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发宣城是在第四天。蔺时远特意给李楚仪准备了马车,然后让小婉陪同。但李楚仪娇弱,从未有过远途奔波的经历,行军一出了京城没半天就被马车给颠簸吐了。

小婉用软垫给李楚仪在马车里面铺了个简易小床,“王妃,您若是觉得颠簸难受就睡一会儿吧。”

李楚仪点头。

倒不是她矫情,而是她的身体真不行。

李楚仪靠着软垫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原本只是想要休息一会儿,但眼睛一闭,很快就睡着了。

李楚仪这一觉睡得极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

马车停在了一处荒山上,透过车帘,隐隐能看到外面的篝火。

按道理讲,行军不会这样停下来休息的,正所谓,兵贵神速。但有李楚仪跟着,如果不停下来休息,李楚仪的身体绝对会撑不住。

李楚仪出声唤了小婉。

小婉一掀门帘探进身来,“王妃有何吩咐?”

李楚仪先问了句:“什么时辰了?”

小婉说:“戌时,王妃您要用膳吗?”

李楚仪点头,她原本就是想问吃饭的问题。

小婉一早就已经把吃食准备好了,是羊排,刚才在篝火里烤熟的,撒了盐巴,有些肥腻。

小婉端着羊排就放进了马车里,羊肉膻气,迎面扑过来的味道让李楚仪有些反胃。

她问小婉,“有别的吃食吗?”

小婉实话实说:“王妃,行军条件艰苦,不比在王府,您就将就着吃一些吧。”

李楚仪低头看了眼那块羊排。

说实话,这块羊排已经是最嫩最瘦的了,也没什么肥肉,但李楚仪胃里不舒服,让她吃也吃不下去。

李楚仪硬着头皮咬了一小口,结果入口又是一阵反胃。她缓了缓,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不过,李楚仪到最后也没能吃几口,她实在是吃不下。羊排肉膻又腻,多吃一口都让她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小婉见李楚仪把羊排放下了,便自顾自将羊排端了出去。

蔺时远站在不远处瞧见这一幕,目光落在那块几乎就没动过的羊排上,他皱了下眉,但什么话也没说。

宣城偏远,从京城一路奔波过去,李楚仪几乎累坏了。但其他人都是前所未有地轻松。因为这一路为了照顾李楚仪而走走停停,这种速度对于行军打仗的人来说简直跟踏青似的。

抵达宣城是在十五天后,江城太守亲自出城跪拜迎接,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很瘦很高,穿着官服跪在地上叩首迎接瑞王。

蔺时远吩咐军队在宣城城内驻扎,宣城破败,总共就那么几个可以住的地方,最好的房间自然是留给了蔺时远和李楚仪。

李楚仪没用晚膳就直接去睡觉了。

她太累了。

连日的奔波让李楚仪疲惫不已,脑袋刚一沾着枕头,人就立刻睡了过去。

蔺时远进房间的时候,李楚仪已经睡熟。

他走近床榻伸手帮李楚仪窝了窝被角,李楚仪大抵是感受到了蔺时远手指的温度,无意识朝蔺时远的方向蹭了蹭。蔺时远没想到她会蹭过来,手没来得及往回收,外衣的袖子就被李楚仪压在了身下。

蔺时远微微蹙眉,但李楚仪压的紧,袖子并不容易抽出来。半晌,蔺时远直接把外衣脱下来留给了李楚仪。

刚到宣城,蔺时远便将宣城太守叫到了议事殿把当地的情况全部说了一遍。连年战乱,民不聊生,再加上年前宣城闹了灾荒,很多百姓都吃不上饭。这还不算,宣城地处晋国边境,与蠕蠕相邻,蠕蠕是游牧民族,动不动就来骚扰进犯,宣城的百姓害怕蠕蠕,日子过得更是苦不堪言。

