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定境后的林泉,只觉得浑身酸疼难止,整个右眼也是一阵阵的发胀。

尽管他和降头师是在意念中交锋,不过就像是降头师在意念中被击中右眼,而现实中的右眼也被损毁。

林泉这边也差不到哪里去,被打得浑身酸疼,整个右眼更是已经显示出淤青来。

虽然有点小小的狼狈,但他这种已经算是好的。

隔壁护着西木正权的七位高野僧,此刻除了广象外,其他六位皆倒在地上不停抽蓄。

林泉看到广象等人的惨重,也是被吓了一跳,暗道这群高野僧是不是有点菜。

待上前查看一下,却见除了广象勉强能口念‘刀八毗沙门天’外,其他六僧中已经死了三个,俱是双目圆睁,眉心留着一个血眼,有些许针尾留在外面。

看起来是遭遇的时刻,当场死了三个,剩下那三个没死也已经失去意识昏迷。

林泉也顾不上情况,连忙去确认被他们围在正中心的西木正权,还好这老家伙没事。

介于他身上披了梵文袈裟,又被设下替身术,因此可以说是完好无损,只是此刻也被带入到深深的定境中,只是呢喃的念着佛号,对外事全然不理。

林泉确定了西木正权没事,心中大松了一口气。

若是他经过这么一番苦战下来,让西木父子折了哪一个,脸上都不太好看。

嗯,西木父子没事就好,不过旁边的高野僧们也不能见死不救。

就在林泉回过神来,关注活着的三名高野僧,只见其中一人猛得发出咳嗽声睁眼,口中溢出通红的血沫,最终满面血红,双目瞪得浑圆渗血,好似两只染血的晶体,直挺挺地在那里不再动弹。

林泉急忙上前为他检查,只见他的气息已经失去,现在七名高野僧只剩下广象和两人。

他们都中了针降,只是广象的意志力高些,懂得念动佛咒抵抗,而他的另外两名师却是不行。

林泉将那两名高野僧搬过来,见他们都是昏迷不醒,干脆扒开其中一人的僧衣检查。

等林泉在一人的手臂上找到血眼,并且摸脉探到一股阴森气息直冲心脏而去时,旁边的那个僧人也发出剧烈的咳嗽,嗬嗬两声后死去。

林泉看着又死掉一个,吓了一大跳,连忙对着手上这个僧人体内输入乙木真气。

丝丝缕缕的乙木真气入体,立即顺着经脉而入,锁定体内的那股阴寒气息,不使其向心脏靠近。

那股寒气被乙木真气强行止住,却是并不放弃,林泉见此只能将乙木真气勾勒出一道禁制符,强行停止住那股阴寒气息封禁住。

待得稳定了手上僧人的气息,他立即扭头去看向广象。

他从广象身上去寻找,最终这个呢喃着‘刀八毗沙门天’佛法的高野僧右肩上找到一处血眼。

待翻开衣领时,那血眼里的钢针已经入肉大半,只剩下截针尾几乎快要消失。

林泉见状连忙探出两指,将要缩入肉里的钢针捏住。

钢针被捉住后,就像是一只狡滑的泥鳅,还要往宿主血肉体内钻进去,直到被林泉放出雷劲一逼,才被顺利拔了出来。

肩头上的钢针一去,原本凝目高野僧广象顿时停止法号,整个人跟着萎靡下来。

“没事吧!”林泉扶起四十些许的大和尚,而对方仅能无力摆手。

吃大亏了。

林泉见广象无事,思及到刚才对另一名和尚的禁制,连忙转过头去想帮他彻底驱逐体内的阴寒威胁,但是却蓦地停住。

不知从何时开始,窗外的光芒重新阴沉下来,同时婉转的演歌响起:

“看啊!这黄金的世界

呀!便连同沙粒都是黄金的,一颗,两颗,三粒,生也为它,死也为它,如今全是它…………”

随着婉转悲伤的歌声,林泉只觉得脸颊略有湿意,似乎感觉七窍中流出鲜血来,但随即他便凝下心神: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多年证修的净心咒即显,那被演歌牵动的心神立即坚定下来,所有的邪术影响即时似梦幻泡影般化去。

