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一听这话,顿时面带笑意:

“还是右相深明大义!”

右相闻言只是淡淡的看了安王一眼随即才不紧不慢道:

“本相举荐,清北巡抚韦寒川。”

“他?”

安王的心狠狠一跳,随后这才急急道:

“那韦肃之在清北省已经窝了这么多年了,右相何必撩拨他?他若不是被先帝提拔的太晚只怕……”

安王止了声

也就是韦肃之如今在清北巡抚的位置上不声不响这才让众人忘了他昔日的威名赫赫。

安王实在想不通,右相好端端的为何要招惹他?

“那韦肃之是个疯狗难不成你想让他归京?”

右相看向安王,垂眸轻抚袖口:

“十年之期,就在今岁若无晏南之事,我还要为如何安置他发愁。”

右相这话一出安王先是一愣随后这才呐呐道:

“是本王疏忽了。这韦肃之要是归京……”

安王忍不住呲了呲牙花子,他真怕要是一言不合那家伙半夜提着剑来自己府上和自己谈心!

右相闻言面色也不大好,但还是简单道:

“这次晏南之事,若韦肃之想要镇杀晏南百姓,只怕也不过是扬汤止沸。

那些百姓饿极了,可是会吃人的只要他当不好这个晏南巡抚那……”

右相冷笑了一下声音淡漠:

“本相有法子让他永远回不来!”

安王听了这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面上也带上了笑容:

“国库空虚一两月只怕无法发出赈济的银两……”

右相和安王相视一笑只要这需要焦头烂额的晏南巡抚不是他们的人他们倒是可以悠闲自在的看这场好戏。

至于那些草民的性命与他们何干?

“不过若是韦肃之不愿赴任或者圣上他想要将其召回……”

右相冷眼看了一眼安王:

“那便需要安王你提前做决定了。你是圣上的亲叔叔直接指派其为晏南巡抚谅他也不敢轻易违背!”

“本王?”

安王面色一下子变了:

“不成不成!若是需要本王做这些事那右相你又要做什么?”

右相眼中闪过一抹利芒他轻嗅着庐山云雾茶的

香气,半晌这才开口道:

“马清。”

安王愣了一下,随后也不由得皱眉沉思起来:

“圣上对此人确实颇为倚重,此番原本刑部的活都被他抢了功,若是让其继续留在圣上身边,只怕会将其养成一个大佞臣啊!”

右相手握刑部,安王不着痕迹的上了一把眼药,右相看在眼里,并未戳破,只是淡淡道:

“那便让他外放即是,六载光阴,这京中焉知会有他立足之地!

安王爷,现下你倒是可以好好考虑考虑,是得罪远在清北的韦肃之可怕,还是如今的圣上红人……”

右相喉咙里迸出一阵短暂的笑意,带着些许低哑,可却如雨后洇湿的衣袍,带着浓重的湿冷,让人不由得汗毛炸开。

安王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右相让他选的哪里是韦肃之和马清,分明是以后还要不要圣上的偏袒!

他就知道这老东西不怀好意,若无圣上明面上的倚重和偏袒,他拿什么和这老皮平起平坐?!

“哼,你我分头行事即是!”

安王堪破了右相的不怀好意,心里对他更加警惕,只不过如今二人还未分赃,尚还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至于其他巡抚属官、各府县的要员,在右相与安王的一番商议之下,都默契的选了一批在京中默默无闻的官员以及一些今年才过了岁考的监生。

其中,张寒等人赫然在列,因为是突然外放出京,再加上晏南动乱,故而他们直接被提了一官半品,以做贫县县令、县尉。

这道政令险险赶在下一次大朝前,便被右相和安王联手发了出去,哪怕是景帝也无半分回旋之机。

但对于景帝来说,此事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右相和安王看不上的地方和人,景帝看得上,用得着,治大国如烹小鲜,现在正是需要景帝文火慢煨之际。

是以,等到大朝之时,面对右相出尔反尔,直接定下人名的举动,景帝只是默默收紧了袖中的拳头,面色平静:

“一切,右相做主即是。”

右相退下,安王登场:

“方才右相所列官员,皆为我大周栋梁,不过臣以为,还需有一位运筹帷幄,高瞻远瞩之人为巡抚,故而臣已定下如今的清北巡抚韦大人!”

