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关上门便凶相毕露,一双凌厉的眼狠狠瞪着谢令仪。随即,他猛地扯下腰间马鞭,重重扔在圆桌上。马鞭带着风声落下,震得桌面杯盏叮当作响,茶水也溅出些许。

谢令仪一见那马鞭,就猜出他身份来了。

曲知意。

“啧啧。”谢令仪抬眼瞟她,面上不见丝毫惧色。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见对面人眼睛还瞪着,她又把那杯热茶推到她面前。

“哎呀,就是生气也得先告诉我原因不是?总得让我死得明白些,你说对不对?”

“呵,你若还真这样糊涂下去,当真离死不远了。”曲知意冷笑一声,并不领她的示好,反而又拍了下桌子。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掺和了宫里那件事?”

“嗯?哪件事?”谢令仪眨眨眼,装听不明白。

“还有哪件事!”曲知意咬紧牙关,“就是那病秧子太子的事!”

“我告诉你,这件事你最好躲的远远的。我听人说,那祈福需要喜神像,有人就找到了你头上,你可别傻乎乎的被人骗了,白给人画。”

谢令仪依旧一脸茫然,甚至还疑惑地摇了摇头。

“行了,别装了。”曲知意看见她这幅拙劣的演技就头疼,眉头拧得更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黄三藏。”

“你也别嘴硬不承认。除了你,谁还会这么无聊用鸭掌做印章?”

“还有,你最爱吃鸭掌。”

三句话切掉谢令仪所有退路,她嘴巴张开又合上,最终只是尴尬朝曲知意笑笑。

“哈,先喝茶,先喝茶。”

曲知意白她一眼,“茶就不喝了,先说喜神像的事,你到底有没有画?”

“绝对没有!”谢令仪斩钉截铁,一脸坦然。

半幅,应当不算画。

“没画就好。”曲知意这才放下心,慢悠悠饮了一口茶。

“不过,你是哪里来的消息?不让我画喜神像的?”谢令仪眼睛一转,又好奇地问。

“你也知道。”她抿抿唇,“自那件事后,圣上一直对我家多有愧疚。逢年过节的赏赐就不说了,宫里的妃嫔也时常召我过去说话解闷。这事我就是无意间,从她们身边伺候的宫女嘴里听到的。”

她顿了顿,抬眸看向谢令仪,语气难得柔和下来。

“总之,这不是个好差事,具体怎么个不好法,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太子好像也不同意办祈福道场。我知道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但你最近安心卖你的画就行了,别来掺和这些事。若是有新消息,我再来告诉你。”

谢令仪听完,眼睑低垂,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半天没言语。

曲知意这人,向来张扬跋扈,行事肆意得很,但对她,却是实实在在的好。眼下不过是听了一句尚未证实的话,便急急忙忙赶过来,耐着性子一字一句同她解释清楚。

她心头一暖,有这样的好友。此生,是她谢令仪赚了。

然而,祈福道场一事,她却是注定要一条道走到黑的。

是以,她极快地转移了话题,又换上那副无所谓的笑,讨好地拉了拉曲知意衣角。

“那你是如何得知,我最近在卖画的?”

“还能怎么知道?”曲知意懒懒地靠着椅背上。

“言玉铺子掌柜的亲自放话,黄公的画,买一副送两副。招牌都快贴到城外去了。满城皆知。”

“那买的人多吗。”谢令仪一听,眼睛一亮,仿佛已经能看到万金进账。

她这几日都待在浮光院,倒是不知道这事。

曲知意杵着下巴思考,“看得人倒挺多的,买的人......估计没有。”

她笑容一僵,脸上那股期待的劲儿瞬间变成了郁闷。

“那你就没买点?”

曲知意闻言,一脸你怕是疯了的不理解表情。

“我要是想要,直接逼着你画就得了,何必花钱去买?”

“或者我找人随便画点什么,再拿你的鸭掌印盖上。反正他们只认章子不认画。”

谢令仪:“......”

“再说你最近画的是什么东西,几只野猫有什么好画的,大家都不敢买,怕是赝品......”

谢令仪已经不想再听她说话了。话里全是刀子,没一句她爱听的。

窗外正好传来一阵热闹的锣鼓声,她起身推窗去瞧。

街道上游龙似的串了一堆人,他们有男有女,个个衣衫破旧,脸上却都带着笑。腰间皆扎着鲜艳的红腰带,别着腰鼓。脚上的草鞋破烂不堪,露出黝黑的脚背和几道裂口。

队伍最后,是两排壮汉。肩宽背厚,脸庞粗犷,抬着数十个箱笼,每个箱笼上都插着五颜六色的彩标。

“有趣吧。”曲知意见她安静看着,以为她有兴趣,双手搭在窗沿上,便接着道。

“这些都是短衣帮卖艺的人,为了白日船戏,日夜从临县拖家带口赶过来的。来上京唱上三个月,年底就不用发愁了。”

“虽说不知道祈福这事为什么不好,但就我看来,能让这些人吃饱饭,那倒也不错,你说是不是?”

谢令仪仍低头望着窗外,曲知意见她没回应,忍不住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她,语气不满。

“不是,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方才说的话?”

谢令仪言语含糊,“有有有。”

随后‘啪’的一声,关上窗户。

“哎,不是,你什么毛病......”

曲知意连忙护住两肩发丝,后退一步,瞪着谢令仪。方才若不是她后退及时,就两缕头发就得没了。

“这间屋子好熟悉啊,我们之前是不是来过?”

谢令仪赶在她发火前赶紧开口。

曲知意听了,顿时又用那种看傻子似的眼神看她。

“这象姑馆,咱们从前来的还少吗?”

谢令仪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象姑馆,她以前这么无拘无束的吗?顷刻间,她想起探花宴曲知意,说了一半的话。

“还有呢?”

“还有什么?”曲知意不解。

“就是......探花宴呀。”

“探花宴?”曲知意眯着眼回忆,她当时好像是说过一些话。

想起来了!

“你是说一年前,你在象姑馆救了一个小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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