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四天三夜的磨合,容欺与顾云行之间终于有了几分安稳度日的趋势。
容欺每天都会去探查岛内情况,黄昏之际就带着水粮柴火回到船舱。而顾云行则是趁着白日回暖之际补眠,休养生息,以期早日痊愈。
荒岛上的日子无趣而单调。
岛上始终没有第三个人活动的痕迹,海面上也没有一条船只经过。他们就仿佛被人间遗忘,悄无声息地在这片方外之地苟延残喘。
然而平静的日子在某个下午忽然被打破了,打破它的是半月后的一场大雨。
申酉交替之际,容欺正在返程的路上。他手里提着一只山鸡,打算到了山林边缘再捡些柴火。
不知怎么回事,这一日的天色暗得格外早,大片浓厚的乌云笼罩着整座荒岛,云层中不时有雷光乍现,伴随着沉闷的响雷声,让人无端生出心慌。
容欺加快了步程。忽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扑打到了脸上,他抬手摸了摸——是雨。
“轰!”
这一声惊雷响彻天穹,骤然在头顶炸响,紧接着“噼里啪啦”的雨声随之而下,不过须臾的功夫,风云变幻、天地失色,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太暗了。
容欺努力睁大了眼睛,试图辨清脚下的路,但是雷雨天气光线极暗,根本无法视物。现在别说是捡木柴了,就连摸黑寻一处地方避雨都成了难事。
他回想自己的位置。再往前走一段路,就能离开山林,而后穿过一片岸滩,就能回到船舱。
这么想着,容欺闷头朝着前方跑了起来。
大雨很快打湿了衣物。
容欺皱起了眉头:照这个雨势,他怀疑就凭那个千疮百孔的船舱,估计也起不了多少抵挡作用——但总比这样干淋着好一些吧。他勉强安慰自己,奈何浑身潮湿,目不能视,往常平坦好走的路,此刻变得坑洼泥泞起来。恍惚间,他有些辨不清方向了。
独自一人被困在山林间——再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哪怕是在被邹玉川收养前,他也没有这么狼狈过。
又走了一段,容欺觉得有点冷。
雨势太大,豆大的雨点落在身上,竟还带着些沉重。
到了最后,他实在疲惫,摸索着找到一棵大树,背靠着坐了下来。
天边的雷声仍在继续,这样的暴风雨容欺不久前还见过。
——这次好歹不是在海上。
他只能继续安慰自己。
“容右使,天寒风急,淋雨伤身。”
容欺睁开眼,仍是什么都看不清,于是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脸:“顾云行?”
“是我。”
这次的声音近在耳边,容欺听得格外清楚。
容欺:“你怎么出来了?”
“久等不来右使,饿了。嗯?今日是山鸡?可惜雨势太大,枝叶潮湿,估计生不了火了。”顾云行的语气中带着一些惋惜,朝着容欺伸出手。
容欺却没有动作。
顾云行这才想起来对方在暗处无法视物,便弯下腰,主动拉起了容欺的手。
“走吧,我带你回去。”
容欺垂下头,眼底闪过纠葛之色,最终没有拒绝顾云行的拉扯。
这半个月的时间,顾云行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但走路仍有些瘸,速度也慢。
容欺打了个喷嚏,此刻倒不觉得冷了,还有些热。他疑心自己兴许要感染风寒了,这可不是好征兆。
“我背你,走快些。”容欺语速很快,似乎对这样的妥协感到懊恼。
顾云行:“不必,你牵我受伤的手吧,我用拐杖会更快些。”
“也好。”
容欺没有犹豫。他这会儿脑袋有些发晕,实在没力气去背一个成年男人……尤其这个男人还比自己高大一些。
顾云行引着容欺抓住自己受伤的左手,又从地上取了根树枝,借助手部力量减轻伤腿的压力。
两人行路的速度立即加快了许多。
等到回到船舱,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船舱的情况正如容欺所料,并没有好到哪里去。雨水从大小不一的缺口灌入舱内,整个船舱都浸染了湿气——从外面进到舱内,不过是从滂沱大雨变成了绵绵细雨。
顾云行:“冷吗?”
自然是冷的。容欺找了个地方坐下,抬手挤了挤袖子,挤出大片雨水。水落到地板上,发出“哗啦”响声。
“这鬼地方,根本无法活下去。”容欺的声音已近嘶哑。
在孤岛待了半月,这半月里他不敢细思到底还要在这儿待多久。此刻一场大雨,藏在心底深处的恐惧终于浮了出来,他问顾云行:“我们会死吗?”
顾云行:“不会。”
顾云行笃定的回答并没有让容欺感到宽慰,这场突然而至的风雨再次让容欺认清了现状,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到了崩溃:“可是我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待着了。”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顾云行似乎叹了口气,“只能等救兵了。”
容欺直起身,语气变得尖锐:“根本就没有救兵!他们找不过来,我们也出不去,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又冷又饿,浑身难受,还什么都看不见,唯一陪着我的还是个坏我好事的人!”
顾云行皱眉,探手摸了摸容欺的额头,却立即被打了下来。
“别碰我!”容欺恶声道,“顾云行,你不是也觉得活不下去,所以才拉着我做盟友的吗?否则以我的性情,你估计早就想弄死我了吧?”
顾云行:“你发烧了。”手背上残留着方才一触即逝的热度,几乎算得上是滚烫了,然而雨势却丝毫没有停歇的趋势。
容欺嗤笑道:“你是怕我死了,就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岛上,光是想想那种感觉,都觉得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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