太后打的好算盘,把这么个地方扔给蔺时远,能治理好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蔺时远淡漠一句:“本王知道了。”

江城太守便恭敬退出了房间。

高窗里透进来的一股风,把烛火吹得东摇西曳,昏暗地光线将房间里的一切都变得黯淡,唯独蔺时远那双漆黑地眸子不肯半点模糊。

后半夜,李楚仪是饿醒的,她晚膳没吃多少。

寝殿里只燃了一根蜡烛。昏暗的光线落在蔺时远的脸上打下了一片阴影,他坐在桌案前,笔尖才蘸了墨还未写字,就听到一声轻微地声响,蔺时远的手顿住了。他抬眸,入目所及,是李楚仪那双清澈地眼睛。

蔺时远的语气很淡,“怎么醒了?”

李楚仪不想告诉蔺时远她是饿醒的,只看着他桌案上的纸笔好奇问:“殿下在写什么?”

蔺时远没回答。

李楚仪立刻就意识到她失言了。

有些事情,确切的说,是有很多事情,她都不能问。

蔺时远写的是机密文件。

下午的时候,蔺时远收到了平王蔺时成的密信,上面只有简短的两句话,「今主上年幼,太后听信谗言,残害忠良。君侧之恶人,必除之。」

平王终究是沉不住气,想要造反。

按道理讲,平王跟蔺时远知会一声,就是想要结盟的意思,但如今局势不稳,平王看不透形势非要当这个出头鸟,蔺时远压根儿也没必要给他陪葬。

但是这些话,蔺时远不可能跟李楚仪说。

蔺时远放下手中的笔,端着一道糕点走到床边,“是不是饿了?”

李楚仪抬起头,昏暗地光线中,她的眼睛很明亮。

蔺时远手中的盘子递过去,李楚仪便伸手拿了一块糕点。甜甜的,但没有馅儿,应该是糯米做的。

蔺时远就看着李楚仪吃,嘴巴不大,但一口一口,像极了某种小动物。

李楚仪又抬起头,“殿下你不吃吗?”

蔺时远言简意赅,“不饿。”

李楚仪又伸手拿了一块。

蔺时远直接把盘子塞进李楚仪的手里,“自己端着。”

李楚仪默了片刻。

蔺时远重新走回桌案旁坐下。

她发现蔺时远真的很勤政,每天都好像有忙不完的事。她没见过别的藩王,所以不知道是不是藩王都是这个样子,但这样其实也很好。男人就该有一番成就,而不是仗着自己的出身好,就去当一个纨绔子弟。

李楚仪吃了两块糕点就饱了,但碍于蔺时远坐在桌案那里写文书,李楚仪没敢端着盘子走过去放下。

她知道蔺时远在防备她,毕竟太后是她的娘家人,但她嫁过来就目的不纯,其实也不冤。

李楚仪抱着糕点盘子坐在床上等了会儿,但实在是太困了,等蔺时远写完文书的时候,李楚仪已经抱着糕点盘子睡着了。

蔺时远迈步走近,面无表情从李楚仪的手里将糕点盘子拿出来。窗外的月色恰到好处拂过李楚仪的额头,与蔺时远的身影重叠了一线,片刻便分开。

蔺时远拿着糕点盘子放回桌案,然后转身离开了寝殿。

李楚仪一直睡到次日中午才醒,寝殿里空荡荡的,就她一个人。

李楚仪继而唤来了小婉,先是伺候洗漱,然后用早膳。

她问小婉,“殿下呢?”

小婉答:“回禀王妃,这个时辰,殿下应该在巡军。”

果然是勤政。

李楚仪用勺子舀了粥送到嘴边,“殿下以前就这么忙吗?”

小婉点头,“殿下从前在王府的时候,不是在书房,就是在议事殿议事。”

晋先帝留下的这四位藩王,康王蔺时宸资质平庸,爱好文学,平日里就喜欢饮酒作诗。但晋先帝好武,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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