
此话一出,兰寺卿虽素有冷静,但此刻被逼至无言。
的确,虽说此案难查,幕后之人做事格外小心,即使他已摸出些端倪,可就目前他手里掌握的证据,实在没法定案。
兰寺卿沉默片刻,方才开口,语气中难掩几分无奈:“白祭酒所言极是。贤妃娘娘中毒一事,确实未有进展。”
兰寺卿话音未落,白祭酒便冷笑一声,趁机道:“兰大人久办奇案,怎的此番如此迟钝?还是说——此案牵连甚广,不好查明?”
白祭酒话中有话,隐隐将矛头再度指向阮如安,似乎是暗示案件背后牵扯甚广,而兰寺卿之所以迟迟无果,正是因为有人刻意掩盖。
兰寺卿被逼得无法言语,额角微见冷汗。
白祭酒见状,心下暗喜,趁势而上,拱手言道:“陛下,微臣并无意质疑兰大人之能。只不过,贤妃娘娘如今重病垂危,宫内人心惶惶,若不尽快查明真凶,恐怕不仅是贤妃娘娘的安危难保,连宫中规矩也难以为继。”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更何况,贤妃娘娘所中的毒正是那宁息草,此物为皇后宫中特供,就算太医院也能经手此物,贤妃娘娘又并非在太医院中毒的……”
白祭酒这一句话,直指要害,语气虽谦恭,却暗藏锋芒,句句不离宁息草,众人都听得出,他正试图将皇后的嫌疑放在台面上。
兰寺卿闻言,面色微沉,却无从辩驳,毕竟,他确实在此案上毫无头绪,眼下白昭仪的婢女已死,唯一的线索断了,案情越发迷雾重重。而眼前的白祭酒,显然不肯善罢甘休。
就在此时,阮如安轻轻一笑,打破了这份沉默。
“白大人此话,倒也有趣。”她声音平静,仿佛听了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缓缓站起身,目光如水般柔和,却带着几分令人难以捉摸的冷意。
她隔着屏风,轻轻理了理袖子,缓步走到穆靖南身旁,声音如水般清凉,却带着一丝薄薄的寒意:“宁息草的确为坤宁宫中特供,太医院与内务府亦可轻易取用。大人如此断言,倒像是对贤妃的中毒颇有了解。敢问白大人,你又是如何得知这宁息草的?”
此言一出,白祭酒脸色微变。
是啊,那药材虽不算无人听闻,皇后拿来安胎,也不足为奇,可安胎的药千千万,白祭酒是从何处晓得皇后用的宁息草作为安胎药的?
若说是兰寺卿这类因查案时常来往宫城的官员也就罢了,可白祭酒只是任职于太学监,同宫内八杆子打不着关系,他是如何知道?又如何这般信誓旦旦的出言质问的?
白祭酒眉头一皱,显然没料到阮如安会如此直接反击。他犹豫片刻,正欲再作辩驳,却听得穆靖南轻笑一声。
“白暨,方才皇后所言可曾听清?”
穆靖南语气虽轻,却带着一股令人不敢忽视的威严。
他缓缓抬眸,视线如同一把利剑,直直穿透白祭酒的心防,“你既言宁息草为皇后宫中特供,可又如此笃定地知晓其中详情。倒不如,给朕好好解释解释,你从何得知这宁息草的来历和去向?”
白祭酒心头一颤,似是被人看穿了心思一般。
他冷汗直冒,虽极力想掩饰,却难掩眼中的一丝慌乱。
除了白昭仪以外,他宫里是有眼线,这倒也不是不能稍加辩解。
可偏生这事儿才发生不到几日,正也还是罢朝休假的时候,便是再如何通书信,按着常理来说,他也不该以这般快的速度便晓得听闻了内情。
怎么解释都不对,白祭酒沉思片刻,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低下头道:“陛下,微臣不过是听闻宫中流言,才对贤妃娘娘的病情多有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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