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堇把众人与她送的礼,该归拢的都归拢到了箱儿里,她来时只带了两口私箱儿,一箱盛衣裳,一箱盛褥被。
到了江家,褥被拿出来用,便空了一口箱儿,平日里盛杂物,她把送给丰儿的料子用包袱皮装了,前些日子荣姐赏给她四只金银戒子,她打算分给王二哥一只金戒,一贯钱。
分给李大娘一只银戒,一身绸衣,牙粉半包送香豆,香粉半盒送锁儿,到底是好过一场,人与她送了缎子来,她面上要顾到。
分罢礼物,她锁了房门,欲往荣姐处去,忽闻得身后有人唤。
江家的下人院分的有东院,西院,南院,吴家的下人被安排住在了西院,这西院又分了前后,前头住着哥儿,小童,大伯管事。
后头住着姐儿,媳妇,婆子管事。
前头不表,只表这后头,有两间大屋,九间小屋,大屋住的是江家的管事,一个矮婆子,人唤崔管事,是管灯油香案的。
她是江家的老人,年纪大了到了该退下来的日子,去年李氏把这个闲差打发给了她。一个唤孙娘子,和女儿住,她是管浆洗下人衣物的。
吴家的下人,穿的衣裳都是自个洗,这江家的下人,有专门洗衣裳的婆子。
说罢大屋说小屋,梁堇她们占去了五间房,余下四间住的是江家的粗使。
梁堇扭头看去,见是个穿蓝衣裳的龅牙长脸丫头在唤她,她走过去道:“姐姐唤我可是有事?”
原是这丫头,素日在院里也见过梁堇,但没说过话,今儿见人与梁堇送礼,其中还有穿着甚是得体之人,便偷听了她们房里话。
得知梁堇升成了房里人,这才动了心思,来与梁堇搭话,想结交一番,她笑眯眯地道:“没甚事,只是日日与你打照面,还不知你叫个什麽名?”
“我唤梁二姐,不知姐姐何名?”
“我姓陈,唤香梅,是东院上夜的。”
东院上夜为何住这西院,梁堇暗道,不过面上依旧带笑,称了对方一声香梅姐姐。
“你日后有事,可去寻我,我在这江家颇有些门路,你随吴娘子来了我家,那咱便是一家子人,又住在一个院,合该多亲近才是。”香梅道。
“有了姐姐这话,也敢去叨扰姐姐了,以前见面不言语,是怕姐姐瞧
不上俺这等子人。
梁堇与她客气了几句,言身上还有差事要当,改日再和她闲话,便迈开步子,回院儿里去了。
那香梅见她走了,知孙娘子的女儿在家,便去她家消遣,孙娘子的女儿年十六,生的齐整模样,见她来了唤姐姐,香梅见她在作针线,便嚼舌道:“隔壁吴娘子带来的丫头,唤二姐的,你可识得?
这女儿知香梅爱卖舌,住在一处,谁的闲话都说,心想她定是从哪又听来了事,说道:“隔壁住了六七个丫头,不知你说的二姐是哪一个。
“头发齐眉,脸上有麻,生的面善的那个。
“脸上生麻的有两个,三四个都留着发,莫不是生的最寻常的那个,爱穿蓝布裙儿?
