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智蛇”为名参与放奴的少年,正是北齐后宫中最受齐桓宠爱的魏夫人之子、十一殿下齐盛安。
魏夫人魏无垢,与虎兕军之主的正夫人魏昭君,皆出自北齐士族之首魏氏高门,两人年岁相近地位却天差地别,魏昭君乃前家主魏徽嫡女,备受宠爱,魏无垢则为旁系庶支,不受重视。
央珍大居次嫁与齐桓后西戎势力渐长,北齐士族为固势力,共同推举魏氏嫡女为后,孰料入宫前夕魏昭君对齐长宁一见钟情,以死相逼非君不嫁。
无奈之下,魏氏只得改令魏无垢入宫,顶替魏氏嫡女嫁与齐桓。
魏无垢丰姿秀美,慧心巧思,很快便在后宫中脱颖而出,成为最受齐桓宠爱的魏夫人,却因身份不够高贵不能立为皇后。
待前家主魏徽离世,魏无垢的孪生兄长魏无相成为魏氏新家主,魏夫人日益贵重,在后宫一枝独大,风头渐渐盖过央珍大居次头。
近年传言轰轰烈烈,都道齐桓欲立十一殿下齐盛安为储。
然传言丝毫未影响兄弟感情,齐盛安一如既往崇拜三兄齐长宁,齐长宁也一如既往偏疼幼弟。
“三兄,查出什么了?”齐盛安追上齐长宁,迫不及待道:“‘老狼’怎样了?”
“跑了。界河边有恶斗痕迹,找到几具尸体,致命伤皆为铁棍敲击,‘老狼’身手不错。”齐长宁对齐盛安道:“我查看过石壁,那块巨石是人为撬动后推下来的。‘老狼’的同伙在壁上撬石,‘老狼’制造时机引开‘飞鹰’独留你在巨石下,此人心思缜密手段狠辣,日后再遇千万小心。”
“跑了?跑了也好,再遇到要他知道厉害。”齐盛安毫无畏惧之色,反而跃跃欲试。“‘野猪’呢?”
“‘野猪’已死。有人在界河上游筑坝放水,‘野猪’的尸体被暴涨的河水冲出老远。”齐长宁在滩头寻了块干净大石坐下。
齐盛安立刻从马上解下包袱,取出面饼递上:“这饼是刚刚西戎族长所赠,松软温热,和西戎硬邦邦的馕饼不一样。三兄,用它垫补垫补,养胃。”
“撬石、筑坝、与‘老狼’恶斗的应为同一伙人,都是‘野猪’的同伴,曾与‘老狼’短暂结盟,后反目欲置他于死地。”齐长宁接过齐盛安递来的面饼,摘下蒙面巾,露出俊美无俦的容颜。
“那‘飞鹰’呢?”明知“飞鹰”已安全走出迷途滩,齐盛安还是急切道:“她那时被‘老狼’挟持……三兄,‘老狼’没死,‘飞鹰’会不会有麻烦?”
“没有任何挣扎受伤的痕迹,是‘老狼’主动放走她。”齐长宁神色如常,看着齐盛安道:“十一,遇事断不可被情感影响判断。你且抛去患难相交的情义,想想‘飞鹰’身上疑点——此次放奴并非两人初遇,‘老狼’和‘飞鹰’是旧相识。”
提点罢,齐长宁不再看齐盛安,在和风阳光中细嚼慢咽地吃起手中面饼。
齐盛安秀美的眉目皱作一团。
那日悬空石掉落,千钧一发之际齐长宁突然出现,冒生命危险自飞坠的巨石下将齐盛安生生拖走,齐盛安感激之余只好奇三兄为何会出现在迷途滩,却从未想过那块巨石居然并非自然掉落。
是“飞鹰”选的那条路线;
是“飞鹰”说,悬空石已经在上面稳稳当当呆了成千上万年,不会突然落下来;
“飞鹰”随身带着化妆之物,她面目丑陋,“老狼”却一直对她色迷迷不怀好意;
“飞鹰”跛足身弱,耆善偏偏挑她代表部族,放奴全军覆没唯有她走出迷途滩,被传为月神转世。
……三兄说得对,“飞鹰”身上疑点重重,“老狼”之前便认得她。
齐盛安阖上眼睛,和风带着融融暖意吹拂在脸上,温暖柔和,让他想起善良温柔的跛足少女,放奴那日险象环生的经历如画卷般在齐盛安眼前一一展开,耳边不断回响三兄刚刚所言,两者交替难以厘清真相。
河水缓慢流淌,齐盛安眉目渐渐舒展。再睁开眼时,少年双眸清亮如水,没有半点纠结:“不管有多少疑点,‘飞鹰’都是我的朋友,我信她。”
齐长宁慢悠悠吃着饼,并无多余言语。
“三兄,我说的放奴经历粗略得很,有很多细节都没说。‘飞鹰’不但善良温柔还很聪明,她博学仅次于三兄却单纯如山中隐士,特别有趣,和别的女孩子都不一样。”提起‘飞鹰’,齐盛安双眸晶亮,滔滔不绝:“三兄,你听我细说……”
从隐匿于草甸中窥到“飞鹰”救人开始,齐盛安将与“飞鹰”共同经历的种种一一道来,说到激动处眼笑眉飞,心潮澎拜。
齐长宁坐在青石上,慢条斯理地边吃饼边听齐盛安讲述,慢慢的,眼中含了笑。
他身量高挑,细腰长腿,本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风姿样貌,因常年行伍生涯又带了挺拔利落的姿态,随意坐在大石头上吃面饼,也像副琼枝玉树的画。
说到尾声齐盛安渐渐止住激动,看齐长宁咽下最后一口饼,突然道:“‘飞鹰’虽不若三兄这般好看,但她的美并不在皮囊,实是位好姑娘。”
齐长宁淡淡道:“既然是位好姑娘,为何要说她不止肤色青黑,脸上还有很多痘印黑斑大脓包。”
“三兄,你都听到了……”齐盛安讪讪中带些懊悔:“那是逗小孩的,‘飞鹰’化了妆,她不长那样。哎,我虽不知她什么样子,但不该妄说女孩子的容貌,我以后不会这样做了。”
拍去手上饼渣,齐长宁摸出面目模糊的青黑色神像端详片刻,取下别在金色腰带上的匕首。
齐盛安见状纳罕:“三兄要做什么?”
“雕刻月神像。”齐长宁神色如常:“等刻好了你去还给那孩子。”
“月神是诸天神明中最美丽的女神。”见齐长宁要雕刻神像,齐盛安立刻提出要求:“青色月神应当是‘飞鹰’模样,可谁也不知道她真正长什么样子。三兄,你得把‘飞鹰’雕得好看些。”
齐长宁瞥一眼齐盛安,齐盛安讪脸而笑:“我是不知道‘飞鹰’的真实容貌,不过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像是……”
齐盛安思索着,寻找合适的形容:“像是洒落在暗夜中的月光,也像是在风雨中不肯凋零的花朵。”
风雨中不肯凋零的花朵……齐长宁不期然想到山雨之中宛如梦境的一场邂逅,格外美丽又格外脆弱的狼狈少女。
锋利的匕首在青黑神像上剔挑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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