景帝面色未变,安王也直接道:

“调任的政令已经于昨日发往清北省,想来韦大人定然欢喜。”

大周各省自然不同,省与省之间贫富差距决定着巡抚的权利,在此之前,清北省是大周最穷困的省,空有正二

品巡抚的品级,在京中也不过领的是从二品的俸禄。

但晏南巡抚便不同了,那才是正儿八经的正二品巡抚,是以此番调任,正经来说,倒也是合情合理。

景帝虽然早就从乐阳侯口中听过徐韶华的推断,可这会儿心里仍觉得十分惋惜。

马清也要外放,韦肃之亦不能归京,若不是那常家暗中带来的人脉,他这个帝王是真的早做孤家寡人了!

眼看右相和安王在朝堂之上,直接以通知的形式草草决定了晏南各级官员的去处,文武百官却都纷纷垂首不敢言。

平南侯皱了皱眉,可见景帝并没有发作的意思,便只是百无聊赖的站了回去。

但随后,右相又慢悠悠道:

“上次朝会之时,圣上言马大人于晏南逆贼案居功甚伟之事,臣亦以为马大人理应嘉奖。”

景帝闻言,心中道了一声“来了”,但随后也只是温声道:

“不知右相有何高见?”

“如今韦巡抚调离清北,正好清北巡抚之位暂缺,马大人功劳不小,可居之。”

右相这话一出,安王一时瞪大了眼,昨日他还揣测右相要怎么安顿马清,可今日右相这话一出,安王都不由得想要拍案叫绝。

马清被封赏之事眼看着是过不去了,可怎么封赏,封赏个什么也要有个章法。

可如今这明升暗降,既合了圣上之意,也将其踢出了京城,实乃一举两得!

景帝听到这里,终于怒了:

“马爱卿此番远行,兢兢业业,为国建功,右相岂能,岂能如此?!”

少年天子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平南侯正要开口,却发现景帝向着他的手指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当下只微一扬眉,便在原地如老僧入定般站定。

而右相听了景帝这话一出,这才觉得终于对味儿了,对于景帝对马清的看重,右相眼中只是闪过一丝轻蔑,随后这才义正言辞道:

“圣上此言差矣,马大人如今到底年轻,若能外放历练些年,磨练心性,他日归京才能更好的为圣上效劳不是?

雏鹰展翅,乳燕学飞,此乃必经之路,臣知道马大人得圣上看重,可正因如此,方才圣上才更要懂得放手才是!”

右相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可景帝对此只是冷哼一声,不点头也不摇头,而身为二人争端中心的马清这会儿也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原地。

这就是徐学子说的拉扯,他懂!

整场朝会,因为右相和景帝的争执仿佛蒙上了一层阴云,一旁的安王也不由

轻抚胸口幸好这件得罪人的事儿是右相来做。

否则他与圣上之间必有裂痕!

但最终两人还是不欢而散马清的官职仍未定下马清整个人面上心事重重等进了值房

‘也不知圣上与右相要博弈多久不过我在京中的任务也快要结束了。’

马清看着虚空默默的想着但与此同时马清面上还带着一丝淡笑。

那清北省可是徐学子的祖地只要自己能多多照拂徐学子的家人以徐学子的本事和重情马清可不愁来日无法归京。

“啧右相这次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马清之事景帝是必要与右相好好争一番的这争得不止是帝王威严更是人心。

正如右相罔顾法纪也要帮常府大部分族人脱身一般景帝纵使明知马清离京是大势所趋也亦要替马清一争。

马清尚且还能因为景帝和右相的博弈在京中停留一段时间倒是张寒一行将要启程。

京城外十里长亭处徐韶华穿着一身风信紫绣银竹叶的春衫正与张寒等人话别。

“此番辛苦徐同窗送我等一趟经此一别不知他日可还有相逢之时……”

