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苏屿把头蒙在被子里,只觉脑袋嗡嗡的,她听到门口有桑宁和孙妈妈的敲门声和劝慰声,忙抹干眼泪去开门。
她没有拿乔的资本,这里不是京城,也不是苏家,身边的人更不是把她捧在手掌心的爹爹。
孙妈妈看她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此刻却是微微发红肿胀的样子,鼻尖也是红红的,于是想替齐珩说两句好话,“珩哥儿他……”
但话未说完便被苏屿打断了,苏屿强扯出一丝笑容来,“孙妈妈,咱不聊他了。”
然后苏屿低头看哭得似乎比她还凶的桑宁却噗嗤一声真心的笑了,小丫头泪痕还未拭去,哭得一抽一抽的。
还是有在乎她的人,所以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而伤心呢?
桑宁眨巴着一双也是哭得红红肿胀的眼睛,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把屿姐姐和阿兄往一处扯了,阿兄那样的人一辈子自己过得了。
“孙妈妈,有什么简单点的我能帮得上忙的吗?”苏屿纠结了一下说出口,“又或许裁缝铺需不需要帮工,我从小学徒做起,我不会但是我可以学,只要别嫌我笨。”
孙妈妈看着她真切的样子有些为难。
苏屿手掌的伤半好了后便开始自己洗衣服了,索性她的衣服不脏,像她那样轻轻揉搓下也就可以了。
可即使这样,一双嫩手也被泡的发白,手掌伤口处刚长出的新肉也变得皱皱巴巴,春水也凉,洗一次这双手一天都暖不过来。
提水烧火收拾屋子苏屿也都抢着做,她也是真想帮点忙,可毕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柴火剌手也都是常事,放她手上就是一道道划痕和伤口,苏屿都是忍着不吭声,孙妈妈看了都心疼,就不让她再进厨房门了。
“屿姐儿不用把珩哥儿的话放心上,您就坐着什么也不干就是一幅画,我老婆子看着赏心从不嫌烦,这些粗鄙的活计您也用不着学,您生来就是做贵人的,为难自己何苦来哉?”孙妈妈看着苏屿柔弱娇嫩的脸颊,宽慰道。
“孙妈妈,别这样说,和齐珩无关。”苏屿垂了眼,“我也是真心想做点什么出来,总不好干吃白饭的,明天我就跟着婶娘去裁缝铺看看,递个剪刀穿个针引个线,再不济帮忙搬布料,我力气小多搬两趟就是了,多个人总好些不是?”
“哎。”孙妈妈看她目光坚定,于是应着了。知是珩哥儿的话到底是伤了她的自尊心,遂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想着娘子回来或许能多劝慰几分。
步伐朝正屋走去,突地想到什么又折回来,“屿姐儿要不跟我去里屋娘子的做工桌瞧瞧,看看你喜不喜欢这活计,有时忙完了我会帮着娘子缝制,跟着娘子几年也学会了一二。”
孙妈妈是专门顾来照顾老太太的,也帮着家里的活计收拾院子做饭洗衣等,老太太精神不佳,一日有半日都睡着。
孙妈妈问的是苏屿喜不喜欢,那意思大概就是说,你若觉得有趣就试试,觉得无聊便罢了。
而对于齐家而言,裁缝铺就是一家的生计,罗氏一人总是忙不过来,经常挑灯夜缝,赶制衣物。
进里屋,苏屿轻轻拿过罗氏的手稿,认真地看着。
那每一页纸上几乎都写了类似的话,比如肩宽袖笼大臂围等的尺寸,什么款式,客人是谁,什么布料,规定的日期等等,除了办喜事的和讲究的人家自带布料外,其余也都用的裁缝铺的布料。
罗氏记得很详细,怕误了客人的要求,不过多少有点啰嗦。
孙妈妈将罗氏早就裁剪好的布料拿去老太太屋里手缝,跟老太太说着话,苏屿就在罗氏的做工桌仔细瞧手稿。
桑宁见几人各司其事,无聊的紧,她最近痴迷投壶,跟隔壁汪婶娘家的二儿子虎子比赛输了,也是个要强的,于是在院里摆了个酒壶苦练,是个小孩儿心性。
苏屿则看那手稿上有好几份都是小镇上的不同人家订做的常服,衣长不过相差半寸,胸围更是只差三分,如若不考虑细枝末节,都做成同一件衣服,想必这些人也是能穿的。
将差不多身形的归类,这样也不用每个人都量体裁衣费功夫,出成衣也快。
这般想着,苏屿便拿笔找了张新纸将肩宽袖笼领围等各尺寸列在一张纸上,然后思量着可不可行。
晚间吃饭的时候,和齐珩饭桌上打对面,苏屿头也未抬,她的饭是自个盛的,知自己吃的少就没盛多少,于是匆匆吃完饭就回屋去了,而桑宁撅着小嘴看她阿兄一眼哼一声。
门口青梅树下的石桌上那包好的点心依旧在那放着,没人动。
直到齐珩出正屋门回书房,他看见那孤零零的点心,意识到,自己被苏屿和桑宁孤立了。
他遂觉好笑,微微地翘起了唇角摇了摇头,看书去了。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苏屿跟着罗氏去裁缝铺,她昨个就跟罗氏商量好了,说在家闷,想去裁缝铺帮帮忙,也见见世面。
罗氏听她说话像听百灵鸟唱歌般好听,被她那句见世面笑弯了腰,对她的话无有不依,只一条,让她早上穿厚些别着了风寒。
齐珩和她们是一路的,罗氏昨个赶制的衣服不多,遂只手拿了个包袱,他们都是腿着去,牛车是用来拉货的。
齐珩在罗氏的左边,苏屿则在罗氏右边,一路无话。
这是苏屿第一次清醒的走出小巷,走到凤禹坊。他们步伐快,苏屿不想拖后腿,忍着也走的很快,到底也是喘了粗气。
卯时初出的家门,走出小巷不过卯时一刻,这时远天才开始有点泛白,不似夜晚的昏暗,早晨的昏暗透着希望,四周只有微风吹过树梢带来一点儿声音,空气也冷冷清清的。
现在这时候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沿街开设的酒楼粮店等各色商号还都没开门,不过也有勤奋的,就比如开在罗氏裁缝铺旁边的叶氏包子铺。
叶盼婷早早地就到了自己的店铺,她把门口的垃圾或者落叶用笤帚扫了一遍,然后摆上三张小桌和板凳,提桶水把桌子和板凳擦一遍,她力气大,但做完这些也会出一层薄薄的汗。
每当这时,她都会看到齐珩和罗氏都会从街头过来,她整整衣衫,和齐珩打声招呼说句“齐珩哥哥早”,然后齐珩回她一句“叶家妹妹早”,她都会开心一天。
今个不同,同来的还有苏屿,叶盼婷见苏屿身着水蓝色的交领长裙,同色系浅蓝的绣花短上衣搭在外面,虽梳着和她一样的小镇女子的简单挽发发型,却是露着白生生的脖颈儿,比她窈窕多姿了不知多少倍,于是那种稍显局促自卑的感觉便弥漫心底了。
叶盼婷同样打了招呼后,她看着苏屿微笑回礼,又想起前日见苏屿,她拉走桑宁时苏屿的蹙眉疑惑,就那连蹙眉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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