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朱家的,只有刑部的宋大人和几个金吾卫看到了朱霖和麻子和尚的风月事,可不知怎么,不消半日,这桩逸闻就在长安传开了。而且越传越细节,越传越香艳,就连身居大内的圣上都耳闻了一些,派人到刑部询问了一番。
刑部的人更是忙昏了头,通/奸的案子他们经手不少,但和尚和当朝大儒乱来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律法条陈上也没有这种事的先例,只能先扣了那和尚,而被压在下头的“受害人”朱霖,则暂时回府听侯传唤。
当日寺庙里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抻着脖子等朱家这桩脏事的结论,贺小茶当日走丢片刻的事情,他们竟是丝毫也不关心了。
而不同于其他人看热闹的心态,顾家众人回想这一日,皆是一阵后怕。
毕竟……那和尚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会对一个半百老头儿的身子感兴趣。
果不出所料,众人一回到顾府,沈钦便对顾云亭说了实话,当时贺小茶确是被歹人所迷,是他和灵禅寺玄慈大师目睹了这一切,出手将人救下。至于那给贺小茶“上药”的婆婆,是灵禅寺的老香客,正巧碰上了,便拉过来共演一出戏。
顾云亭听了,顶着一头冷汗,连连对沈钦道谢:“可是安之,那朱霖怎会到了病舍的床上?”
“这……晚辈就不知道了。”沈钦满眼茫然无辜。
顾崇岁咬着牙道:“谁知道,说不定他是不放心,想去病舍看看他手底下的人有没有把年年虏去,结果正巧遇到那麻子和尚兽/性大发。真是活该!恶有恶报!”
顾云亭心有余悸点了点头。
顾盈时的脸色也很凝重:“多亏了安之,要是年年……非但名声清白尽毁,恐怕还要做欢喜婢。”
听闻“欢喜婢”这三个字,顾家其他人皆是一阵心惊,贺小茶则有些懵懂:“欢喜婢……是什么?”
顾盈时迟疑片刻,看了一眼父母,见他们没有反对,便缓缓说道:“年年,你如今在长安,长安城中的许多手段,是极阴狠的。我知道你个性纵情恣意,但经此一事,你该学着敛一敛自己的锋芒。”
接下来贺小茶听就从顾盈时口中听了欢喜婢的原委,脸色一时更胜一时的惨白。
佛教自汉朝传入中原,至隋朝起日渐鼎盛,如今大唐盛世,佛教更是备受民间百姓推崇。
正因教派壮大,教众良多,官府管理起来才更具困难。
大唐律法有言在先,和尚不能成婚,要持淫戒。但其实佛教有许多分支,有些密宗信的是欢喜佛,修的是合欢法。
遇到这种密宗中人,若依照律法一刀切,惩戒太过,容易让某些教派生出叛逆之心,民间信奉他们的民众也容易受到煽动,生出乱子。
所以既往,只要不是密宗行事太过,哪怕官府碰上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跟密宗之人共赴云雨的女子,当中许多都会成为欢喜婢,也就是住进密宗,为僧侣们衍嗣。
而成为欢喜婢的女子,有些是家中族老看重女子贞洁,觉得她们辱没了家族的名声,不愿让她们归家。但还有一些是则密宗之人强抢过去的。
“强抢是什么意思?”
家中的女眷皆是被吓得不敢说话,顾崇岁听了一肚子气,不禁问道。
“若被戕害的女子姿容好,或者出身富贵一些。密宗之人便会想尽办法让她成为欢喜婢。自己得了佳人不说,女子的家人为了女子在密宗里过得好,也会经常给这些密宗供奉香火银钱,这样一来就多了一条财路。”
贺小茶听到这里,只觉得手脚冰凉,浑身发冷,她颤巍巍问道:“出身富贵的话,家中应当有权有势才对,她们的父母家人都不管吗?”
“不是不管,而是力所不逮。”顾盈时叹气:“再有权有势的人,也不能和一群人凝聚在一起的念力抗衡。这些密宗,是咱们眼中的邪/教,却也是许多人赖以为生的信仰,信仰坍塌之后,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沦为欢喜婢的女子,即便出身高门,家中族老也要顾及家中其他人的前途、名声还有人身安全,这时候牺牲一个出了事的女儿,往往是最容易做出的选择。”
贺小茶心中一片苍凉,夹杂着爆发不出的愤慨。
牺牲一个出了事的女儿,是最容易做出的选择……
这句话在贺小茶耳畔反复回响。
可是这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她们明明是被歹人所害!
贺小茶心中一团乱麻,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宣泄心中的愤怒,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对谁发火,不知道应该去怨恨谁。这汪洋怒意终究化作了滚烫的泪水,在她一双杏眼里打转。
此时一只手来到了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她。
她抬眼一看,沈钦一双星眸正瞧着她,七分温柔,三分慈悲。
贺小茶的心绪在这样安抚的注视下,渐渐平静下来。
兰璃裳的手重重顿在桌案上:“朱家这是要把年年往绝路上逼!可恨!”
顾云亭素来慈爱的眼睛里也射出尖锐的光:“朱家这一手,可谓阴鸷到了头。可偏偏事到如今,咱们家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为什么不能?!”荀书儿心有不甘:“他对年年存了这样歹毒的心思,咱们难道就这么轻易算了吗?”
顾盈时握一握荀书儿的手:“他的确是为了害年年,但年年毕竟没有受到伤害,如今朝堂坊间的目光不在年年身上,对年年反倒是桩好事。若咱们又提起来,年年又被卷入风波里,怕是平白惹一身骚。”
……
自那一日后,贺小茶便恹恹起来,她为那些被邪宗淫/贼戕害的女子不平,对朱霖有满腔的恨,更重要的是,她承认,她害怕了。
她回长安这小半年,只见长安昭昭繁华,不闻长安幽幽诡气,经此一事,她才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今日沈钦给贺小茶授课,眼见她又神游天外,便将手中书册放了下来。
“你心中有事。”沈钦看着眼前心不在焉的小姑娘。
贺小茶的思绪被沈钦的声音拉回来,她回望沈钦,比起平日,多了些怯意。
沈钦皱眉,她还是怕他。
“为什么这么怕我?甚至……比既往尤甚。”沈钦问得直白。
这是一种不容贺小茶拒绝的坦荡,她只好接住他的目光,逞强地做出坦诚姿态:“那天……你撒谎了,是吗?你知道朱霖为什么会同那和尚纠缠在一起,是吗?”
沈钦神色不变:“是。”
沈钦的干脆让贺小茶意外,她接着问:“那……他们为什么会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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