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柯翔又被参了一本。只不过这次只有杜宇默那派主动发难,苏立文则一派袖手旁观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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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早朝归来,柯翔径直去了柯清云院子。在距离院口不到两米处,被之前从未见过但知其存在的柯清云带来的贴身护卫现身拦住。

“你?”

这里是柯府,是他柯翔的地盘。没想竟会被两名身手远在他之上的黑衣蒙面人公然拦阻!

碍于他们是奉族里命令前来协助柯清云,同为“协助者”,柯翔的地位与他们平级,根本没有权力管束他。——他的“右相”身份,在与他平级及以上的族人面前,只是有利用价值的“工具”,而不是柯族人认可的“优势身份”。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对方先向柯翔表明:“现在这院子只属柯清云专用。没有她的允许,就算是你也不得入内。否则后果自负。”

柯翔一愣,迅速分析其中利害,尤其对方的言外之意:“昨夜一闹,府里其他族人应该皆已知晓他们的到来。可竟没有一人瞒着柯清云前来及时告知我她的动向?莫非,他们过去的忠心都是假的?”

柯翔已然不再信任曾经的那些族人心腹。至于——“后果自负?”

待柯翔终于有些回味过来,即赶紧识趣地放低姿态,询问道:“那,可否帮忙请示下她?——我有要事需要见她。”

不是他能忍,而是他终于反应过来——此人提醒的“后果自负”该是指此时院内已被柯清云布置了她惯用的什么连他都未必见识过的机关、或者毒物。——即便他不信仅仅几日功夫就能应境改造了她所需布置的机关陷阱?但……

“族里绝不会派一个见识、本事皆不如我的来担任需我亲自协助的任务的主执者”——光凭这一点,柯翔绝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轻率低估了柯清云可能隐藏的真实实力。

对于自己刚才的应对,柯翔自认还是很妥当的。也很快适应了能够心安理得立于外头等候院内回音的下属姿态。

等了足有一盏茶时间,柯翔才终于见到护卫再出来:“她说她有事,没空见你。等她忙完,自会叫你来见她。”

柯翔有些错愕。瞪大眼,极力克制住心里那股过去从未有过、瞬间蹭起的暴怒。终是没有当场发作。下意识快速摁下波动的情绪,没说什么,也不敢再有异见,只默默点了头,不甘愿地转身离去。

还是有生以来头一回遭受如此公然的无视!柯翔没想到自己会受到如此怠慢,还是在自己的地盘!还是被一个小丫头耍弄!——她竟敢这样挥霍族里给她的权力,仗势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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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柯清云院里来了刺客,但无一生还,全死在她的机关阵中。待柯翔半夜被潜入房中的柯清云护卫偷偷唤醒并带至她院外,他看到的,已是被柯清云另一护卫一一抬出、特地摆放在她院口的七具尸体。而那些刺客,仍还蒙着面。

“现在还生我气吗?”早就立在一旁等候柯翔多时的柯清云,见他来了并看见眼前七具尸体时一脸错愕,抢在他想要再近前仔细查看之际,特地拦住了他。

“啊?什么?”柯翔刚才的注意全在尸体上,根本没听柯清云说话。等他慢一拍回想起柯清云刚才好像在跟他说话,一时间,脑里此时在想的全是那七具尸体,根本无心应付她。

“怎么?这么快就气消了?我还以为白日让护卫把你拒之门外,你非得气上我好一阵儿呢。”柯清云故意揶揄道。

柯翔听了,这才想起白日之事。他低头再看向此时地上正躺着的七具不明尸体……

“事情过去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我又不是小气之人,知道轻重。”柯翔罕见扭捏地小声妥协道。

“罢了,今后还有些时日需要和他相处,还是给他留点余地吧。也是给彼此留些余地。”出于这层考量,柯清云主动移开视线,低头瞧看那些尸体,言归正传道:“我知他们是哪里派来,但大鱼还未上钩,所以,还是先等等吧。”

“嗯?什么?你说,你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知道……”柯翔及时警觉到自己的“身份”,警慎着不能越了界,话到嘴边赶紧一转:“算了!那,这些尸体该如何处置?”

“烧了。”只听柯清云很平静地吩咐道。

“烧了?”即便心中已有预判,但当他听柯清云这样吩咐,柯翔还是有了顾虑,而且不能释怀。他连忙追问她:“我是担心你不了解雁国的情况,想要提醒你……”

“我知道。”柯清云却打断柯翔,说道:“火灾,尤其是达官贵人家宅起的火,绝非小事,更不是家务事,而是国事。就是因为知道,我才要这么做。这样才能逼迫那条大鱼尽快入网。”

柯翔盯看柯清云,她一副笃定神色目中无物地直视着前方,便明白自己是不可能改变她的决定,只能听命行事。

“记住,我要你亲自监督,必须在你府内后院烧了他们。——就现在!”没想,柯清云竟然毫不掩饰就是要利用他——毁的只是他,没有好处。但他不得不从命。

被柯清云忽的一瞪,柯翔打了个机灵,竟有几分怕她。

“好……”——不由得,竟服从了。

而后,柯翔一边诧异于自己的反应,一边只能乖乖照做,自去执行柯清云的命令。

与此同时,柯清云的两名护卫没待她吩咐即自行退下,迅速隐没暗处,没了踪迹。

“族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会否对我不利?还是就是冲着我来的?难道……族里真想对我动手?”

