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需要回去述职的颜师兄,褚照压根没来得及伤感,就被骑马的事情引去了心神。

他确实挺久没跑过马了,刚上马时,还有那么一些不熟练。可一旦上手,那种张扬恣意,立即又从这位褚家公子身上散发开来。

纪岑并不骑马。

她眸光落在那红衣少年上,黑马带着他奔驰往平坦的远方,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宛如长星破空。那着红衣、眉眼鲜艳的少年郎,因为肺吸入了大量的新鲜空气,显得越发自由与畅快。

因着蹲过大狱儿而显得有些惨兮兮的模样,终于一点痕迹也无。

骏马仰天长鸣,褚照勒紧缰绳让它停下来。

他翻身下马,显得生机勃勃:“你看得高兴吗?”

纪岑轻飘飘瞥了他一眼:“跑累了?”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褚照也只是嘀咕那么一句,就坦然道,“是有些累了。不过真畅快啊。好久没跑马,现在感觉,整个人身上的压抑都像是一扫而空了。”

他在她身边坐下,撒娇一样地央求道:“你说好了要陪我去看水渠和水车的。”

“不会忘。”

褚照没有看到的是,岑元子一边回答他的话,一边用手在土地上按下了某个本来要冒出头的什么东西。

落日的余晖洒在大地上,也映照在那一匹黑马,还有土地边的两个人身上。

霞明玉映,令人目眩神晕的景致。

褚照发现想要心无旁骛待在自己心悦的人旁边实在很难,尤其这个场景这个氛围,他明明已经用全力忍住不去看她了。可是仅仅是心里想到她,就忍不住心若擂鼓,甚至十分想要亲吻她。可是不能。

‘呸,褚定安,’他在心里骂自己,‘亏你还骂别人色中饿鬼呢。你自己不也没名没分的,就想着对人做坏事?’

岑元子是要成圣的成圣的成圣的。

她还对你那么好,你哪来的登脸去当绊脚石?

哦对,你也当不成绊脚石。岑元子压根对你一点心思也没有,她留下来,她待在你身边,都是你自个一厢情愿死皮赖脸求来的。

可尽管是这样骂自己,褚照也只是稍稍克制压抑了一下内心的喜欢。

他发着呆,人要是能控制自己的心跳,那还是人吗?

肯定不是了。

所以他这样是正常的。只是心跳的对象,迫使他必须告诉自己,心跳不规律,是不正常的而已。

“我前儿刚拿到一把扇子样的法器。我不是答应重新送你一把吗?你要不要看看?”她的声音将他的心神唤回来。

“好啊。”

可实际上那把法器怎么样,褚照不是很在意。甚至他还在沮丧,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了她。要是他没有动别的心思……一心一意跟她当朋友,他就不会这样纠结了。

直到褚照看到了那把岑元子要送他的扇子。

坦白言,他作为底蕴深厚的大家公子,什么金贵扇子没看过?就是镶金镶玉镶宝石的,也见过许多。

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比那把更加华丽的扇子。

扇骨分明,扇褶锋利,色泽却如孔雀羽一般,在日辉下灼着夺目的光彩。一经拿出,连漫天的红霞也黯然失了色。

“没有合适的扇子。这是我去找了大明王菩萨,用他掉落的羽毛,托人做的。我唤它作孔爵。”

岑元子仿佛随口提那么一句。

褚照光看着扇子的形状色彩就够傻眼了,听到这话,还是没忍住僵在那里:“大明王菩萨……?”

他深吸一口气,又追问:“孔雀大明王?那个让佛祖被迫认老妈的佛母?”

纪岑有些惊讶他对神仙的了解,不过想想,民间多有祭祀和传说,他书又读的好,知道自然也正常。

“不行。这也太贵重了。”褚照牙疼,“你有没有想过,我一个凡人拿着这把扇子,大明王菩萨知道了可能会认为你在折辱他?”

