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徐伯抬头环顾了圈周围的药柜,想到先前老爷还很在意老字号的名声,一时犯了难。

见徐伯有些犹豫不决,姜念微微一笑。

“昨日父亲召我去谈话,并把账簿与店铺里的要物一并交于了我,所以我今日才与徐伯提。”

看着徐伯动摇又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双眼,姜念心下正清他是因为老字号的名声而犹豫,抓住其关键继续坦然道。

“而我现在既然接手了店里的事务,自是要做一些相应的改变。店铺里售卖的药材与救人之命息息相关,是百姓离不开的事物。而正因如此,身为营销多年已有口碑的老字号,定价更因与百姓的生活贴近。”

“况且现今药肆正走着下坡路,此时将定价比日常定价还要高一些,并不是恰当的时机。”

徒闻要降价的信息,徐伯虽然还有些犹豫,但想到老爷都将店铺的经营接管权给了小姐,又见小姐坚持,心里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头应下。

见徐伯接受了自己的提议,姜念转头就吩咐茯苓去把提前准备好的账簿拿出来。

等茯苓从挎包中低头翻找出账簿的时间,她微微回过头往后看。

原本站在门口的萧映竹不知所踪。

是回去了吗?

还未多想,茯苓就把账簿从包里拿了出来放在了木台上,将纸页翻到了正细细列着药肆经济收支的那一页。

姜念垂下眼扫过那一行行小字,指尖在其中几项较常售卖的药材下点了点。

“虽然不用一次性下降所有价格,但是这些常卖的先降到比市价稍低的位置,因为它们对买主的吸引力更大。”

见徐伯将她所指的地方做好了记号,姜念接着把其他药材按利润较高成本较低的顺序依次示范的排了个列。

“这些药材也要依次降价,以便提高整体的盈余。”

“剩下库存剩余量大的药材,再看看是不是这个时节所需求量大,却没售出的。若是季夏之时所需的话,可在这个时候降价来吸引更多买主。”

徐伯一面点着头,一面拿着另外不用的草茎纸飞快的记着姜念的要求。

姜念微垂着眼看着徐伯正在记的笔记,纤长而翘的睫毛在眼至投下了一小片阴影,随着她微微附身看账簿的动作,愈显侧颜玉莹尘清。

刚从外边收到暗卫讯号的萧映竹重新回到木台旁,散漫地抬起眼,在姜念的面庞上落至一瞬,又垂眼错开。

他往木质雕花墙壁前微微一靠,听着旁边姜念的话声,眼底因方才得知讯号来源而漫上的狠戾散了些,面上的杀伐之意再次替换成了平静无波的浅淡。

“......以及徐氏药肆,他们在这些药材上的价格略低。”

她伸手点了点价目表上的几个药材。

“我们可以在这些药材上进行价格竞争。”

姜念微微将眼底泛起的算计之意压下,唇边笑意浅淡温软。

“我想徐伯比我更清楚这几年徐氏在这上面做的变动,劳烦徐伯在这个方面上多花些时间了。”

室内温度恰和,徐伯却无衷感到些冰寒,就像是回到刚刚在储藏室时莫名从心底产生的紧张感。他摇了摇头,连忙在姜念话音刚落后接了一句。

“不敢不敢,小姐吩咐的是,老夫应做的。”

他一边记录着小姐的话,一边心里由发觉得小姐与先前简直是辩若两人。

先前的小姐只一心想与外人相守,并不会隐藏起自己的情绪,在那李公子身上都是心思单纯,没有任何一分动机所在,就像是只为想与他相处而缠着黏着。

而药肆经营,自是不投其一眼,至于对未来的经营设想,脑子更是空空如也。

而如今的小姐却像是开窍了一般,将平常交谈时的乖巧恬静掩盖住内里心思缜密又敏锐的锐意,只有近身她的人,才能抽丝剥茧般的渐渐感觉出来。

她所为药肆经营所下的每一步棋,都像是在她那似无边的计策中,一步一步慢慢地布下细密的网,涉及的人谁也逃脱不出来,都需按着计划走。

回望起姜念的变化,徐伯由衷的发现,自家的小姐似终于长大了。

见交代的差不多,而毛笔在纸上勾勒出的字迹离写完差的还远,室内光线也逐渐变暗,姜念从柜台前直起身,把最后一句添上。

“最后便是囤积货物的事情,这个由我亲自处理。”

刚从柜台前稍退一步,手背便与身旁的人的衣袖摩擦而过。

她微微回过头,才见萧映竹竟站在自己身旁。

像感觉到她的视线,萧映竹转而掀起眼,触及到姜念的视线里眼底情绪淡薄。

被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姜念身上略感泛起一阵寒意。

刚刚正专心吩咐药材的价格,一时没去注意萧映竹的动向,未想到这个时辰他竟还会在这儿。

是晚上没有其他事吗?

姜念眨了眨眼,眼底多了些探寻。

“夜色将近,阁下为何不早些动身,以免回去的路上难行?”

虽然梁都城晚上的白马街上会挂着油灯,照明用的蜡烛会放在街边固定的灯台上。

但梁都药肆的位置离城中心还是稍偏了些,总会容易生事。

不过萧映竹应当不会被繁事牵绕,她这句话也仅出于礼貌才问。

室内安静,茯苓正帮徐伯一起核查对应药材的价格排序,萧映竹视线在姜念的脸上落了一会儿,停顿片刻才轻轻勾了勾唇,语气带着些随意。

“在下与姜小姐皆是同盟,自当会关注些店铺里的状况。”

萧映竹的话里似话中有话,语气难辨分明,姜念并不觉得他真是关注经营情况才站在这儿。

想到药肆里还有其余两人,姜念转而向药肆后的院子里微微抬起手示意道:

“既然如此,阁下不如与我再去院子里细谈一二?”

见萧映竹颔首,姜念心下了然。

天色渐昏暗,几只乌鸦落在枝头,灵动的张望着下方的两人。

院子本来是用来存放杂物与清扫工具的地方,青色的石板上落了不少被风吹下的落叶,踩在上边,就有枯枝断裂的响声。

本以为萧映竹还是会谈与经营相关之事,姜念心里都准备好了自己的一套糊弄说辞,却未想想萧映竹问了一个似与经营毫无关联的问题。

“在下想请教姜小姐,方才对徐掌柜的那一番说辞,是出自自己的真心实意……”

他话语微顿。

“或是随心所言?”

这儿位置清净偏僻,傍晚只有些许微风从院门外恹恹的吹进来,携起两人的衣袖,除此外,再无它声。

前面站着的人所穿的茶白锦服绻着他表面看似冶而清丽的眉眼,在夕阳下更显雅淡。

而这番问话隽着衣装,更让萧映竹添些不染烟火的素雅。

似与世中权谋毫无分葛,单为请教而来。

姜念在他出尘的衣角边停留一瞬,随即摇头了然一笑。

“自是坦诚相待。”

“从经营此业开始,我那便要深知买卖离不开买主。而在这屏州,与京城的距离甚远,更是不敢存非分妄想。”

“既然将店铺确定为百姓服务,那所需标上的价格,就要与百姓生活所消费得起的数目挂钩,不能给出不着边际的价格。”

“父亲常以功名为重,甚重过为其实,而忘记这个老字号之所以能得到,正是因为先前百姓的认可。”

“所以今日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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