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树宗妄虚山下,幻夭看向逃命而来的邪宗奸细,她神色紧张的问道:“如何,那仙门少主可有追随你而来?”

邪宗奸细早已被魔兽吓破了胆,哪里注意到身后有没有人,他气喘吁吁的道:“不,不知道…”

幻夭皱起眉,刚想呵斥,便见林中似有剑意而过,她眼里划过一抹得逞之色:“来了。”

幻夭说完,故意留下气息,与身旁的邪宗之人一同消失在原地。

漠北之海,是人族与妖族的交界之处,此处有连绵的青山,叠峦的山后,是一望无尽的沙海。

一面是人族的飘雪冬季,另一面是妖族的炎热沙域。

九雾捡起遗落在地面的狐裘,伸手一拂,裘领上的脏污转瞬消失,她不敢离玄意太近,只能隐瞒气息跟在他不远处。

前方便是妖族的地界,剧情中,男主在进入妖族地界的同时,魇毒发作,被提前埋伏好的妖邪重伤昏迷,而后被假装成采药女的幻妖所救。

九雾抱着狐裘站在原地,眼里闪过一丝纠结,她是该在此处等幻妖出现解决了她,还是去找失了灵力的师兄呢……

她眼里闪过一丝猩红之色,她还从未见过,那般风光霁月的师兄,狼狈又无助的神情呢。

九雾抬步向人妖两族交界之处而去,暂且留那可恶的幻妖一命,还是师兄更重要。

踏进炎热的沙域,玄意身子顿住,而后猛地捂住胸口。

四周的沙流掀起尘滔,几十妖族破沙而出,他们面容奇特,身上妖族的特征明显,见到玄意,得意的吼笑起来。

腰间长剑轰鸣,他环顾四周,并未见到引他而来的幻妖。

玄意眼中划过冷意,下意识催动腰间之剑,却发觉体内魇毒已经发作。

该来之人,总会出现,他沉默不语的站在原地,到了此时依旧平静而无畏的神色触怒了两侧的妖族。

血雾自他左肩穿透,玄意半跪在地,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修改“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点?”

“主子可说了,留一口气就行,其余的无需顾及,此人杀我族类众多,难得有此解气的机会,难道还要手下留情不成?”说话的妖化出无数藤蔓,藤蔓之上满是倒刺,用力的向玄意的脊背挥了过去!

玄意还未站起便被抽倒在地,血淋淋的后背上是血雾一般的妖气。

他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饶是如此,表情依旧不显狰狞,似是落入凡间的神明,看向那些哄笑怪叫着的妖族时,眼里带着怜悯与可悲。

若他们这五千年来安分守己,又怎会被驱逐到如此荒芜炎热之地,奈何他们不懂和平共存,只能沦落为他人所驱使的工具,何其可悲。

身上又多出几道血淋淋的伤口,血色的雾气穿过玄意的四肢关节处,这一次,便是连爬,也爬不起来。

山峰之上,九雾坐在悬崖边的树枝上,淡粉色的裙摆在空中摇曳着。

她垂眸看着被恶妖围在中间的身影,没有她想要看见的狼狈和无助,犹到此时,尽管连站也站不起来,仍旧像一个落入凡尘却俯瞰世间的神明。

九雾意兴阑珊的站起身来,既看不到想看的,便结束这一切吧。

雪白的长袍被殷红血液浸湿,玄意不知自己还要被这些妖邪折磨多久,但他笃定,那幻妖引他至此,定会出现。

这般想着,耳边妖族的嬉笑突然停止,卷杂着浓重黑雾与沙尘的狂风好似要吞没世间的一切,玄意轻轻眯起眼睛,视线触及到那沙尘中走出的纤薄身影,视线一凝。

玄意斩杀妖邪众多,又怎会不知那黑雾便是魔息,黑雾越浓,魔息的力量越强,此处并非人族地界,有妖魔本就是正常,但令他不曾想到的,携着满身魔息的人,是他今日以为终于静下心来的……师妹。

玄意的眉眼间覆满冰霜,要等的人没出现,意料之外的人却先来了。

沙尘拂面,黑雾中那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侧,一晃而过。

玄意那始终未曾变过的神情出现一丝裂缝,她怎么敢……

他抬起因重伤微颤的手臂,摸了下脸颊之处,指尖处沾染了一抹嫣红的口脂。

向来运筹帷幄处变不惊的仙门少主,此刻气得眼睫微颤。

周身被那浓重的黑雾所包裹,玄意看不到外界,却能听见那些方才还肆意叫嚣的妖族,凄惨的嚎叫声。

血腥味蔓延至炎热的空气中。

他还隐隐听到那温软好听的声音,不愉的对着妖族说:

“除了我,谁都不能欺负师兄哦。”

虚伪至极!

玄意紧抿着唇,眉间皱起一道沟壑,事情已经远远脱离了他的谋算,而这个意外出现,胆大包天的师妹,又想做什么呢?

