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凌波的主意虽好,到得却早了点。到了一看,就没几个生脸,全是去年花信宴就见过的王孙子弟们。韩月绮倒是到了,知道她们来,远远来接。

凌波立刻悄悄绕到她身边,低声问:“崔景煜呢?”

韩月绮自然也神神秘秘小声告诉她:“说是镇北军酉正才到呢。魏夫人魏元帅都会来,现在还早着呢。”

“元宵节还巡营呀。”凌波对镇北军摸得透透的。

元宵节走百病,其实都是在南城墙下的百禧街盘桓,百禧街不到半里,早被各色商贩挤满了,各色灯笼摊、吃食摊、茶水摊,还有专给燕燕她们这些小女孩玩的买瓷兔瓷鹅各色玩具的摊子,光是灯谜摊就有一长排,照得整条街白昼一样。

韩月绮还是厉害,早早包下最好位置的茶楼,就在南城楼下,正对着城门,是整条百禧街最热闹也视野最开阔的地方。她带着家中仆妇下人几十个,大开所有门扇,楼上楼下摆下数十桌,灯火通明,高悬沈家灯笼,预备最好的点心热茶,只招待和她亲善的夫人小姐,何其热闹。

“咱们楼上等。”韩月绮带着她们上楼,倚着楼上的栏杆摆了几张小桌,俯瞰整个百禧街,来了什么人都看得见。叶家姐妹都坐下来,燕燕看见点心,开心地吃起来。

凌波见她这样,知道她是要接手的意思,跟她会心一笑。

“酉正还早得很呢。”她朝韩月绮道:“你陪着清澜,我去找个人。”

沈碧微防她像防贼:“我也去。”

“你别添乱了,我干正事呢。”叶凌波见她把脸一垮,笑了:“别气了,你不是一直想教我骑马吗?过两天马球宴,我就让你教我,不好吗?”

沈碧微这才开心点,但也知道她是为裴照在哄自己,立刻又昂着头露出傲慢神色。

“你去吧。你当我不知道你去找谁呢。”她威胁道:“别让我逮到了,把他花花肠子都捏出来呢。”

凌波因为她这句话,一直笑到了裴照家门口。

“小姐。”小柳儿忍不住提醒她。凌波反应过来,连忙收敛了笑容。

裴照那家伙,连小心眼这点也像极了沈碧微,要是笑着去找他,肯定劝不回来。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忍不住有点想笑,柳吉去通报,凌波趁机打量了一下周围,这地方离魏夫人的府邸倒近,年前镇北军遣散了大半,留下来的都是将领,都住在这一块。

裴照住的是个两进的小院子,小得很,不过寻常人家四五口人的样子,跟平头百姓也没区别,门口倒是种着棵柿子树,上面挂着几个经了冬的柿子,萧条得很。

凌波一看这景象又想骂他了,一样是将军,崔景煜现在什么宅院住着,裴照偏窝在这里,真是白瞎那一身的好功夫了。但今天是要顺毛捋的,再说他不争气,只怕又把裴照惹翻了。

柳吉进去通报了,迎着凌波进门。果然裴照这家伙就在家,也果然没穿好衣裳,像是刚练过武的样子,穿了身胡服中衣,浅白色,衬得面色如玉,冠也不戴,用发带简单束发,也好看得跟二郎神似的。看见凌波,招呼也不打一个,坐在院中的石鼓上,自顾自擦他的佩剑。

凌波按捺住想骂他的冲动,走到他旁边。小柳儿笑着打圆场,道:“裴将军,还是咱们家小姐好吧,知道外面元宵节热闹,特地来约你去逛元宵灯会呢,快起来换衣裳吧。”

裴照只当没听见,这人骄矜起来也是真气人,一句话不回,小柳儿顿时就红了脸。

凌波看他这样子就来气,走到他旁边,踢了一下他穿着胡靴的脚,道:“起来。”

“我腿断了,起不来。”裴照话也说得气人。

只可惜今天不是过年,不然真的要给他来一下。这人还有脸说别人,自己过节也是什么不吉利的话都敢说。

凌波懒得理他,叫小柳儿:“去,把他那身白色衣裳翻出来。”

柳吉机灵,早就翻了出来,这身妆花缎其实比那身绿色更贵重,但凡绸缎,都是色越浅越贵重,因为浅色藏不住瑕疵,所以除了朱色和紫色之外,浅色的妆花缎衣裳也难做。

仍然是花树流水翎羽纹,但这次不是孔雀,是鸾鸟,做衣裳的人常讲究呼应。先前他那件绿色的,织金绣的是白孔雀,这件白色,绣的却是青色鸾鸟。虽不及清澜的月光衣,也是把半个院子穿在身上了。

偏偏裴照这家伙还不肯穿,小柳儿在旁边捧着衣裳,见他一动不动,为难地看凌波。

凌波又踢他:“起来,把衣服换了,带你看灯去。”

“我不去。”裴照抱着手。

凌波嫌弃地“啧”了一声。

“你不去元宵节,在家干什么?看看你这地方,跟猪窝有什么区别。”

其实裴照这家里虽然简单,却也挺整洁的,凌波今天不知怎地,发挥也不如往日了。说他不动,仍然朝力争上游的方向劝道:“你快起来,换衣裳跟我去,元宵节可是大事,你们镇北军的将领都去了,魏侯爷和魏夫人也要去,听说长公主殿下都要来呢。”

“那我更不该去了。”裴照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我又上不得高台盘。”

凌波其实也不是什么好性子,况且这还是向来对她总是笑眯眯的裴照,劝了两句,见他不听,顿时把眉毛竖起来了。

“我生气了。”她瞪着裴照道:“起来把衣裳换了,听到没有!”

裴照也知道她要被惹翻了,瞥了一眼衣服,像是要起身,又道:“这衣服我穿不了。”

“为什么穿不了?这就是给你做的。”

“我太高了,穿不了,留着给小矮子穿吧。”

凌波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什么高子矮子的,你别给我打哑谜。”凌波见他冥顽不灵,忍不住要动手:“你再不起来,我打你了。”

裴照不动,凌波只得把他掐了两下,只不见他动,还要再打,裴照忽然站起来,握住了她的手,平静地看着她。

“你干什么?”被裴照的眼睛一看,她莫名得有点慌,自己也觉得嚣张得太过,到底是个将军,要真生起气来,也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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