张寒面带苦涩他已经为官三月乐署的差事虽然繁重些可到底也是京官。

如今骤然外放虽然据说是大周数一数二的晏南省可是这些青年都心中惴惴难安。

尤其是想起一部分祖上有基业的同僚看着他们那怜悯的眼神张寒便心如死灰。

张寒的话让一众已经为官入仕的青年们纷纷垂头叹息但下一刻他们便听到少年轻笑一声忍不住抬头看去。

温暖的阳光柔柔的落在少年的肩头映的少年那半张脸也如若透明越发精致无瑕那双桃花眼中含着笑意倒是一时让张寒等人手足无措起来。

“我依稀还记得当初诸君研习云门大卷之时那份刻苦认真那时诸君所求不过是一个从八品的官职如今升了官怎么倒还不开心了?”

徐韶华笑吟吟的看着众人张寒忍不住道:

“可我等听说晏南如今正值民不聊生之际此行既险且危实在不是什么升官之喜。”

张寒说着语气低落下来徐韶华闻言只是微微一笑:

“但以我之见此去对诸君未必是一件坏事。”

徐韶华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一番纷纷道:

“愿闻其详。”

徐韶华颔

首随后反而问道:

“诸君既觉得京中好那不知诸君以为在京中高升可容易否?”

“自然自然是有些艰难的。”

众人倒是诚实不过他们都是寻常之家出身

“既如此诸君为何不抬眼看看外面?京中官员大多讲究底蕴可对于我等来说真正的机遇却在京外。”

徐韶华看向众人直接道:

“张同窗我记得你喜研读农书晏南之地古来肥沃若有如张大人这样善农的父母官焉知没有出头之日。

刘同窗你善乐更善数你可不要否认我可曾见你在数艺课上随意便可将数个数字算数心算出来。

赵同窗你是诸君中最细心的还曾在寝舍中抓住过盗取私物的侍从晏南动荡亦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

徐韶华一一将十人的优点点出众人听的一阵懵徐同窗口中那位能人真的是自己吗?

可是徐韶华说的也是他们不曾想到的细节。

等徐韶华一气说完他一一看过每个人的脸方才缓声道:

“在京中诸君的才华或许会被埋没可在如今的晏南诸君便是那片沃土之上的树苗迟早可以长成参天大树庇护一方百姓。待那时风光归来岂不快哉?!”

徐韶华的话仿佛为众人勾勒出了美好的蓝图张寒率先醒过神来他看向同僚抿唇咬牙道:

“徐同窗说的对!我们在京中不过沧海一粟倒不如在晏南先生根发芽总好过留在京中蹉跎岁月。”

张寒作为众人中最长袖善舞之人这些日子也没少打听晋升的渠道可如他们这样没有背景的人哪怕六年一轮的京察大计也未尝会有晋升的机会。

倒不如去拼一把!

顷刻之间众人面上的愁苦之色变为跃跃欲试徐韶华只是微笑看着随后与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看着他们上了马车。

临走前张寒探头出来看着徐韶华扬声道:

“徐同窗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干!待他日你入朝为官指不定我还能罩着你呢!”

徐韶华莞尔一笑:

“我等着那日!”

“再会了徐同窗!”

“再会!”

徐韶华看着马车辘辘远行在原地站了许久不多时一个身影出现在徐韶华的身后:

“徐同窗倒是一番

苦心怕他们前途未卜心中惊惶还特地来此安抚一番也不知他们领不领徐同窗这份情。”

卫知徵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醋意。

不过想想也是胡氏兄弟便不说了他好歹是徐同窗在国子监第一好的人平日里徐同窗大多数时候只知道调侃自己对于这些个萍水相逢倒是尽了心!

徐韶华闻言侧身看了一眼卫知徵忍不住无奈道:

“所以这就是卫同窗一大早起来的原因吗?”

徐韶华几乎都要忘了曾经卫知徵在国子监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这段时间卫知徵实在勤勉啊。

卫知徵闻言耳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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