她与那幻妖,又是否有牵扯……

黑雾之外突然安静下来,黑雾消散之际,玄意看到了满地被风沙所掩埋的妖族尸首,下一瞬,陷入了黑暗。

九雾扶着昏迷的玄意走出妖界,林中,她看到仓促赶来的妖艳女子,只一刻间,杀心渐起。

幻夭看着九雾周身萦绕着的浓黑雾气,心下一惊,如此浓重的魔息,比起无尽深渊中的阿兄也不逞多让,她谨慎的后退一步,周身因九雾眼中的杀意颤栗起来。

幻夭眉目一转,闻到了她满身的血腥味,哪里还不知计划已经失败,她提起笑脸:“是幻儿有眼无珠,此人既是妹妹的人,幻儿往后定不敢在沾惹,还望妹妹恕罪。”

她话音刚落,趁着九雾整理玄意额间凌乱的发丝,一溜烟的不见了……

九雾收回视线,将周身黑气收敛,扶着玄意消失在此处。

天际的日光变暗,夕阳的余晖透过洞口映在昏迷之人失了血色的眉眼上,长睫落在眼下的阴影动了动,玄意睁开眼睛。

昏暗的山洞中极致安静,身体上的伤口被胡乱的缠上绷带,包扎之人显然没有这方面的常识,绷带缠的松松垮垮不说,连伤药也不曾涂抹。

玄意靠在岩壁之上,上扬的眼尾微微垂着。

想起先前所看到的,他不动声色的等着那人,她想要什么,或许他很快便知晓了。

她既在万树宗,在与他如此相近之处,修成这般强大的魔力,隐藏至此才出现,所图必定甚广。

玄意淡定的在此处等待,直到洞口中夕阳的余晖散去,最后一抹光亮消失,他等的人才出现。

他冷眼看着她走进洞中,下一刻,床榻与一些凌乱的摆设物件从储物袋中出现,九雾运用着魔息将所有东西摆放好,烛台亮起,漆黑的山洞因为有了那些摆设而变成一个简陋的房间。

她向玄意伸出手:“师兄,我扶你到床榻上,师兄畏寒,莫要着了凉。”

玄意的目光越过九雾,看到了被整齐叠好放在木桌上的裘衣,他忽视九雾对他伸出的手,扶着岩壁缓慢的站起来,伤口处因动作渗出血迹。

九雾眼神一暗,收回手。

“你想要什么。”玄意看向九雾的眼睛,静静等待她流露出真实的心声。

然而,九雾没有说话,他也未曾听到她心中所想,山洞中一片安静。

良久,九雾开了口,温软的声音传来。

“我想要……”

“你。”

玄意扶着墙面的指尖泛白,他看向她眼底,依旧是极致的安静。

此刻他终于明白,先前与她对视意料之外的安静,并非她真的静下心来,而是他的剑骨出现了问题,听不见她心里的声音……

良久后,他轻嗤一声:“胆大包天。”

九雾挑了挑眉,指尖一动,玄意身子一歪,被她一把拉住才未摔倒。

“师兄都落得如此境地了,怎么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

指尖传来的微凉之意令九雾心口的跳动微乱,原来师兄指尖的温度,也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冷的彻骨。

与玄意不同,尽管外面冰天雪地,九雾的手依旧很暖,玄意想要抽出手,被那暖炉一般又小又软的手掌紧紧握住,驱散了几分寒意。

“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想要什么。”

玄意并未把九雾先前说的话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她一直对他有企图,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可她的魔息竟如此强大,潜伏了这么久,他并不相信她所图的仅仅是喜欢他。

一个心思深沉,善于伪装的魔头,因为喜欢?

真是笑话。

九雾将他按在床榻上,眉眼与他尽在咫尺,盯着他看了好久,而后将狐裘裹在他身上。

“我说了,我想要的是你。”

一直都是你。

九雾说完,又看向玄意身上手腕上松松垮垮的绷带,眼里闪过一丝苦恼,她将绷带解下,又认真的缠在玄意手腕上,一圈又一圈,不仅丑陋,而且很快又变得松垮,九雾的眼眸中爬上魔纹。

就在玄意以为她要失控将绷带彻底毁去之时,她竟又耐心的将绷带缠绕在他腕上,一遍又一遍,眼里是他看不懂的执拗。

没有上药的伤口不断有血液晕染而出,干净整洁的床榻上满是血污,玄意脸上越来越苍白,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

意识消散之际,他好似听到九雾在对谁说话。

一直不吭声的系统终于忍不住了,它冷漠的开口:“你都没给他上药,缠绷带有什么用?”

九雾歪了下头,恍然大悟:“原来还需上药,我说这血怎么止不住呢…”

在来到万树宗以前,九雾受了伤,全靠命硬,生挺过去。

来到万树宗以后,她便一直在宗门里,从未下过山,有时练剑被伤到,万树宗的医官也只是为她输送灵力,很快便好了,并不知该如何处理伤口。

系统无奈的说道:“你如今这般厉害,为他输送灵力,他这满身的伤口很快便好了。”

谁知九雾竟摇了摇头。

系统想,果然,她就是不想让男主伤好的快,借机想多与男主有所碰触!

“我入了魔,灵力已然被魔气侵染,师兄他…一直修行正道,灵力天生地养,他最是讨厌魔族,定不会希望魔息进入他的脉络。”

系统有些心虚的闭上嘴,原来是这个原因,是它将宿主想的太坏了。

九雾擦拭着玄意头上的汗珠,眸光一闪,眼神由天真变为偏执。

她喜欢的师兄可是世上最干净无暇的人,若是被魔气入体扰了心智,就不干净了,师兄会不会不开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会不开心。

九雾整理好一切,走出山洞,坐在山洞旁的石墩上。

系统等了许久,也不见她返回洞中,反而闭上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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