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所幸,这位迟小仙君并没有打算在这大喜的日子打道回府。
步温宁也被这姑娘生拉硬拽,扯到了一处喧闹的大殿上。
不等她开口,那姑娘便介绍道:“飞升宴,以往每次有仙君或者仙子飞升,我们都会办一场飞升宴。”
“这回你赶得巧,跟迟小仙君一道飞升,比寻常的飞升宴好上百倍!”
步温宁问:“因为我们是两人份的?”
姑娘答:“因为这是音汀仙子和慕华仙君花了不少灵石特意为迟小仙君所布的。”
步温宁:“…好吧。”
原来这跟她没什么关系啊。
步温宁想了想,问道:“那这飞升宴我是不是可以不去参加?或者早退?”
毕竟这可是迟小仙君父母特意为他备着的,她毁了人家的东西不说,总不能还大着张脸,来蹭人家父母为人家准备的飞升宴吧?
她如是想,见这姑娘没什么反应,便想寻个借口开溜。
只是一抬眼,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寒意恒生。
“殿下?”姑娘见她反应不对,轻轻晃了晃她的胳膊后又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才又恍然大悟般道,“那位仙君便是迟小仙君,不过姑娘你可不要看他长得俊俏就芳心暗许哦,他可是…”
姑娘压低声音,用气声道:“历了情劫之人,最是…”
步温宁接了她的话说:“冷心无情。”
姑娘点头连声附和,没注意到步温宁微妙的神情,继续劝诫道:“所以呀,殿下您可千万不要看迟小仙君长得好看就要和他共结连理,他这种人,生来尊贵…”
步温宁唇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她不由自主的眯起眼,道:“仙子,劳烦问你一个问题。”
“殿下请讲。”
步温宁盯着不远处的人,一字一句的问道:“像迟钰安这种下凡历劫的小仙君,下凡时可会带着记忆?”
“会呀,当然会啦…等等,殿下你怎么知道小仙君叫…”
所以他是故意利用她,来渡自己的情劫。
“我当然知道。”
步温宁深吸了口气,本想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却骤然发觉自己的情绪似乎空了一块。
且只针对迟钰安。
她定定看着那位不远处的迟小仙君,不太确定的脑袋轻晃了晃,又重新抬眸,看向那人后依旧心无波澜。
她好像一点也不喜欢迟钰安了。
甚至连死前那丁点儿的不甘和委屈也不见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见了一个素不相干却有眼熟的人,想到他,只有平淡和那些经年累月遗留下来深刻骨髓的恨意。
步温宁恍然想起,是飞升时的雷劫将她的情丝抽走了。
这便说得通,她为何会在一夕之间,对迟钰安提不起分毫兴致。
“哎?殿下,殿下你去哪儿?!”
步温宁利落转身,道:“忽然觉得恶心,回去吐一下。”
“啊?”
不远处的迟钰安指尖一顿,轻薄的呼吸似乎也随着她的话顿了一瞬,不等他做出其他反应,便被姗姗来迟的音汀仙子和慕华仙君叫住。
“父亲,母亲。”迟钰安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音汀仙子想伸手扶起他,却被他堪堪避开,音汀仙子一怔,旋即收回了自己落在半空中的手。
“圆圆,你怎么同阿娘这么生分了?”
