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就到了凤凰山道1号的曾老六,一直在一楼小客厅等到差不多九点,何聪才匆匆进来。
曾老六往外看了一眼,不见梁大龙,忙轻声问:“阿公还没起来?”
何聪没回答,只说:“阿公要见阿胜,最好快一点。”
怎么突然要见阿胜?
既然要快一点,?这个何聪怎么早不说?
曾老六只敢心底嘀咕,不敢耽误赶紧出去,在车库旁边的等候门房里找到阿青,让他马上把阿胜找来。
阿青借了门房电话打给杜仲,找他要人,大概半小时后,阿胜诚惶诚恐地来了。
这是他第一次到凤凰山道1号来。
阿胜来了之后,等了会儿,何聪才让他和曾老六一起上二楼。
在二楼会客厅又是漫长的等待,差不多十点,方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曾老六赶紧站起身,见梁大龙进来,忙笑着问好:“龙爷,早啊。”
梁大龙没搭理曾老六,而是看向阿胜,那种自上而下的威迫感,让阿胜敬慎地低下头,不敢跟阿公对视。
曾老六介绍:“龙爷,这就是阿胜。”
梁大龙坐下后,接过林姐端过来的参茶,喝了一口才说:“坐吧。”
曾老六和阿胜这才坐下。
梁大龙看着他们,问:“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叫你们来吗?”
曾老六不敢说不知道:“是因为四方城寨的事吗?”
“谁准许你们攻打四方城寨的?”
梁大龙声音不大,但字字千金,吓得曾老六一个激灵。
他慌忙辩解:“信字头上一任坐馆黄陀死得不明不白,都说是双龙堂干的好事,底下弟兄们一定要报这个仇……”
梁大龙双目如炬:“双龙堂为什么要杀黄陀?”
曾老六:“说是跟双龙堂背后的女人有个人恩怨。现在双龙堂的龙头叫陈国啸,他就是个傀儡,实际的龙头是个小丫头,叫胡风。这个胡风,是个大陆来的大圈妹,年纪不大,诡计多端,手段狠辣,据说丧明也是她杀的。”
梁大龙听乐了,“你的意思,你们忠义这次四百多个大男人,浩浩荡荡去攻打四方城寨,结果败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
面对阿公的质疑,曾老六咽
了咽喉咙:“应该是前期走漏了风声,让姓胡的察觉了,她专门设下陷阱让我们钻。”
梁大龙笑了一声,一群无能鼠辈!
“你知不知道,你们丢人丢到警察处长半夜给我打电话?!”
“对不起,龙爷,我们这次确实是莽进了。”
“曾老六啊曾老六,我们祖上跟双龙堂宗师是师兄弟,我们老太公从四方城寨出走之后,跟双龙堂有不成文的协议,双方互不侵犯,互不干涉,这是洪门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你现在违反协议不说,你还打了个大败仗,丢尽我们洪门的脸面,也丢了我梁大龙的脸面!”
曾老六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梁大龙没有揭穿曾老六的谎言,他答应了孙女不能揭穿的,只能忍了。
“何聪!”
何聪应了一声。
“告诉福罗,忠义今年返还的例金扣30%,全工会通报,以示惩戒!”
扣30%例金已经让曾老六肉痛到不行,这个可不是一笔小钱,这是上千万的年底花红,涉及到全忠义弟兄的福利。
更让曾老六难受的是,这个惩戒要全工会通报,也就是说,三大社团的人,都将知道这次他们忠义有多丢人,不知多少人会躲在暗处幸灾乐祸,特别是万安的棍花!
这比扣钱还让他难受百倍。
梁大龙瞄了他一眼:“不服气?”
曾老六哪里敢说真话:“我服气的。龙爷你罚的对,这个处罚是我应得的。”
沉默片刻之后,梁大龙才看向阿胜:“你叫阿胜,是吗?”
阿胜:“是的,龙爷。”
“我听说你阻止了冯财兴用火攻打四方城寨……”
阿胜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阿公的消息这么灵通,连这些小细节都知道。
他不敢隐瞒:“毕竟四方城寨住了三四万平民百姓,如果真用火攻,肯定会牵连无辜,到时候就算胜利了,也会严重影响我们洪门的声誉。况且,我认为在对方早就设了陷阱的情况下强攻,胜利的可能性也不高,所以,我才阻止财兴哥用火攻这么激进的方案。”
梁大龙颇为欣赏地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好!我们洪门最看重的就是江湖道义,杀害无辜百姓的事,绝对不能发生。何聪,你让福罗拟一个方案,除了我刚
才说的惩罚之外,对于该奖励的人得奖励,该惩治的人,从警署出来,就得惩治。”
阿胜诚惶诚恐,阿公确实是表扬他,但同时处罚冯财兴的话,也就等于把他放在火上烤了。
以后冯财兴哪里还容得下他?