林泉通过净心咒坚定自己的心神,却无法改变环境,只见昏暗的房间里霉斑遍生。

青黑相间的绒毛霉斑,仿佛有生命一般,缓慢地爬上墙壁,爬上地上高野僧们的尸体。

这些霉斑想要覆盖一切,但是在触碰到林泉时,却被他体内腾出的金光所阻住。

除了林权身上的青光外,西木正权身上描有红色梵文的袈裟,还有盖在西木正仁身上的道袍符箓青光,都强力隔绝了霉斑的侵蚀。

至于屋子内的其他人,无论是侥幸存活下来的广象两僧,还是其他五名已经死去的高野僧,都被体表生出的青黑霉斑所覆盖。

随着霉斑覆盖全屋,七道黑影自墙壁四周的霉斑中升起,紧接着化为人形,凝结出七道白色人影走出。

这七个白色的身影俱为女性,身着白色浴衣,祂们保持着女性的特征,只是浑身皮肤仿佛被某种物品腐蚀,只剩下血淋淋的肌筋在外,好似朱颜白骨,齐声诵唱演歌。

祂们依旧唱着的演歌描述满是黄金的世界里,人心无情无义,诉说着心中的悲凉与

愤怒。

但凡是听者,无不感觉到窒息,仿佛被填入深坑,继而被水泥所淹没,再也不见天日。

无穷无尽的怨恨侵袭,让林泉甚至连法术都使不出来,只能靠着净心神咒勉强自保,但那种自保也是有限度的。

当他诵念着净心神咒时,声音出现颤抖,低头一看,只见两缕霉斑已经爬上自己的脚踝。

随着他的心灵出现裂隙,那霉斑攀爬得更快,而外方的七名女鬼也已经逼得极近。

祂们逼近靠在一起,手牵着手,结成一个圈,直视着中心被霉斑腐蚀半身的林泉,继续唱着那首黄金世界:

“黄金啊!你的颜色如此鲜艳,叫那坊主和学者看花了眼。你如此万能,却为何无情又无义…………”

围绕逼近在的女鬼们唱着唱着,七窍中流出赤红的血泪来。

祂们的演歌饱含怨气,催促着霉斑迅速攀升,使得林泉行动都困难,只能眼睁睁着看着祂们逼近到面前,而后融入自己的体内。

七名浴衣的女鬼融入体内,使得霉斑迅速攀升,彻底将林泉给糊成一尊青黑相间的人形雕像,好似是生满苔藓的石像一般。

林泉被霉斑覆盖后,却是陷入到黑暗中,紧跟着面前出现一个个画面。

最开始是满是瓦屋的街道上人来人往。

木制的电线杆上,长长的电线垂挂下来。

无论是穿着破旧和服的平民,还是身着简服,光着两条毛腿的贫民,亦或者是高帽西装的兰人,他们行走在一起,熙熙攘攘,平静而又美好。

瓦屋的街道上空,洁白富丽的天守阁在远处,眺望着的海湾中有冒着浓黑烟气的蒸汽船入港。

虽然从来未看过面前的景象,但是林泉的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

这是大正八年的东京江户街头。

大正八年的东京江户街头,初看是很美好,但只在下一秒,画面便切入了熙攘的人群。

人挤着人,妇人、老人、孩子,还有成年的男人,他们群情激愤的簇拥在米铺前,将手臂高伸天空,发出统一的口号:

“要米,减低米价。”

随着统一的口号呼声,激愤的人群涌挤着前进,挤进了商店,打倒任何阻拦他们的人,然后去搬抢一袋袋的大米。

林泉旁观着一切,从先前的时间,他已经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日本明治维新后转向军国主义,过度发动战争,导致米价暴涨而引起的米骚动。