迟钰安微微蹙眉,声音里带了一丝不喜:“母亲。”
“好好好,阿娘不叫你圆圆了,不叫了不叫了。”
*
步温宁走了许久,最后也不知走到了哪,总之是处四下无人的僻静之地,她微微阖上双眸,轻嗤一声,指尖陷进掌心中微微泛起的痛意将她从恨意里拉了出来。
她骤然松开手,眸色微暗。
…好啊,迟钰安,亏得本宫愧疚了那么多年,合着你早就算好了要踩着本宫的命来替你渡生死劫啊。
你好得很,好得很。
步温宁唇角扯起讥讽的笑,只是这笑看着有些咬牙切齿。
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全然恨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触。
从前她虽性情娇纵,但也极少真的恨过谁,即便是对她那位谋权篡位的皇弟,她也是夹杂了些别样的情感。
总归不是全然恨他的,因为她清楚,没有人愿意在上位时还有一个功高震主的臣子虎视眈眈的觊觎自己的帝位,哪怕这个人将兵权彻底交还,心底也依旧会留下一个不可抹去的印记。
所以她对于自己落得那般境地也不意外,甚至说的上是意料之中。
不然她也不会毫不犹豫的跟她的几个弟弟争权夺利,毕竟谁当了皇帝,都不会叫她好过。
与其头上始终悬着一把刀,不如她自己坐上皇位,只可惜最后棋差一着,她还是输了个一败涂地。
不过若真是她赌赢了,上了位,她待那几位皇弟也未尝不是这个结局,某种程度来说,她同那几位皇弟始终都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甚至连骨子里的狠厉都分毫不差。
步温宁双手抱臂,正思索着如何将自己被迟钰安利用一事报复回去,便忽然察觉一阵陌生的气息朝她逼近。
她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指尖凝出一股灵力护体。
她抬起眼,骤然与来人打了个照面。
少年面如冠玉,穿着她曾喜欢的青绿色衣袍,白净的耳垂上还挂着个艳红色宝石镶嵌的耳坠——
步温宁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但又似乎只是她的错觉,一瞬便恢复如常。
两人静默的看着彼此,相顾无言。
步温宁看出了少年眼底下的乌青,她猜是这人飞升后太过忙碌,尚未修养好,故而才会出现如此不端正的样子。
视线交错的瞬间,迟钰安的眸光似乎涌动了一下,但一眨眼,便又消失不见,隐蔽到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步温宁微微眯起眼,饶有兴致得看着那艳红的耳坠,不由分说的抬手,捻上了坠下的红色宝石。
她记得很清楚,这耳坠是她在大婚后“逼”迟钰安戴上的,那时迟钰安不肯,她又哄又骗,最后如愿以偿,看见了自己想象中的迟钰安。
迟钰安到现在还没摘这耳坠,大抵是因为刚刚飞升还没来得及抹去跟她有关的一切。
步温宁想到这,才慢条斯理的抬起眼,上挑的眉眼动人心魄,迟钰安不由自主的将视线落到她身上。
她漫不经心的将手攀附上微微泛红的耳垂,轻轻的描摹着,少年被她的动作引的呼吸不稳,纤长浓密的眼睫轻颤了几下,连带着身子也习以为常的颤栗了起来——
“咔哒”。
她毫无征兆的扯下了那枚艳红的耳坠,迟钰安下意识偏头,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只是,等了许久,也迟迟没见步温宁的下一步动作。
迟钰安扣在剑柄上的手不自觉收紧了许多,他迟钝的扭回头,便听到步温宁冷淡的同他道:“迟小仙君,还不走么?”
步温宁在跟他撇清关系。
…从前步温宁向来不会如此待他。如今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他没由来的觉着心脏像是被谁攥着,生生浸在水中,压得他心口发闷。
他张了张唇,想对步温宁说些什么,可冷不丁对上步温宁那双冷淡的眸子又觉得似乎自己同步温宁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极强的失控感使他下意识的凑上前,步温宁被他逼得后退了几步,他本就不稳的呼吸愈加沉重,可偏偏步温宁恍若未觉般微微偏着脑袋,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步温宁。”迟钰安终于艰涩的从喉咙中挤出三个字,执拗又僵硬的扯住了步温宁的腕骨。
步温宁偏回头,抬起被他攥着的手,目光一寸一寸从他身上扫过,却没有他想象中的怒意,只是语气平淡的问他:“情劫,好渡吗?”
又是一阵沉寂,步温宁倒也没指望他能回应自己,便继续讥讽道:
“用我的命,助你过生死劫,迟小仙君当真是好计谋。”
步温宁的情绪没什么起伏,甚至语气里带了些玩味,又似乎是真的求知若渴般问道:“迟钰安,我其实很想知道,你每次跟我在床上寻欢作乐时想的究竟是什么?”
“是想我这个“公主”当真好骗,还是想我早些去死,省得叫你再继续落在凡间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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