纪岑皱眉。

褚照以为她被说动了,连忙说:“反正就是这样。你答应给我扇子,其实你随便给我一把就行,或者不给也没关系,你看燕矶扇我已经拿回来了,对上妖鬼也不算手无缚鸡……”

“不可以将他掉落的羽毛做成的法器赠送给你来折辱他,就能折辱你了?”

“……之力?……啊?”

纪岑见他反应不过来的模样,心里便忍不住一软,放缓声音:“他不会为这个生气的。你放心用。”

褚照愣愣的。

岑元子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燕矶扇没有什么好的,比不上它。”

褚照更愣了。

是……是他的错觉吗?怎么觉得,岑元子似乎不太喜欢他用燕矶扇?

他想起来了,燕矶扇是天师府出品,偏偏天师府的主人又是那什么袁丹君!岑元子和他显然不合,心里有些膈应,也实属正常!

“我拿这扇子……真的没问题?”

见纪岑肯定地点头,褚照一边接孔雀羽扇一边试探道:“我真拿了?”

纪岑都无奈了:“你不用感到负担。”

褚照心想怎么可能没有负担?哎哟喂他是什么人物,能用大明王菩萨掉下来的羽毛做成的扇子?

但是到了晚间,回想起傍晚发生的一切,尤其是想到那句“没有合适的扇子。这是我去找了大明王菩萨,用他掉落的羽毛,托人做的”,他就忍不住高兴。这也算岑元子特意为他做的了吧?

“不过扇柄上为什么还要镶一颗珠子?”

褚照翻出那把被命名为孔爵的孔雀羽扇来,看到连接扇骨的柄处,有一颗不知道是拿来固定还是单纯用来装饰的珠子,色泽纯艳,通红似火。想,难道岑元子也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嗯,他也喜欢!

庆泽县的水渠再过几日便可以完工了,但是褚照主张要建造的风力水车出现了许多问题。

纪岑见褚照好几日陷入对风力水车的头疼中,自己便跟自己下棋。有时执黑子赢,有时执白子赢,不过最多还是平局。

十分清闲自在。

“我什么时候也能像你那么悠闲就好了。”褚照羡慕。

纪岑漫不经心落下一子:“你心有杂念,不行。”

不得不说,听了这话,褚照实实在在有被打击到。他确实不可能做到如此清闲自在,他的心是被红尘牵引着的,他想要的东西也实在太多。

褚照终于跟木匠们一起改进出了一版方案,这次风力水车倒是没倒塌,只是它能灌溉的田地太少,还有许多水浪费在田埂间。

“耗费的木材也太多。继续改。”褚照道。

木匠们又投入忙碌之中。

在这样的光景中,中秋节终于来了。

褚照亲自下水抓了十来只螃蟹。他本来也想让岑元子参与,只是岑元子才下水,做出要摸螃蟹的模样,就有河神诚惶诚恐出来。哪怕岑元子言简意赅表明她要自己抓,但是河里突然多了那样多的螃蟹,也足以表明河神对这位真人的讨好。

于是褚照就不让岑元子抓了,抓螃蟹最大的乐趣是什么?是在河里石头的旮旯缝里,这边翻一下,那边翻一下,突然发现一只八爪螃蟹的那种雀跃。

作弊……作弊当然也很快乐,不过他最主要是想玩,不是想吃。

糖厂做了许多月饼,酥软软的外皮包裹着甜蜜蜜的馅料,成了许多小孩欢乐的源头。他们唱着歌谣在大街小巷里跑啊跳啊的,手里还拿着咬了一口的月饼。

家畜产品加工场也做了节庆福利活动,他们专门请了五个书法写的很好的老先生,在门口替人写“丰”写“满”字,“丰”意味着丰收,“满”意味着圆满。每个人只要道一句“中秋吉祥”,就可以免费领一张字。

其他店铺也不甘示弱,想出了许多庆祝中秋节的法子。有送小红绳的,有送小药包的,还有的送蜜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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