大批民众无法再忍受接连暴涨米价,冲入米铺要求降低米价无果之后,开始抢米的风暴。

最开始受到冲击的是米铺,但随之而来的情况,如同飓风过岗。

许多日本的工厂响应了米骚动,开始进行罢工运动。

他们废止了机器,提出‘要米’的口号。

按照理想主义者的想法,这样的风暴发起,肯定会能使得当局顾虑到一二。

非常可惜,没有。

紧接着在激愤人群画面之后的,是一群群屎黄军衣的部队。

那些士兵在涌挤的人群之前,连呼喊都没有,便一字排开,随后进行无差别的射击。

老人、孩子、女人和成年男人,无差别倒在金属子弹之下。

待得血满当街之后,是工厂里的工人。

工人们远比抢米的民众要有组织,他们破坏了机器,并且使用铁棍作为武器,借助地形与军队周旋。

可惜随着时间的深入,这样的抗争最后也不免走向终结,有人被直接枪杀,还有人则被抓捕送入监狱。

林泉旁观着那些一个个倒下的民工,心中由不得郁起闷气,随即身周的世界一变。

这回不再是米骚动,而是处于一座空地的中心,他立身在土坑里面,四周是竹子扎成的支架,里面绑着白衣的女人,再抬头看去,只见土坑的四周挤满人群。

他们中有西装革履的男人,也有破衣烂裳的工人,俱都围观着地下的施工坑洞,冷漠地注视着里面的七个人,七个女人。

七个女人被绑在竹筋支架中,她们满面绝望,望着上面冷漠注视着它们的众人。

随着巫师祷完神,力工们推着装有水泥的独木车前来,紧接着开始向竹筋支架中间进行倾倒。

原来,这就是那七个白衣女鬼的来历。

林泉看到被埋入水泥浆中的白衣女人,已经明白过来,自己现在所看到的画面,皆是那七个女鬼的记忆。

她们都是大正时代的女性,曾经参加过米骚动的抗争,但是不敌被擒,紧接着当作人柱力,用于修建一所大楼。

在厚厚的地下水泥浆中,她们的尸体和魂灵中的冤气也日复一日。

直到某一天,旧的大楼被拆掉。

那一夜,祂们从水泥支柱中破封而出,把施工的男子视作当初冷漠的众人,饱饮血肉与灵魂。

待得祂们吸满鲜血与灵魂后,一个青年出现在祂们面前,他的身后带着一堆黑衣人。

黑衣人们带着喷火的武器,就和曾经镇压她们的军队一样,用火焰毁灭了祂们的躯壳。

而祂们的灵魂,则被那个青年用七片纸人收走。

祂们被困在七个纸片人里,每天都经受着

青年的巫咒折磨,在痛苦之中冤戾再起。

林泉看到这里,再也无法忍受。

因为那些发生在女鬼们身上的痛苦,开始出现在他的身上。

很明显,那些女鬼让他看到这些记忆,并不是单纯的求同情。

而是在转移自己的怨念,他的同情得不到任何美好的回报,相反会被病毒一样的怨念感染。

痛苦已经开始出现在他的身上,如果他再沉迷下去,最后自己也会变成和祂们一样的存在。

凭借着巨大的毅力,林泉舍弃自己的对外知识,屏除了七名人柱女鬼对

自己的干扰。

从那些记忆里,他看到七名人柱力躯壳被黑衣人毁灭的场景,因此可以知道眼下的自己坠入的必然是幻境。

若是他沉迷在这幻境里,无论是同情还是蔑视,只要投出自己的情感去,就会被幻境所迷惑,最终幻境就会变成真的。

如果不想幻境变成真的,那么他就要学会自己破除幻境。

这种幻境并不是某种法术所成,而是七名人柱力鬼怪的怨念无形的侵袭。

单纯的怨念是无法用法术去袪除。

如果不能用法术的话,那么自己又能有什么东西能破除幻术。

林泉不禁扪心自问,长久以来他一直很痴迷法术,但是仔细思考的话就能发现。

法术在自己的生活中起到的作用,好像也是有限的。

没有一劳永逸的法术,自己似乎永远都有解决不完的麻烦,法术也永远修炼不完。

在与敌人一次又一次的斗法中,法术或许带来不少作用。

但如果排除法术的话,其实还能想到更多的解决办法。

就比如隅田川的战斗,相比较起法术,其实带把加特林能够更好的赢得胜利。

只是圈外更大的力量限制了这种想法。

而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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