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拿着一个油纸袋,跨进茶馆的大门,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茶馆的营业时间较其他食铺晚,陆川上工的时间就不用那么早,也能等到早上村里的牛车进城。

他已经在茶馆干了几天活了,活计还算轻松,平时就收收钱,算算帐。

张掌柜给他在后院留了个小休息间,平时没生意的时候,他还能在休息间里练练字。

现下还没有客人来,来福在大堂里无聊地坐着抠手指。

陆川一进来,来福一下就兴奋起来。

“陆先生,今天吃什么呀?”

“王记的包子不错,买了几个,来福小哥来尝点?”说着陆川把油纸袋递了过去。

来福也不客气,顺手就打开油纸袋拿出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陆川上工第一天摸清流程后,第二天就开始带早餐来茶馆,每次都会买多一点,分给来福几个小二尝尝。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大家都照顾着,所以陆川很快就适应了茶馆的工作。

陆川吃完早餐没多久,就开始陆续有人来喝茶了,零零散散坐了几桌。

今天来茶馆的人比较多。

茶馆除了茶和点心外,最受人追捧的就是他们请来的说书先生——荣斋先生。

这还是张掌柜花高价从其他茶馆请过来的,今天荣斋先生要说新故事。

按照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偶像出新剧,不管好不好看,都得来支持一波。

这荣斋先生粉丝还挺多的,据陆川这几天的观察,茶馆里大半的客人都是为他的说书来的。

荣斋先生一般是说些奇闻轶事、山川游记类的故事,现在还不到荣斋先生说书的时间。

站在台上说书的是个中年男子,正在说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先热热场子。

等场子热起来了,才到荣斋先生上场。

“却说那月娘拿了自己的积蓄给刘书生当盘缠,进京赶考后,便日日在春风楼等着。”

“她在楼里坚持卖艺不卖身,老鸨怎么劝也不听,一心盼望着情郎能够高中状元,回来为她赎身,娶她回家。”

“……”

“刘书生果然高中状元,被丞相榜下捉婿,要把自家千金许配给他。”

“刘书生念及月娘,没有立时答应,反而向丞相坦白了跟月娘的事。”

“远在他乡的月娘听闻了此事,便赶来京城。对刘状元说:月娘自知出身风尘,配不上刘郎,刘郎当娶一名千金小姐为妻,月娘甘愿退出。”

“丞相听闻此事,铭感于月娘和刘状元的情义,不仅把自家千金嫁给了刘状元,还亲自为月娘赎身,让她嫁与刘状元为妾。”

“刘状元从此娇妻美妾在旁,一家人和谐幸福地生活下去。”

“好,说得好!”中年男子一说完,台下就有人喝彩,还有人丢了些赏钱到台上。

中年男子频频致谢,台下的小二也上台帮着拾赏钱。

陆川无奈地摇了摇头,写这些书的都是些穷书生,净会白日做梦。

“啪!”谢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愤地说:“写这些话本故事的穷书生,净会白日做梦。”

“人家丞相家的千金能看上他?还与一个风尘女子共事一夫?真是不要脸,忘恩负义的小人!”

荷花赶紧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公子,喝杯茶消消气,犯不着为了这些生气。那些穷书生不是老爱写这些吗?听听就算了。咱们是来听荣斋先生说书的,荣斋先生可马上就要上场了。”

白玉抚了抚谢宁的后背,让他顺顺气。

白玉劝慰:“就是,都是些痴心妄想的穷书生,公子不必跟他们计较。”

其实白玉也知道,自家公子这是想到了自己。

那连英杰不就是这样吗,拿着侯府给的钱财和资料,考上了进士,就抛弃自家公子这个在他看来上不得台面的哥儿,迎娶侍郎家的千金。

公子明明气得不行,偏偏又不能报复回去。

只能寄希望于找一个比连英杰更好的人成亲,这样对连英杰不痛不痒的打击手段,已经是谢宁能做到的极限了。

大安朝重文轻武,文臣和武将之间互不干涉、互不对付。

这也是连英杰敢退婚谢宁的原因,他考上了进士,是文臣,永宁侯府奈何不了他。

今天的主要任务是让公子出门放松的,不是让他来听这些扰乱心神的。

白玉和荷花两人各种转移话题,好不容易才让谢宁重新坐下来。

大堂的说书台上,荣斋先生终于上场了。

谢宁不再多想其他,凝神听说书。

这时隔壁的雅间里传来声音,一行好几个人刚从楼下上来,刚进门就大嗓门说起话来,都传到谢宁这边的雅间里来。

“刚在楼下听了那说书的一耳,一个出身高贵的温婉千金,一个妖娆美艳的风尘女子,尽享齐人之福,这刘书生可是真有福气啊!”

“哈哈哈哈,你家中的娇妻美妾还满足不了你吗?”

“家花那有野花香啊,这风尘女子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谢宁拧起了眉,尽是些污言秽语,正打算找小二给他换一间房。

就在这时,对方语气一转,扯到连英杰身上来。

白玉拉铃的动作一顿,谢宁摆手示意你不用拉了。

谢家人对连英杰这个名字很敏感,听有人提起他,便想偷听看有没有什么可抓的把柄。

“砰”的一声传来,随后是桌椅倾倒的声音,还伴随着尖锐的哀嚎声。

一下子盖过了台下说书的声音,大堂静了一瞬,大家下意识往楼上看去。

“你是什么人?竟敢打我们?!!知道我们是谁吗?”

谢宁冷哼一声:“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说完谢宁又甩了一鞭子。

谢宁对面正是在他隔壁雅间的说话的那几个人,衣裳佩饰华贵,估计是哪家官宦家的纨绔子弟。

一个穿着蓝袍的男子捂着手臂上的鞭痕,上前一步说:“我乃刑部侍郎的儿子,敢打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谢宁冷着一张脸,面不改色地说:“我好怕怕啊,快让你爹来抓我呀!”

嘲讽意味拉满,蓝袍男子被激得脑门充血,也顾不得谢宁的鞭子,招呼几个同伴上前,要给他好看。

那几个同伴也是气得不行,蓝袍男子一招呼,几人便把谢宁左右包抄起来。

门外的荷花都挤不进去。

不过他们也不担心,谢宁会让他们体会到什么叫痛不欲生。

“臭婊子!不过一个小哥儿也敢打我们,今天小爷就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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