一时间,柯翔心里翻江倒海,心脏紧张得砰砰直跳。面上则比平日更加淡漠、不露情绪。

当着柯清云的面,他从衣里掏出系挂在脖颈的特制音哨,用它长长吹了口气。

没戴特制的专用于接收这音哨独有音波的耳塞的人,是根本听不见它的声音。很快的,周边但凡戴着配对的特制耳塞的手下,皆从柯府里外四周迅速朝此地会聚。全程没有惊动府内外其他耳目。

待人到齐,柯清云故意在他们自觉排好的一排五人列队阵型面前来回走了两遍,以确定没有遗漏任何一人。同时,脑中同步比对了来前她已经掌握的族里给她的有关柯府上下所有人的档案资料。

待她终于站定不再走动,柯清云也充分吸引了不只柯翔,还有此时已经等待她下达命令多时的一众族人们对她的高度关注。

此时的气氛,谁都看得出,柯清云才是这里最有话语权的主事者。只听她对他们说道:

“看得出,你们全是柯翔当初升任右相、搬入柯府时,特地从当时跟随他的一众心腹中挑选出来、跟他一样是‘雁国’出身的我族族人。

但是,这事反过来看,也可以理解为:你们中竟然没有一个是并非我族的族人?竟然没有一个是真正仅仅只是‘普通雁国人’的?

明白我的意思吗?——你们,是柯翔心腹中他知道的我族族人的全部。那反过来,他的其他心腹被他刻意与你们分隔开。这么做,究竟是因为你们是他的心腹?还是被分开、剩下的那些,才是他真正的心腹?——而你们,不过是他为了方便自己今后监视管理你们,才特地如此安排?”

说完,柯清云别有深意地审看柯翔。其他族人听言,也纷纷带着明显审疑的目光投向柯翔,等着他的回答。

“我没有!”柯翔立即否认。随即又警惕着不再多言。只看似委屈、又敢怒不敢言的充满愤懑的“哼”了一声。扭头不再看他们所有人。

“你没有?那……就是你我处事的习惯太过不同,才导致我误会了你?”柯清云全不受他影响,继续自顾自说与众人听:

“嗯……让我想想啊……

如果换作我是你,以我的风格,我会将我已经认可的心腹不再看他们的出身来历,皆一视同仁根据他们各自的优势所长,分派任务。几乎不可能会出现像你这样的情况——把人手安排得如此‘界限分明’,但凡知情者都能一目了然他们各自的来历、背后的势力、以及跟你的亲疏远近,或者敌对的关系?

你这样做,看似是方便了自己管理,实则更易暴露你的用意。甚至于连你府里的人,日子久了,也能看出点门道来。

你这么做,岂不是要置他们于险境,在你身边就等同没有一处安全?你莫不是想方便自己随时拿他们替你挡灾?

就算有心人面对我族没能耐能够一路追查到底,但是我不信他们会蠢到至今仍看不出你背后其实另有一层势力一直在支持着你?

你这是想要狐假虎威吗?还是想要两边都占好处?最好是能利用我族对你的支持来帮你扫平仕途的所有障碍,帮你最后成为第二个‘杜宇默’?而且还要比现在的杜宇默更有话语权——成为不只是握有一份辅政投票权,仅有三分之一兵力影响力的‘摄政王’,——你想要超越他,完全掌控了整个雁国,成为真真正正皇权在握的唯一摄政王,唯一真正的雁国皇帝?”

柯翔愣怔。瞠瞪柯清云,好半晌,愣是没说一句。但表情再明显不过的是在无声控诉着她根本是以权欺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柯清云这会儿却反而像根本没看懂他的脸色、她面前那一众族人看她的脸色一般,竟然十分平常地继续自顾自说下去:

“你怎么想的?你想要什么?——这些都与我无关。但是,如果你的野心已经妨碍到我族真正想要实现的目标,已经开始与我族选择的走向相偏离,甚至打算要叉开来另走他道……

那么除非你能把自己的身体留下并把你的想法带走,否则,‘你’就必须接受我族对背叛者的惩罚。

因为,就算你的想法是你的,但你能有今日——你所使用的资源,乃至你的身体,这些都是我族的资源,而不是你的。——你的归你的,‘你’唯一能带走的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但你的身体,你的命,必须留下!”

柯清云虽然说了一通跟她刚才“污蔑”柯翔的话毫不相干的她自己的明确立场,但是跟她一样同样也接受过系统的长达至少十年“柯族史”教育、包括柯翔在内的在场所有柯族人,他们全都听懂了她的真正意思。

原来,这已经不是她怎么想柯翔的问题,而是上头早已掌握了足够充分的证据,故而判定柯翔的意图,并且已经评估过他的所为所可能对全族造成的损害程度。

那么事情可就大了!不然的话,柯清云根本没必要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如此草率地就将柯翔可能存有异心的问题一下拔高到竟然要质疑他可能怀有与柯族并不同心的私欲价值观的层面。

甚至还明示了众人,柯翔如今的恶劣程度已经到来会让他宁愿牺牲全族利益,也要成全了自己的私利的地步。并且早在做了。

柯清云刻意不再说话。将后面引人遐想的空白完全留给了族人,让他们去发挥想象,自己解读,自己去选择。

停顿了一会儿,柯清云改换话题,不再继续咬着柯翔不放,言归正传道:

“各位,不管怎样,我相信时间和实际行动。其他的,多说无益。——如果真被冤枉,那只要自己问心无愧,该怎么做就继续怎么做。时间迟早会还你一个清白。

所以,为求公正,在我做出最后决定之前,我有必要先公布一个事实让在场的各位知晓:

其实,据我族资料显示,这个府里并不只有你们是柯族人。但是你们的确是以柯翔的权限能够知道的现在还在府中的我族族人的‘全部’。他的确是把他知道的‘全部’都集合在此。这个行为是事实。他做的,和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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