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
两人刚走进村口,一正与村民交谈的白袍执剑青年便抬起头,意外地看向他们。
司徒某作揖笑道:“不想在这里遇到两位恩公,真是巧了。”
顾寒生也有些惊喜,回礼道:“巧遇。一别半月,你师叔的伤势可好转了?”
“多谢挂怀,师叔服丹后便好多了,想来再修养一段时日便能大好。”司徒某笑着走近,见到乌遥怀中的女孩,迟疑道:“这孩子可是村里走失的小旻?”
乌遥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反倒是小旻脆生生应道:“大哥哥好!我没走丢,我去找我哥哥玩了!”
与司徒某交谈的那村民快步上来,从乌遥手中抱走女孩,眼中含泪道:“我的宝贝,可算回来了……你哥哥已经不在了,你可不能再有事……林子里有妖怪呀,别再过去了,听话。”
小旻的声音随着村民的远去越来越小:“我见到妖怪了,她一点儿也不可怕……”
司徒某看看村民,又看看两人:“小生听说此地有蛇妖出没,村里还丢了孩子,特受托前来除妖。没想到来晚一步,二位已经斩杀了蛇妖。”
顾寒生不知道要怎么与司徒某解释。根深蒂固的观念难以被扭转,他说一句柳夫人没有害人之心,司徒某便会相信么?
乌遥却直接得多,翻了个白眼道:“只说蛇妖出没,却没有人见到她害人,你便要喊打喊杀?”
司徒某皱眉,露出不认可的表情:“的确还未曾有人遇害。可等到出了人命再来除妖,岂不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乌遥道:“若她不愿意害人,却惨死你手,这本应守护天下苍生的青云剑沾上无辜的血,不会觉得自己肮脏吗?!”
顾寒生从未见过乌遥以如此严肃的口吻说话。
他看向司徒某腰间,果然别着那柄青云派镇派之剑,象征着他下一任掌门的身份。
司徒某没有被乌遥的激动挑起怒火,淡淡道:“小生相信,妖同人一样有灵智,则必有善恶之分。但小生不能置黎民百姓的安危于不顾,不能置青云派名声于不顾。
“若在青云派所在一带有人被妖魔所害,那么青云派上下将被如何唾骂?到那时,还有人关心我们曾经杀了多少妖魔,救了多少人命吗?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是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小生也只是在其位谋其职,尽应尽的责任,望恩公理解。”
他把事实血淋淋地剖开,看得明白。站在高位,手染无辜鲜血是必然。为了他所要守护的,他可以,也必须不择手段。
乌遥无言以对:“你……!一条命,在你心里竟然比不上个破名声!”
顾寒生心中哀叹。司徒某想保护门派及其子弟没有错,乌遥想保护柳夫人及无数善妖也没有错。
错就错在他们一个站在人的立场,一个站在妖的立场。
他出言道:“乌遥,你先冷静冷静。司徒道友,你可回门派复命,就说蛇妖已被散修顾寒生斩杀。”
乌遥冷哼一声转过身去用手指梳理自己的头发。
司徒某略为讶然:“恩公是凌天峰慈羽真人之徒?”
顾寒生颔首:“我已被逐出门派,现下不过一介散修。告辞了。”
不等两人走出村子,方才那位小旻的母亲匆匆迎了上来道:“时候不早了,二位仙长留下来吃了饭,歇一晚再走吧。”
顾寒生见太阳已经西沉,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乌遥也高兴地点点头:“终于不用再睡树上了——”
两人随其到了个简陋但干净整洁的木屋内,只有一张小床,若睡他们两人定然十分拥挤。乌遥率先躺在床上不动了。
顾寒生放下了包袱,对他道:“你先歇息吧,我去和柳夫人通个气。”
乌遥发出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回应他。
顾寒生轻轻勾了勾唇角。
天色暗下来之后,柳夫人的洞府更难找了。他循着那丝似有若无的妖气,绕了许久才找到洞口。
柳夫人正在捣药,循声抬头:“嗯?小海妖,你迷路了么?”
顾寒生:“打扰了。晚辈刚刚在村中遇到了青云派的修者来除妖,特来知会夫人一声。”他有些羞赧地告诉柳夫人,他声称自己已经斩除了妖怪,让那修者离开了。
柳夫人果然笑他:“你杀了我呀?呵呵呵……我知道了,明日就带着家夫换个地方。作为报答,这个就送给你吧。”
她抛过来一本书册,顾寒生一看,正是一本属于海妖的修炼功法。他珍惜地收起来,再次道谢。
他回到小木屋,没和乌遥挤,而是躺在床边一垛厚厚的茅草上。茅草睡起来很软和,他半个身子都沉进去,的确比睡在野外不知舒服了多少倍。可他一点睡意都没有。
“乌遥,你说,人与妖之间的矛盾隔阂,当真无法消去吗?”
他翻了个身,声音细不可闻:“只是减轻一些,各自相安无事也好啊……”
“在人类眼里,妖族会杀人吃人,可是其实人也会。在妖族眼里,自己的族人又何尝不是被无故屠戮?”
他知道乌遥睡着了,不会回应他。他只是,一个人辗转反侧太孤单。
他是个怪胎,妖不像妖,人不像人,待在没有任何身份、同样是怪胎的乌遥身边,他才有安全感。
到了三更天,他也没有睡着。
?月光如纱,透过窗子铺在地上。
他起身盘坐干脆听着乌遥沉眠的呼吸声,就着月色的一点微光,阅读起柳夫人所赠功法。
才看了几行,那规律的呼吸声忽然急促起来。乌遥发出几声模糊的闷哼,下一刻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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