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四姑娘的话,咱们家国公爷,已经三天三夜没吃饭了。夫人心里着急,公子们也跟着劝,可国公爷他,压根不为所动。往日里,还有三老爷帮着劝着,可如今,三老爷也没了,夫人实在没办法了,想着四姑娘在国公爷面前素来得脸,便想让四姑娘帮着劝一劝。”
魏国公府的老妈妈哭得声泪俱下,脸上的表情,比月桃的还要难看。
徐妙容:这……
这事她知道,历史书上早说了。
她的亲亲大哥,也就是现任魏国公徐辉祖,对大明,忠心耿耿。作为建文帝旧臣,还是对建文帝忠心耿耿的旧臣,徐辉祖对于朱棣上位的态度便是:非暴力,不合作。
朱棣原本应该将他拉出去砍了的,可,碍于徐家长女徐妙云的面,他手下留了情,只撂下话,顺我者昌,表面顺我者,也昌。
若徐辉祖顺从了,也就罢了,可他偏偏一身反骨。
朱棣打入应天时,他留在徐达的祠堂里不肯迎接。朱棣主动召见他,要给他台阶下,他却站在台阶上,一言不发,用行动表明了: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朱棣气疯了,要将他下狱,结果他拿出了丹书铁券。朱棣一看,老爹朱元璋的面子,不能不给,便忍着气,让他回家反省去了。
目前……听这位钱妈妈所言,事情应该已经进行到了反省阶段。接下来……
徐辉祖会继续用行动表明,你就是垃圾,然后朱棣会革了他的爵位,停了他的俸禄。再然后,应该是四年还是五年后,他郁郁而终,英年早逝了。
嘘……
徐妙容倒吸一口凉气。
先不说钱妈妈说,她在徐辉祖面前得脸,翻译过来便是,她和徐辉祖关系还可以。就说如今她成了安王妃,徐家的荣辱,还真与她有关。
虽然徐家后来一门两国公,端的是富贵无双。可,侄儿风光,和亲哥哥风光,对目前的她来说,不一样。
她觉得,或许,她可以对此事表示一下关心。
于是,便装作震惊不已的样子,急道:“啊?竟然还有这种事?”
大概她的演技十分了得,钱妈妈点头,满脸的痛心疾首,“国公爷的性子,四姑娘也知道,他决定的事,几乎没人能劝得动。夫人什么软的硬的都试过了,可国公爷,还是不肯开门。整整三天三夜了,这样下去,怎么行啊?”
三天三夜?
好家伙,徐妙容突然觉得胃疼。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她绝对饿得慌。不过,三天三夜不吃饭,一时半会死不了,算了算,亲亲大哥应该还能撑四天。
四天,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反正钱妈妈来都来了,她便,跟着走一趟吧。
当下也顾不上什么盐不盐月桃不月桃的了,一边命月栀将取回来的盐引收好,另一边,她又示意月桃,一切,等她回来再说。
疾步朝着垂花门外走去,刚刚走到插屏旁边,又想起刚才看过的账本,便回头对着月菱吩咐了一句:“把那些账本,送到九成斋。另外,仆妇们若来支钱,让她们问王爷要。”
月菱:?
月龄脸上写满了震惊,她问:“王妃那会子,不是已经把账本看完了吗?”
她记得,王妃还鬼画符了满满一张纸。
“两回事。”
徐妙容摆手,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恶劣”,她还理所应当道:“我看账本,是怕我被人忽悠。他看了账本,同样才不会被人忽悠。”
好像……有点道理。
月菱感觉自己被说服了,应了一声,没发现,自己选择性忽略了缺钱问王爷要那句。
主仆几个各有各的事做,徐妙容带着月桃和月芽两个,出了王府,一路便直奔魏国公府而去。
出文昌巷,从花牌楼往南,穿过朱雀街,东行至花市大街,再拐个弯,便到了徐家所在的徐府街。
下了马车,徐妙容有些想吐。
倒不是马的问题,也不是她的问题,而是那路,也太不平整了!纵然天子脚下,富贵无双,可,再平整的石板路,也比不得光滑的水泥路。
更别提,车行闹市,一路走走停停。做了一早晨的数据,她腹中正是空空。
强忍着饥饿进了魏国公府,里头魏国公夫人曹氏早已得了消息,急急忙忙地迎了出来。
“四妹妹,你可算是来了!”
曹氏面如菜色,声音也略有几分菜,“那头倔驴,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你性子一贯爽利,快去把他骂醒吧!”
我?爽利?
徐妙容想说,你是认真的吗,嘴上却委婉道:“大嫂都没把大哥骂醒,我……能行吗?”
“能行。”
曹氏一脸笃定,那样子好像在说,“你的能力,我还不知道?”
竟然是认真的。
徐妙容的脸有点烫,总感觉,她言下之意是,你能把安王折磨疯,还搞不定一个徐辉祖?只是,对方不揭穿,她也只好装死。
“那我要是一句骂不醒呢?”
以防万一,她多问了一句。
曹氏道:“那就两句。”
似是怕她有心理负担,话音落,曹氏又多说了一句:“两句还不醒,那就三句。三句不醒,就四句五句。骂得多了,他总会醒。”
所以你是骂得少了,没把人骂醒吗?
徐妙容心中颇觉无奈,还想再说几句,曹氏却等不及了。
不容分说往她手上塞了一碗热乎乎的羊肉汤,曹氏指着前头书房,道:“他就爱这一口羊汤,天热,味道飘散的快。劳烦四妹妹,端着这碗羊汤去骂他。”
徐妙容目光落在羊汤上。
多巴胺开始分泌,她以为,羊汤是给她的,却原来,是给徐辉祖的。曹氏又要骂人,又要给人送汤,这是爱呢,还是爱呢?
都说泛爱众而亲仁,能不能……也爱她一下?
她无比期待看向曹氏,用眼神暗示,大嫂,我也饿了。
奈何,曹氏读不懂她的眼语。一边急不可耐拉着她停到书房门前,另一边,曹氏身先士卒,帮她敲响了门。
“大哥,该吃饭了。”
她还贴心地用唇语提示了台词。
好的。
徐妙容心死了,咽下不值钱的口水,她无情地开了口:“大哥,该吃饭了。”
曹氏想说,你这个语气不对啊,你这个表情也不对啊,怎么吃饭偏偏说出了吃药的气势。转念一想,不对,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先前,她倒是好声好气,好言好语了,可那头倔驴,倒是理她了?
所以,语气算个屁,表情也算个屁,倔驴欠骂,就得妙容这样的,来治他。
想明白孰轻孰重,她彻底不吭声了。老母亲一样慈爱的眼神看了徐妙容一眼,又用微笑鼓励她,继续,你可以的。
徐妙容深吸一口气。
“大哥,该吃饭了。”
“大哥,该吃饭了。”
“大哥,该吃饭了。”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她说了不止三遍。
大概,无情的倔驴比无情的复读机还要无情,里头那头倔驴,毫无反应。紧闭的门窗,好像在嘲笑她,那羊汤里绿绿的胡葱,也好像在说:出身未捷身先死,谁先开口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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