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漆马车离霍府还有两条街的距离时停了下来,霍祈清从小巷后面下了车,走出几步后谢承安叫住了她。

“五姑娘答应的补品,可千万不要忘了!”

霍祈清哪里会做什么补品,方才情急之下秃噜出的一堆话,如今硬着头皮也得答应下来。

他们谢府没有厨子吗?

她叹了口气,道:“我晓得了。”

鸿名将马车掉了个头,状似无意问道:“公子,咱们回谢府吗?”

谢承安自打有了官职后何时回过谢府,他瞥了鸿名一眼,心知这孩子是明知故问,故意道:“不然呢?”

鸿名‘啊’了一声,眼神耷拉下来,小声道:“不去城南新开的那家点心铺子吗?”

“你下次还乱不乱说话了?”

有转机?!鸿名眸子一亮,鬼机灵地凑到他身边,“保证不乱说话!夫人今天问你的时候,我只说你日日伏案御史台,废寝忘食,夙夜兴寐,根本没空找少夫人。夫人说已经替你相看好了,闲暇时回家吃个饭就行。”

鸿名清了清嗓,故作深沉地将手放身前一持,演了起来:“我说,夫人既然替我家公子相看好了,那不如也替我家公子娶了吧。”

谢承安难得心情好,闷笑道:“她没拿扫帚将你赶出来?”

“当然赶出来了。”鸿名小小的身子弯了下去,随即又兴奋道:“不过老爷偷偷给我塞了钱,我见你下朝时间还早,就去陈记买了许多果子,等你回来一起吃!”

“行吧。”谢承安下巴微扬,懒懒靠在车窗前,“看在你这么忠心的份上,就带你去一次城南。”

“耶耶耶!!”鸿名激动地跳起舞来,感动的眼泪从嘴巴里流了出来,“公子你真好呜呜呜!!我要追随你一辈子!”

谢承安一脸嫌弃推开他满是口水和泪水的脸,“快走!”

袁府正厅。

合族耆老聚集一堂,面色凝重。四周被拎着粗棍的武夫铁桶一般围住,袁淇的父母坐在下首,族长合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久久不曾回声。

地上铺着云纹波斯地毯,袁淇跪得笔直,梗着脖子誓死不向恶势力低头。

半晌,族长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子瑜,你当真不愿娶妻?”

“不愿意!”

“好。”族长站起身来,俯视着他:“袁府向来中立,你搅和在军械丢失一案中,让朝中各派怎么看?陛下只是关你禁闭,早朝时可是下旨降职谢承安为五品巡按御史,督查军队,三年后方可回京。”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袁淇道:“敲打袁家,不要轻举妄动。”

族长鼻哼出道冷气:“亏你还知道,咱们袁府嫡系就你这一个继承人,盛京你是不能待了,明日递辞呈,老老实实去老家守两年祖坟。”

一听这话,袁父袁母当即急了,“族长,这孩子刚入仕途没多久,此时递了辞呈岂不又要白费几年光阴?再说,陛下也只是警告一下,有他姐姐在,应当不会出什么事吧?”

“就是因为宁王妃!”族长甩袖愤愤坐下,“咱们家和朝中其他站队的派别不同,因着静儿嫁给了宁王,派别之间本就有失偏颇,若子瑜再说错什么事,静儿对宁王那边怎么交代?”

“就算不递辞呈,也要自请降职,向陛下和宁王表个态度!”

袁淇忽然大声喊道:“我不要给阿姐添麻烦!明日……哦不,现在我就去御史台写奏折降职!”

说罢便起了身,一瘸一拐朝书房跑去。

袁夫人一阵揪心,拽着袁父的手急问道:“方才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你看子瑜走路都不方便。”

袁父宽慰道:“夫人莫焦心,这些打手都是衙门请来专业的,只叫人看着皮绽肉开,没伤着筋骨,一会儿啊我再让人送些药膏,两天就好了。”

旁边族长胡子抖动,恨铁不成钢道:“你们就惯着他罢,看和秦府的婚事怎么交代!”

霍祈清回到小院,生活慢慢走到正轨之后,她时常有种回到前世未出阁时的错觉。

哥哥依旧去了大儒家请教,父亲下朝后按例找母亲下会儿棋,或者研究新出来的茶样,有时空闲还会带母亲去哪家饭馆尝尝新菜式。

渡筝和庭芳也会因为红薯是蒸着吃还是烤着吃拌嘴,最后辩不过渡筝的庭芳会让她来做主。

哦,那是秋季了。

现在正值夏中,盛京不怎么下雨了,连日晴朗,院子里被庭芳晾晒满了东西。

晚上阁楼两扇大窗户也不会关上,石榴树的清香会被夜风送入梦中,树下埋着几坛去年的桂花酿。

然而渡筝贪嘴,已经零零散散喝光了两坛,还当她不知道。

渡筝在阁楼上被庭芳派去晒旧书,一抬眼看见霍祈清眼含热泪看着小院,忙喊道:“姑娘!你怎么了?”

“啊,没有,风太大了。”霍祈清别过头,仔细擦掉眼泪,“庭芳呢?”

说曹操曹操到,庭芳手里拿着封信笺走了过来,见霍祈清回来,面上一喜:“姑娘回来了,可还顺利?”

顺利吗?霍祈清一时不知怎么接才好,害谢筠连掉三级,阿爹也被牵连。

“你手上的是什么?”

“啊对了,老爷让姑娘你回来后找他一趟。”庭芳将信递过去,“看门小厮说,是宫里大监送过来的。”

大监?霍祈清眉心一动,忙拆开信看了起来。

信上写着下月初三,钟粹宫设百花宴,邀请她前去,但看这规模,应当不止她一人。

容乐邀请她?莫非是为了容齐?可陛下已命昭狱全权负责此事,这个关头找她……

庭芳看她眉头皱起,忧心道:“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无妨。”霍祈清收起信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权当是去见个故人。

“庭芳,你能教我做些补品吗?”

庭芳讶道:“姑娘你要自己做?”

“对啊。”霍祈清理不直气也壮,“等会带过去给我阿爹,这几天他太辛苦了。”

对不起了爹……

“好吧。”庭芳暗暗叹气,上次姑娘说要下厨,差点将后院点了,这次她一定要寸步不离!

“当归,川穹,黄芪龙眼……”霍祈清拿着纸笔一边往里放,一边对步骤。

庭芳被她指挥出去买药材,渡筝又什么忙也帮不上,思来想去反正庭芳交代了用量和做法,她自己也可以!

霍祈清照着方子往里放了二两黄芪,对比起旁边的一堆材料着实少得可怜。

脑子里貌似浮现出谢承安鄙视的声音。

“放这么点,这就是你赔礼道歉的诚意?”

哎呀,补品补品,多放些也没什么。

她又抓了一把放进去,这么对比起来,川穹好像又少了些。

多放多放。

最后等庭芳抱着一堆药材回来,就看见四碗黑乎乎的东西。

跑进后厨找点心吃的渡筝目瞪口呆:“姑娘……你是煮了碗黑芝麻糊吗?”

“我给它取了个好名字。”霍祈清听见声音,从冒着黑烟的柴火出探出脑袋,满脸都是黑炭印,乐道:“就叫九幽固本大补汤!!”

庭芳:“……”

“做什么呢?”霍佑安手里拎着两盒点心走进后厨,立马被浓烟呛红了脸:“小五,你又把后厨点了?”

“阿爹!”霍祈清倏尔站起身来,示意渡筝将糕点拿走,“你怎么过来了?”

“我和你阿娘出去看灯,给你带了些果子。”霍佑安呛咳两声,好奇道:“你这煮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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