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路人打120,陈青果被送到医院,她意识清醒,状态恢复点的时候,慌张地寻找发财树。
医护人员表示没看见。
陈青果没输完液就跑出医院,打车去当时晕倒的地方,精神错乱地在周边垃圾桶里翻找。
当她找到发财树的那一刻,她已经满手脏污。
“别去翻垃圾桶。”
“我不想看到你翻垃圾桶。”
“以后不翻了,好吗?”
“那你用工资给自己买一个礼物,我就答应你,不再翻垃圾桶。”
回忆的发条被轻轻拨了下,点点滴滴涌上心头,不曾褪色,她一直停在原地,没有迈出去一步,人生的时间就此定格在王恕走的那一秒。
背后全是王恕,而前方一片虚无。
发财树死的那一天,陈青果平静地清理掉植株和土,空了的花盆被她放在床头,她拿出王恕的玉佛戴到脖子上,把他生前给自己织的围巾手套戴上,袜子穿上,还有他买给她的项链,手链,都一一回到原位。
再是找出那条蛇皮袋,抱在怀里。
仿佛就是王恕陪在他身边。
陈青果睡着了,她在梦里见到了穿着三中校服的王恕,激动地扑过去,问他为什么现在才入他的梦。
他不说话,只看着她,目光冰冷刺骨。
“王恕,你这是……”陈青果被他的眼神伤到了,“怪我吗?”
王恕冷冷开口:“是。”
陈青果不敢置信地喃喃:“你怪我什么?”
王恕冷冷开口:“你知道。”
陈青果满脸的迷茫:“我不知道啊。”
王恕盯着她的眼睛:“你知道。”
少年摸样的王恕只说了简短的几个字就消失不见,陈青果从梦中醒来,枕头被泪水打湿一片深色痕迹,她在床上躺了很久,手脚发软地爬起来,鞋子没穿就去书房,用戴着白色毛线手套的手按密码锁打开保险柜。
看着躺在里面的那封信片刻,将它拿了出来。
信有打开过再折回去的痕迹,纸没泛黄,只写了一句话。
【给我最爱的女孩:
忘了我,好好生活。】
这封信是陈青果当年在给王恕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的,就在他的口袋里。
当初说害怕她把自己忘了的人,却在信里叫她把他忘了。
怎么忘,如何能忘。
——人生这条路是怎么走下去的,一边回头往后看,一边往前走。
陈青果苦笑:“我忘不了你,我能做的,就是你要求我做到的后半句,我尽力好不好。“
王恕不在了,自然不能说好,或者不好。
陈青果把信放回去,端出保险柜里的另一样东西,一个铁盒。
这也是王恕的遗物。
铁盒被她打开过,里面除了她每年过年写给王恕的祝福信,还有上学时期在课堂上塞给他的纸条,那缕缠过她耳钉的发丝,紧张他手上伤口而送出去被用过的创口贴,电影票,每次旅行的车票……
还有一个书签。
王恕留了一行字,叫她在他死后,把这些东西都烧给他。
她一直没烧,看了也装作没看见。
就想王恕念着她,等着她。
陈青果逐一抚摸一样样东西,像是透过它们,抚摸王恕的眉眼。
“好吧,烧给你。”
陈青果悲痛地蹙紧眉心:“都烧给你。”
“那你以后要常来我梦里。”陈青果自言自语,“不能再怪我了。”
陈青果找来打火机,将东西点燃,看它们逐渐被火焰包围,吞噬,直至成为一滩灰烬。
什么都可以在转眼间成为一场空。
此时是凌晨三点多,陈青果没有了睡意,也不想再睡了,她坐在窗前,看窗外深重的夜幕。
如果有人在场,会把她当作精神失常。
不然谁会在暖气二十多度的房间里,又是戴针织围巾手套,又是穿毛线袜子的。
陈青果捏着脖子上的玉佛,她不怪它没保佑她的爱人。
怪也没用。
陈青果打开窗户让寒风吹进来,她一头发丝被吹乱,糊在神情木讷的脸上,一下子好像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了。
没一会,陈青果闭了闭酸涩难耐的眼睛,将自己从魔怔中抽离出来,她去房间的床底下拖出一个纸箱,用指甲刀剪破上面的胶布,打开纸箱的一瞬间,扑面而来的是岁月尘封的味道。
高中时期和王恕有关的物品都被她藏在这里。
她细细地翻了翻,捏着饭卡摩挲,这上面有王恕两个字,是她用指甲一笔一划,反反复复,一遍遍地划出来的。
年少时的感情,纯粹极了。
陈青果把饭卡放回纸箱,坐在地上翻开日记本,一页页地从前翻到最后,每当她眼泪要落下来,她都快速扭开头,不让眼泪打湿本子上的字迹。
日记本上是她的少女心事,对初恋的懵懂,情窦初开,欢喜,迷惘和坚定。
多珍贵的东西,每个字都不可复制。
陈青果扣上日记本,翘起脚看看裹着双脚的卡通袜子,抿嘴笑出声,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她在手机上搜了首老歌,静静地听着……
她不是想听歌,是想王恕了。
这几年她有意不去想,今晚全都连本带利地加了回来,她想他,太想太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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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的年三十,放假在家的陈青果起了个大早。
在阳台晒东西的陈母听到动静,惊讶地冲着在洗手池洗漱的女儿喊问:“果果,你这是约了朋友?”
“没有,也算。”陈青果在一两秒内改了口,她嘴里塞着牙刷,说话模糊,“妈,别给我留早饭。”
她刷刷牙,对着水池吐掉牙膏沫:“我可能要到下午才回来。”
陈母还想问,她几番犹豫:“那行。”
陈青果很快就洗漱完毕,脸上什么也没擦,随便梳了下头发,扎成低马尾就去玄关,拿下挂在墙边的大衣穿上,脖子上围了两圈围巾:“我出去了啊!”
“诶。”陈母应了声,冲着从房里出来的丈夫问,“你说果果去哪了?”
陈父扫客厅的地板:“去墓园了吧。”
陈母闻言,表情变了变:“果果她……”
“这样好。”陈父安抚道,“以前她不去是在逃避,现在终于可以面对现实了。”
“是这个理。”陈母拿拖把拖了会儿地,忧心忡忡地说,“要不我跟着去看看吧。”
“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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