“正是她,你别瞧不起她,她发了好运,成了吴娘子的房里丫头,今儿打扮的体面的很,也不知使了什麽手段,教人好生眼热。
方才你没出来,没瞧见,往她房里送礼的人,是一趟一趟的,她这升官,吴娘子肯定也赏了啥,咱与她没往来,不好去她房里看热闹。
“这人瞧着不显,怎恁厉害?那女儿道。
香梅道:“听说她十七,比你长一岁,怕是个心机深,爱算计的,咱与她一院,还是少与她打交道的好,省得被她算计了。
这香梅心里窝着坏,自个想与二姐结交,却防着别人,那女儿半信了她的话,她本就不咋与那几人来往,这下更没有结交的心了。
再说严嫂子,下晌的时候在后罩房,为着要不要与二姐送礼,和宋妈妈拌了嘴。
丰儿来劝和,说道:“妈妈,你别怪大嫂子,这回我觉得大嫂子说的对,大嫂子在房里和那梁二姐刚扯破了面皮,咱还与她送礼,没由得教人说咱。
“你个丫头懂什麽,去,把这包东西,与那二姐送去,说些好话,就说方才在房里,是你严嫂子不对。宋妈妈吩咐道。
“妈妈明知我与梁二姐有嫌,还教我去贴她热脸,上回妈妈问我,我就说她不是个好的,妈妈还不信我,这回可算是信了吧。
上回宋妈妈问丰儿,梁二姐是个如何的人,丰儿只捡赖处说,说她爱巴结房里的春桃,势利眼,见谁得势与谁顽的好,并不是老实人。
宋妈妈见使不动她,她还犟嘴,张
口欲骂人,丰儿拿着包袱,一溜地跑出了房。
丰儿来到正房,掀开了帘,见梁堇在房里,与她呶了呶嘴,教她出来,梁堇出来后,丰儿提了包袱,见四下无人,挤眉弄眼道:“宋妈妈教我与你送礼哩。”
梁堇接过包袱,与她小声说:“你在这等我一会,我有东西送你。”梁堇回到房里与春桃说了一声,荣姐放了她一日假,她下晌不来房里也使得。
俩人回到了下人院,梁堇合上了房门,拿出了送与丰儿的料子,丰儿推让了三回才收下,她不好意思道:“姑娘一共就赏你这两块料子,你都送与了我,自个没落得。”
梁堇道:“两块料子值个什麽,姑娘送我的还有两匣香粉,我本想送你一匣使,可那香粉不寻常,怕教你在宋妈妈那露了马脚。
等我日后得了别的好的,再送你。”
“宋妈妈那人心细着呐,我上回穿了件新衣裳,她都要问问,你快解了包袱,看她与你送了什麽礼。”
梁堇依言解了包袱,只见里头装了散香方巾,又一块毛料,一块绿莹莹的缎料,两包花茶。
梁堇把散香方巾赠了丰儿,丰儿不好拿,怕教宋妈妈知晓,梁堇道:“正是教她知晓咧,你什麽也不拿回去,反而教她生疑。
你来时,她可有交代你什麽话?”
如此,丰儿才接了过去,说:“教我替严嫂子说话咧,说是她的不是,你好歹给我个话,教我回去与她说。”
“你就说,平日里严嫂子对我照顾的很,今早房里那事,我不恼她。”
丰儿得了梁堇的话,又与她说了会子闲话,方把她给的料子,送回了房,然后拿着散香方巾,还有一包糕饼果子去和宋妈妈回话。
丰儿走罢,不多时,李大娘过来了,梁堇把戒子和衣裳给了她,又添了一包宋妈妈的花茶,她道:“以前想给你点啥,都苦于手上没好东西。
这衣裳和戒子是姑娘赏我的,你拿去吧,如今我得了些风光,也教你们受些好处。”
荣姐赏的东西,她攒在手里益处不大,与人分分,才能得上大益处,梁堇五分的功利算计,五分的真心。
李大娘道:“俺能跟你,已是得福,二姐,这东西你自个留着吧,俺之前在外头得的好处,俺与你分,你不肯要。
你本来就没啥好东西姑娘赏了你又给俺就是连着骨血的亲人都没有这样的。俺只盼着二姐你发达教俺背靠你好风光。”
“风光风光不就是这吗二哥也有这是你的快收下。”梁堇硬塞给了她李大娘让了几回才收下。
“那孙婆子好像疑我了这几日说话都背着我。”
“她疑教她疑我今已经进正房来了不怕她捣鬼宋妈妈可有寻过你?”梁堇问她。
李大娘道:“她没寻我大前日姓严的倒是来寻我两回打听你咧教我编了瞎话都应付过去了。”
“你以后多与严嫂子走动走动教她信了你那几个江家的守夜丫头也还要继续来往不能与她们生分了还有大灶房的那俩。
我与你个差事这样你请人吃酒吃菜别管她是倒夜香的婆子还是栽花种草的婶子你与她们搭上话就请她们吃酒不爱吃酒的你就请她们吃好肉菜
说罢梁堇从荣姐给的四十贯钱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qsh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