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灯火下,凹凸不平的墙壁上混着黯淡的血迹。血迹之下,隐藏着一连串年代久远的壁画。壁画在经年累月的风蚀后,只留下浅浅的一层印记,如果不细看甚至会忽略。但慕小闲很快就领会了画中的意思,因为画面太熟悉了。

画上,两位风姿翩然的神仙腾云驾雾穿过高山丛林,偶然来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庄。村民十分热情,拿出家里的瓜果招待两位仙人。但此时看似平静的村庄实则隐藏着重重迷雾,画面一转,黑夜中,一位村民在屋子中蹑手蹑脚做着什么,神情好似入魔一般。

一团晦暗的雾气升腾,而后冒出一只体型巨大、其貌不扬的动物。那动物比村里的房屋高出几倍,背影与远处的巍峨的山影一般。它暴戾地在村里肆虐,村民惊慌失措,在黑夜中四处逃散。最终,两位神仙合力将动物打败,乘着祥云消失在晨曦之中,再也无人见过他们。

慕小闲扯着嘴角苦笑一下,花神村乱拜神的习俗还真是一脉相承。她侧头看向白衣,只见他正望着末尾的那副图出神。慕小闲悄悄靠近,仔细看了眼墙上的小人,发现最后这副画得格外生动。两个仙人一位长发飘飘,一位头发高高束起,两人携手而归,好似神仙眷侣。

......这个诡异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这是谁画的?”慕小闲问。

白衣:“约莫是当年村子里的人。”

原来早就有人将这段历史画在了洞内。不过他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等等,我们只是回到过去见证了这段故事,但事实上我们并没有参与。他画上的两位神仙难道不是我们?”

白衣淡淡答道:“不是。当年有一对仙人游历至此,一齐收服了那只小猴子并将他带回了天庭。我们不过回到那段时空中顶替了他们的位置。”

慕小闲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这么说,当年是那对仙人发现了元嵘的秘密,我还以为是我们不小心将魔气放出来的。”

白衣道:“元嵘从一开始就想要破坏祭台,因为当年发生了同样的事。”

慕小闲点点头:“所以他才会说他一定会成功。因为就算没有我们,他也会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重复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原来如此。她以为自己深入其中,其实不过是个有些参与感的看客。

慕小闲有些伤感:“不知道狒狒去哪儿了。他还记得回来的路吗?”

约莫是两人都觉得狒狒不可能自己找回来,自海上一别它去了哪里又不得而知,于是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半晌,慕小闲吸了吸鼻子,突然闻到空气中混杂着一丝难闻的烟味。她疑惑地向通道望去,蹙起眉,与白衣对视一眼,匆匆向外跑去。

烟味越来越明显,慕小闲呛了口气,扶墙剧烈地咳起来。

“他们......他们咳咳......他们疯了吗?”慕小闲吼道:“他们难道想放火烧山?”

她心口涌上一股难以言表的郁结之气,皱紧了眉头望向洞外。火势还未逼近,但浓烟已然高出丛林数丈。一阵大风刮过,火势如海浪般席卷,将天空染上了一层血色。

浓烟滚滚,四处飘散。

丛林中的鸟兽大惊,慌乱地惊叫奔走。一时间,山里如同炼狱一般。

“他们难道不怕毁了村子?”慕小闲惊愕地说。

“他们现在没有意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白衣眼中露出凝重的色彩。

一旦火势加剧,周围的生灵、山脉、房屋一个都逃不掉。

“吹笛子的人呢?他不是在这山中吗?为什么他不阻止这帮村民?”慕小闲愤愤地说。

“先出去。”白衣拉住慕小闲的袖子,无意间触碰到了她的手腕。一丝冷到极致的触感让慕小闲心里一颤,她抓住白衣的手,疑惑地问:“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冰?”