但他又不能说不接受这个表扬,只能感谢:“谢阿公赏识。”
最后,梁大龙指了指侧边柜子上一个酸枝木盒子:“这盒子里装的都是金豆,你去抓,允许你双手抓,抓多少都是你的。”
在阿公这里捞金豆,是多少人都期盼的恩典,曾老六忙对阿胜说:“快去,双手捧。你捧的越多,龙爷越高兴。”
何聪打开木盒锁扣,阿胜紧张地双手捧了满满一捧金豆,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谢谢龙爷。”
梁大龙鼓励:“好好干!”
这种人才都要给孙女好好留着。
从凤凰山道1号回来,曾老六累的瘫坐在沙发上,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粒米都没进肚子,可他一点胃口都没有。
杜仲问:“阿公的意思,这个四方城寨可以打,但前提是不能输,是吗?”
曾老六:“龙爷没有明确说四方城寨能不能打,不过他对我可是一顿敲打,毫不留情。”
阿胜:“龙爷的意思应该是,绝对不能用肮脏手段。”
曾老六瞟了阿胜一眼,没说话。
杜仲安慰:“四方城寨毕竟是港城洪门的龙兴之地,龙爷那么看重也是有道理的。看来,我们后面最好是先服软,等双龙堂的人放松警惕,再想办法智取。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个中间人去当说客,把我们的人赎回来。”
曾老六往房间里走,他想先去睡一觉再说。
走了几步,曾老六又折回来吩咐阿青:“叫外头的人继续滋扰棍花从我们这里夺走的地盘!我们不好过,棍花那搅屎棍也别想好过!”
*
梁可风把信字头送来的和解书搁在桌上,会议室里,大家议论纷纷。
啸哥说:“他们开出的条件是,普通马仔3000元每人,红棍白纸扇10000元每人,其他损失给我们补偿十万元。”
忠直叔玩着桌上的算盘:“普通马仔就放了吧,3000元一个人头也可以了,留在我们这儿还要管他们吃喝,这么多人
,吃饭也不少钱的。”
笑口李问:“十万是补偿给我们西区的经济补偿吗?”
其实他经济损失没有十万,所以他很心动。
啸哥直接给他打回去:“十万是总补偿,上青龙死了5人,你们是死亡1人,受伤23人,还有失火损失等等……”
马骝摇头:“十万一条人命还差不多!虽然他们死的比我们多,但那是他们自找的。我们的人是无辜的。”
大家一通商议之后,梁可风定调:“普通马仔和白纸扇就按照他们给的条件先放一半人走,三个红棍每人3万赎金,另外,他们要赔偿我们损失一百万。”
如果不赔偿一百万,后面的人就都不放了。
这事笑口李和马骝负责去跟他们对接。
梁可风从会议室出来,从地下通道去了地牢。
阿星、碌鹅和B仔是分开来关的。
梁可风去了碌鹅的囚室,根据调查,以及其他俘虏的评价,碌鹅是三人中人品最好的。
这两天除了送餐的,碌鹅还没见过双龙堂的其他人。
当他看见梁可风进来的时候,既诧异又紧张,这就是传说中那个女人?
“你叫张天禄?”
坐在地上的碌鹅喉咙里应了一声。
梁可风走进去,囚室味道不好闻。
她问:“你知道这次,你们信字头为什么要来打我们吗?”
碌鹅不懂这女人为什么突然来问他这样的问题。
空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为陀螺叔报仇。”
“那你知道黄陀是怎么死的?”
“被你们炸死的。”
“为什么我们要炸死他?”
“你们欠了陀螺叔两百万,不愿意还。”
信字头给底下人编的理由还挺完整。
梁可风蹲了下来:“你认识鳄鱼头吗?”
碌鹅反应了一下,摇头:“不认识。”
“鳄鱼头现在还在我们这儿,帮黄陀看管着一批货。一批值几千万上亿的货。你猜,什么货这么值钱?”
碌鹅不蠢,他马上猜到了,“毒品?”
