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节礼

转眼又过去一两个月，不知尚云旗和司朗一行人在林如海家中过的如何，且说在京城，如今已到冬日，天气寒冷，虽还没有到河面冰封船只停行这样最冷的天气，这样的天气许是京城运河通航的最后时期，来往船只虽比起其他两季略有下降，但仍能称得上络绎不绝。

京城渡口附近的百姓们都知道，此时上京天气寒冷，风浪难行，上京一路的时间变久了，路上的耗费要多个三成，基于这通行的成本增加，因此此时上京的大多不是普通的百姓。

多是有些身份来历的人，其中不是进京赶考的学子，就是各地带着稀罕商品进京兜售的商队，总之都是些有头有脸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得罪不起的人物。

一时又有一艘船靠岸，船上下来的一行人都穿着厚实的棉袄，比他们普通人身上的薄薄的一层袄子看着可要暖和的多，中间有一个人穿的又格外不同，外面又笼着一层羊皮褂子，下来先到临近的车马行租了几辆大车用来装船上带来的东西，那没被选上的力夫和车夫三五人凑在一处，各自猜测这一船带的是什么东西，在彼此夸大的描述中带来些许的满足。

这日午后，京城荣国府中，凤姐和黛玉、迎春和一群媳妇正在屋里看账单，黛玉两个帮她登记账册。

王家并不教导女孩认字，凤姐也是嫁进来要管家才发觉识字的重要性，旁的不说，就是看账都十分麻烦，因此要找个认字的人帮忙才行。

贾琏是不用想的，他说自己向来不爱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想着躲懒便让凤姐一个人张罗，宝玉也不喜欢这些俗事，此时迎春在王夫人后面住着，只喊迎春来又恐怕招了王夫人的眼睛，不巧探春去赵姨娘的屋子里不在，惜春又太小，因此托了迎春和黛玉来帮她。

黛玉虽然素日体弱但不过是认字的小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也十分乐意，凤姐知道这两个姑娘身体都单薄，便让人早早烧了火炕，地上又罩着几个大火盆，炕上放着宽大的炕桌，三人围着炕桌而坐。

即便如此，凤姐还怕冷到了黛玉和迎春，又让着丫头拿来了毯子让她们每人都盖住腿，黛玉迎春还没写几张纸，凤姐又招呼着小丫鬟上些核桃、红枣这类干果来，一个劲的让黛玉迎春来吃。

黛玉对着迎春笑道：“你瞧凤姐姐，喊我们来，竟然不是为了看账，是为了吃她屋里的果子来了。”

迎春是个老实人，只顾着抿唇笑，凤姐笑道：“我这不怕是照顾不周，冷落了你们吗？”

迎春用手帕掩住唇：“凤姐姐别担心，我们要是饿了不用你让也会吃，你这样说着，回来我们账册没看几页，倒吃了一肚子的果子了。”

三人正说着，只见平儿走了进来对凤姐笑道：“二奶奶，林姑娘家里的年礼已经送到了，这是礼单。”

说着给凤姐递上一封由锦布书写的单子，凤姐拿在手里并没有先看，知道黛玉在此自然是十分挂念家中的消息，所以笑着问平儿：“姑父家是礼来的到早，这会子就上京了，来了几个人呢？”

平儿知道凤姐素日不爱多费口舌，因此着意调教她，跟着凤姐这几年，她也练成了些许，因此不用凤姐来问，她便把外面管事的人怎么安排的都给王熙凤回明了：“外面管事的人来回，林姑爷家打发了四五个男仆押着船上京的，为首的是他们家里管家的儿子，去年就跟着走了一次船，所以今年让他单独领着人来的。奶奶说他今年来得早？我也这么说呢，那回事的婆子说林老爷家的那群长随说去年踩着年尾到的，他们想回去偏河水又结了冰反到在咱们家住了一个多月等冰化了才走，咱们府上忙，给咱们家还添了不少的麻烦，因此他们今年特意提前了一个月，这样没到年底，咱们家还不忙，他们也好趁着河流没被冻住再回家去。”

平儿还没来得及说完，凤姐听到这里就笑了，看着黛玉笑着打趣道：“我说家里的这个林家的姑娘在我们家怎么如此看三步走一步的，原来是家学渊源，连你家的下人都有学有样了起来，也太讲究了，我只纳闷了，难道我们贾家还不能让你们林家的人住？”

林黛玉有点迟疑：“虽然不算什么，叨扰一个月也不好。”

“叨扰也不怕，被你家的人白吃白喝一个月还能吃穷不成？”

黛玉放下笔，把脸一鼓：“还不做些正经事呢，就说这些贫嘴贫舌地话，你再说我便走了。”

凤姐见黛玉真做出个要下炕的姿势来，忙示意平儿按下黛玉，凤姐笑着说：“是是，这就做正经事了，你是知道宝兄弟的，那是个万事万意都不在乎的主，指望不上，可不就得拜托你们，你若是走了谁帮我们看账认字呢，好妹妹饶了姐姐这次无心之失吧，平儿，这林姑父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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