白衣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我向来如此。”

慕小闲随白衣走出山洞,向外未走几步,就见高空火舌一卷,身旁的树林瞬间被高涨的火焰吞噬,树影在熊熊火光之中坚持不了几秒便成了一柱焦黑色,而后尘归尘土归土,化作了山间的一阵风、一粒沙。

天边一道稀薄的祥云在火场焦急地绕了一个圈,稍一靠近便化成零星雨点落下来。白衣一挥衣袖,虚弱的祥云悠悠飘远了。

火光充斥着慕小闲的眼眶,在她的脑海中横冲直撞。她闭上眼睛,企图避开火光,但眼皮依旧被一层融融热意附着,让她心口剧烈一缩,双腿无力地跌坐下去。她撑着身体,大口喘息,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感猝然占据了她的意识,好像头皮被刺入了无数细密的针,让她忍不住浑身战栗。

怎么回事?她捂住心口,但惧意没有一丝一毫减退。她像一只离开了水的鱼,大口呼吸但却喘不上气,不一会儿发丝就湿透了。

眼前的景物模糊起来,她甩了甩头,一睁眼,迷迷糊糊看到自己周围变成了一个宽敞亮丽的房间,红漆柱子顶着高大的房梁,古朴高雅的床榻静卧于内室,铺张的地毯上繁花锦簇。一转身屋外的热气扑面而来,火舌叫嚣着从雕花窗棂卷入,粗暴地吞噬了窗边冰清如玉的白瓷瓶。

——好热。我要出去。

——不行。不能出去。

两股意识在她脑海中对抗,她几乎要昏死过去。

冰凉的手托着她的脸颊,将她的脸轻轻抬起,轻柔的声音如涓涓细流浇灭了她心中的燥热。

“看着我的眼睛。

“别去想那些事情。

“别怕......”

思绪被一点点拉回,清醒深刻的眼眸撞进她迷茫的眼底,慕小闲眨眨眼睛,眼神逐渐恢复清明,但脸颊因喘不上气变得通红。

“我......我是怎么了。”她试着从地上起来,但身上就是使不上力,她越是用力越是无能为力,急得满头大汗。

白衣眼中闪过一丝刺痛,抱起慕小闲往回走,他看上去身体轻盈,但每一步都显得有些吃力。慕小闲紧紧倚靠在白衣胸前,汗珠从她的发丝滴落,浸透在白衣的衣襟上。

洞内传来瀑布的轰鸣,两人退回山洞深处。

外面是火,洞内封闭,一旦烟气涌入,他们无法逃脱,待在这里绝不是长久之计。

洞外传来动物的嘶鸣,她手指一动,但实在无能为力。刚才眼前一晃而过的场景带来的窒息感又席卷而来,慌乱、恐惧、悲愤、挣扎、无力、遗憾......她鼻尖一酸,眼角几乎要渗出泪来。

白衣好像轻轻叹了口气,又好像没有。他轻声问:“想到什么了。”

慕小闲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好像......”她掀起袖子,在手臂上摩挲,哑声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感觉浑身都很痛......”

白衣轻轻地搭上慕小闲的手,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她是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冰凉的气息覆盖上她的皮肤,让先前的灼热感稍稍减弱。

慕小闲气若游丝:“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白衣侧头感应了一下外面的动静:“外面火势太大,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慕小闲点点头,缓缓闭上眼睛,可剧烈的心跳依旧冲击着耳膜,让她难以平静。她的眼前本该浑浊一片,可此时却渐渐出现一个模糊人影,他冰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眼中的无情与冷漠如一把利剑刺入她的胸口。

慕小闲倒吸一口冷气,猛地睁开眼,心口砰砰直跳。对上白衣的目光,她撇开头去,掩饰眼中的刺痛和绝望:“我们还能出去吗?”

白衣不解地望着她。

慕小闲叹了口气,“我以为我修炼得不错,没想到与那个吹笛人一比,简直就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你看上去也很疲惫,是与狒狒对峙时消耗了太多仙力吗?”

白衣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慕小闲疑惑道:“你大抵不想说,我不问了。但我们俩现在的状态,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你后悔帮我吗?”

银色面具下的眼睛,没有丝毫犹豫和迟疑。

白衣的眼神让慕小闲心里一动,恍然感到有几分熟悉,她的目光在白衣身上走了一圈,那种熟悉的感觉越发明显。她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几句,别想东想西,现在保命要紧。

“你不后悔就好。但我后悔来这儿了。”慕小闲小声说。

“为什么?”

慕小闲咬了咬唇:“从北溟海极逃出来时,你让我去找晏离,我找到他了。我想尽办法让他收留我,让我能够跟在他身边修炼仙术。不瞒你说,我这次是偷跑出来的。因为......

慕小闲眼眶红了:“因为我怕他被卷进来。”

白衣眼神微动。

慕小闲怕他不信,赶紧解释道:“他与我素昧平生,肯收留我,已是对我仁至义尽。何况他身上还有伤,我想让他安心待在家里,不想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打扰他。”

白衣轻声道:“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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