“对,黄陀在我们这里存了很多土料,也就是传说中的鸦片,我们不愿意让这批土料流出去,祸害港城老百姓,才跟
你们结了仇。冯财兴来攻打我们,不止为了得到这批价值不菲的土料,还为了让四方城寨变成你们忠义海/洛/因的生产制造工坊。”
“你的意思,你们侵吞了陀螺叔的土料?”碌鹅挺会找破口。
“不是侵吞,是没收。如果你有兴趣,以后销毁土料的时候,邀请你来参与销毁全过程。”
碌鹅的父亲是吸大烟死的,而且还因为吸大烟错手打死了他弟弟,所以碌鹅对于贩毒之事深恶痛绝。
最近这段时间,碌鹅多少有听说信字头在外面跟别人合作贩毒,但他不愿意承认:“洪门不能做贩毒生意,我们信字头也没有这样的业务。”
梁可风笑了:“我猜,你多少是知情的。但你不敢承认你知情。真替你无辜死去的弟弟悲哀。”
碌鹅咬了咬牙,反问:“你为什么能没收陀螺叔的土料?不正好说明,你也在做这门生意吗?”
梁可风点了点头:“我当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只承认用土料诓了黄陀的钱,我不贩毒。我们的龙头啸哥经历跟你很相似,他的亲人也是因为吸毒而死的。”
碌鹅似有触动,但他不可能因为梁可风几句话就叛变,“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梁可风发出邀请:“做我们的卧底,把那些害人无数的毒贩全部清除掉。”
碌鹅摇头:“我没那么伟大。”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答应,如果你轻易答应了,我反而信不过你。”梁可风笑着站起身,“不过,如果你不答应,你回去信字头也不会有好的下场,你信不信?”
“你什么意思?”
“等你回去,你就知道了。你好好考虑吧。想通了,随时找我们。”
她不急。
梁可风出了囚室,她继续往里走,走到另外一头,最后,站在关闭B仔的囚房外。
B仔满身是伤,他看着进来的女子,猜到她是谁,没想到真如传说那般,双龙堂背后的女人是个大美人。
他努力不为所动,甚至用更为凶狠的目光瞪了过来!
梁可风笑道:“这样看我干什么?”
看守地牢的警卫人员给她打开囚房门锁,梁可风走了进去,嘲讽他:“冯财兴只愿意花1万来赎你,所以你这条命,也就只值1万而已。凶有什么用
?”
B仔假意不理睬,待梁可风走近,他飞扑而起,手指直插她双眼。
“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凶有什么用!!!”
梁可风是故意刺激他的,所以早有准备!
她往旁边一闪,飞起一脚扫了过去!
一脚踢在他脑袋上。
B仔也抗打,被踢到头上的伤口,眼冒金星的同时还能反手抓住她的脚,他用力狠狠一甩,将她往铁围栏上撞去!
“你干什么?!”警卫拔出枪,但两人在厮打,他怕打错人,也不敢开抢。
梁可风双手抓住铁栏杆,脚后跟一登,顺势往后一踹!
B仔往后倒去,因为囚室狭小,他往后倒也只撞在墙上,刚好他背部也是伤,痛得他龇牙咧嘴,咬紧牙关,一拳挥过来,打在梁可风肩膀上。
梁可风吃痛往后一缩,她抓住他的拳头,用力一拽一摔,把他摔在地上,随即她一脚卡住了他的颈脖子,同时按住了他的手!
看着半边脸在地上摩擦的B仔,梁可风问:“服吗?”
B仔嘴角流着血,不说话。
警卫赶紧上前把B仔铐了!
梁可风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嘴角的血,非常温和地说道:“不服的话,我明天再来会你!吃多点饭,好好保存体力!”
说完她离开,并把手帕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之后几天,梁可风每天都来,见面她也不废话,双方直接开打,直把B仔打到看见她就本能往后退缩为止。
最后一天,她不打了,只问:“想跟我做事吗?不打你。”
B仔被PUA了似的,他竟然激动地点了点头,眼睛似乎多了些光亮。
至于碌鹅,梁可风只见了他一次,之后没有为难他,也没再见他。
后续都是跟碌鹅同病相怜的啸哥跟他沟通。
*
骆启明考上见习警督的通知送到骆家的时候,骆家瞬间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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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弗邈和骆老太都不同意孙儿去做警察。
二楼的起居室里,骆弗邈敲着桌上的通知书:“做警察,你以为做文员那么简单?完全不跟家里商量就去考,无法无天了!”
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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