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肆是被人叫醒的。

那人在她的耳畔,一声一声低唤,像芦苇荡边时那样的轻喃。

“泱泱……”

她睁开眼,努力将眼前的人看清。

那人清俊的脸庞上有着难以忽视的疲倦,眼神里又透着无尽的担忧,他用帕巾擦去她额角的冷汗,低声询问:“做噩梦了?”

泱肆从床榻上撑起来,扑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用力感受他的存在,确认他的真实存在。

江衎辞也环住她的后背,顺着她的动作弯下腰,将下巴枕在她的肩头,侧过脸,微凉的唇在她颈边贴了贴。

“没事了,我来了。”

他来了。

明明他才是受难的那一个人,却还是他奋不顾身地找到她。

泱肆退开一些,仔仔细细地去看他的脸,眼眶红润,瘪着嘴和他对视,还没说话,就已经要委屈伤心到不行。

看她如此,江衎辞也心疼,凑近去吻她,安抚一般温柔地轻蹭。

她却不依,回以他热烈,咬着他的唇用力地吃吮,舌尖探进他的口腔,胡乱地拨弄,惹得他也同样热烈的回应。

屋里的空气温暖干燥,他却凉的像雪,碰上她湿热的唇舌,像要融化。

几乎要喘不过气了,她还不肯放开他,与他亲吻着,从被子里爬出来,整个人都跨坐在他身上,从上而下地吻。

江衎辞揽着她,轻拍她的后腰,轻柔回应,引导安抚她慢下来,温柔地吮吻她的唇瓣,等她终于失了力气,软在他怀里。

泱肆还是死死抱住他,靠在他的胸膛,低声问:“我怎么晕过去了?”

昨日,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出现在她面前,将她抱进怀里时,她却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江衎辞的手掌在她后背轻抚顺气,道:“连清说因为你情绪过激,气血上涌,加上绷得太久又有些气虚,一下子没撑住。”

屋外还是深夜,还未至天明,他们仍然在纪越的宅子里。

泱肆仰起头笑嘻嘻地看他,“我是因为见到你太开心了呀。”

他略感无奈,但眼里分明更多的是心疼,又低头亲她一下,贴着她的唇说:“我看你是哄我开心。”

泱肆还是笑,笑得心满意足,用鼻尖去蹭他的,“可是你开心我就开心了呀。”

“是吗?”

他竟然轻声反问,眼神有些幽暗:“是谁见到我第一句话是叫我不要伤害其他男人?”

泱肆笑容一僵,眼神闪躲:“我错了,对不起嘛……”

确实是这样的,她晕过去的前一刻,下意识是对江衎辞说,不要伤害皇兄。

她这不是怕他发现魏清诀没死,知道自己被骗了,一时冲动嘛。

江衎辞没说话,面无表情看着她,似乎是不接受她的道歉。

泱肆讨好地去亲他的下巴,亲一下,就要说一遍对不起。

连说了无数个对不起,语气里的难过和伤心也在不断地递增。

在她马上要哭出来的前一刻,他堵住了她的唇。

两人又吻到一处,他的手掌托着她的后脑,啃噬亲吻,要以此方式,来传达彼此深入骨髓的思念。

他的吻落在她的眼角,衔住那即将滚落的泪珠。

“不要对不起,你没有错。”

他知道,她说的对不起,是她没有在那时第一时间站到他身边,是她没有去听他的解释就将他关进大牢,是她那么多天都没有去牢里面看过他一眼,是她将他亲手推下了祭坛并点燃火堆。

是她在百姓和他面前,没有选择他。

泱肆鼻尖酸红,压抑了那么久的情绪只有在他面前才敢无所顾忌。

他捧着她的脸,银色的瞳孔深深地看着她:“是我对不起你,那么久才找到你。”

泱肆吸着鼻子看他,他的头发变回黑色了,可是他的眼睛,好像不再可以像之前那般能够随意变幻,而是只能永远保持银色。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夜郎?”

“我把整个大北都找遍了。”

四个月,他在大北找了四个月,一刻不停,四处打听,直到找到徐鸿光将军,对方说,她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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