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洛州失踪案(八)
李长曳睁开眼睛的时候,后脑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一瞬间几乎失去意识。耳边是车轮滚过地面的轰鸣之声。马车摇晃得厉害,已经不知飞驰到了何处。
“你醒了。”一道声音悠悠传来。
杨循坐在马车的另一侧,他发髻已松,发丝略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肩头。此刻他的眼神深邃如夜,看不出情绪,倒是再无之前的那种勉强的笑意。
李长曳挣扎着起身,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并没有被绳索捆绑住。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按在车壁上,冷静地打量四周。
杨循看着她,目光深不可测:“李班头,不必惊慌,我不会伤害你。”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毕竟,不是你主动来找我的吗?”
李长曳眸光微敛,沉默不语。
杨循望向窗外,带着一丝自嘲:“否则,以我的能力,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你?”
马车颠簸不已,空气中尘土飞扬。
李长曳一言不发,目光沉静如水。事实上,刚才在宴席上,当她看到杨循即将逃走,杨府的侍卫向她袭来之时,她本能地想反抗,可手指却僵在剑鞘上,动弹不得。
那一瞬间,她没有阻止,也没有反抗。
这些日子,太多的迷雾笼罩着她。真相扑朔迷离,她需要答案,而杨循手里,或许正握着那把打开真相的钥匙。
杨循咳嗽一声,接着说道:“让我猜猜,看来,你还没有告诉陶勉。”
李长曳的指尖微微蜷紧,衣袖下的手心已经沁出薄汗。
杨循注视着她,眼神中透着一丝探究:“我看他可是急到不行。我一直以为,你和他,是一边的。”
李长曳依旧沉默,眼睑微垂,将情绪掩藏得极深。
马车依旧颠动不已,车轮碾过石子,发出沉闷的响声。
良久,杨循缓缓开口说道:“你的眼睛,很像她。”
李长曳猛地一抬头,目光凌厉:“谁?”
杨循的嘴唇微微颤动,却终究没有说出口。他闭上眼,似乎不愿再多言。
过了一阵,马车的颠簸停息下来,车外传来嘈杂的马蹄声和低语声。杨循缓缓睁开眼,朝四周扫视,目光沉冷。
马车门帘被人揭开,一女子的声音传来:“大人,前方可以休息片刻。”
杨循起身,转头看向李长曳:“李班头,一起下去吃点东西吧。”
李长曳应声,下了马车,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蹙眉。此地,青山入云,崖壁陡峭,似乎已不在凤州境内。山脚下,只有一间简陋的茶屋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
身后几辆马车也陆续停下,李长曳数了数,她目所能及的范围内,至少有三十人左右。
茶屋主人满脸堆笑地招呼着这一行人。虽说他在此常年开店,也是经历过大大小小不少风波。只是此次,他眼神偷瞟了一眼后山方向,那里有至少上百名装备齐全的士兵,他心里默念:小心为上,小心为上。
李长曳迈步向茶屋走去,脚下枯草窸窣作响。
就在这时,茶屋一侧的帘子被人掀起,一名劲装女子走出。女子微微一笑,为李长曳掀开门帘。
李长曳正要道谢,抬眼望向女子的脸,目光却在下一秒凝固。
那张脸……
竟是那张田的未婚妻,边紫君。
她身着劲装,头发高高束起,佩剑悬于腰侧,剑柄微微露出。举手投足间,丝毫没有那日在张田家看到的那样柔弱,反倒透出一股沉静肃杀的女官之气。
她身后跟着三名高大威猛的侍卫,个个目光沉冷,神情拘谨,似乎对边紫君有着难以掩饰的敬畏,甚至惧怕。
李长曳之前就设想过,边紫君如若和杨大人是一伙的话,她的地位定不低,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高。
李长曳微微眯眼,压下心头疑虑,声音平静:“紫君姑娘,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边紫君点头示意,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却不达眼底:“李班头,快进去吧。”
说罢,她侧身指向堂内,语气意味深长:“饭菜都准备好了,多吃点。接下来的路,或许会很累。”
李长曳迈步走入茶楼中,杨循已坐在正中,他手中轻捻着一封信,指尖摩挲着信尾那枚金色月桂标记,眸光幽深。
李长曳目光一闪,心头一紧,面上却波澜不惊,缓缓坐下。
杨循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似乎看穿了她所有的情绪变化,举着那封信说道:“你对这个,很好奇吧。”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香袅袅升起,接着说道:“是时候告诉你了。”
“相信你已经听说过渡魂堂了。”杨循声音低沉,“这枚金色月桂,是渡魂堂创始人的标记。它只在至关重要的事上出现。”
“渡魂堂……创始人?”李长曳喃喃自语,眉头微蹙,脑海中电光火石间划过一个身影,“难道是——”
杨循眼神一变,迅速制止住李长曳,声音压得极低:“别说。别让人知道。”
李长曳指尖微微一颤,死死攥住袖口。那袖口上原本绣着的金线月桂枝图案,早在从阴兵谷回来时,便被她扣掉了。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信物。
她脑海中浮现出儿时的画面——母亲温柔地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画勾勒出月桂枝的纹饰。
那时母亲的笑容温暖如春风:“阿曳,要记住这纹饰是什么样的哦,这是你爹专门为我设计的。”
李长曳垂下眼睫,眼底的光芒暗淡了几分。这些时日的提心吊胆,终于有了答案。但这个结果,她如何能接受?
李长曳很想拍醒自己。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和家人有关的沉重,已让她无法喘息,但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这批私囤的士兵究竟意欲何为。
她目光锐利,声音平静却暗藏锋芒:“你们又是搜刮钱财,又是私自屯兵,究竟意欲何为?”
杨循轻抿一口茶,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像是在确认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疲惫:“李班头,你在凤州待了这么久,你真的觉得这里的百姓生活安乐?”
李长曳皱眉,语气却很坚定:“凤州的百姓,安居乐业,生活无忧。”
杨循自嘲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苦涩:“二十年前,我第一次踏入凤州,这里满目疮痍,民不聊生,当卖妻儿的人数不胜数。”
他手中的茶水微微晃动,仿佛要溢出杯沿:“那时候,有人递给我一把刀,告诉我,只要加入渡魂堂,就能活下去。我没有选择。”
李长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声音却依旧冷然:“那屯兵之事呢?难道也是被逼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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