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狐狸面具碎裂身份大曝光

(蔻燎)

“骆军医,柳将军求见!”

刚躺进药桶泡药浴的骆弥长生了几丝困意,乍一听见扰人清静的声音,不遮不掩地骂,“不见,让她滚!”

“骆军医,不是柳将军,是狐珈军师出事了,被人一剑贯穿,流了好多好多的血,骆军医,你快出来看看吧!付将军他们全部都来了!”

门外的小医侍急得嗓子都变了调。

骆弥长一怔,动作敏捷地翻出药桶,连外袍都没有披,就那么露着上半身湿漉漉地冲出门去。

院内正中央,柳厢抱着昏死的俞冠楚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骆军医,骆军医,救救他吧,我求求你,快点救救他吧……以后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能没有他,他是我的夫君,我不能失去他!求你救一救他!”

说完话,柳厢就欲放下俞冠楚在沙地上给骆弥长磕头。

骆弥长此时并没有以往刁钻刻薄,伸手挡住柳厢脑袋下落的动作,蹲踞在地,去撩俞冠楚的衣袍,细看几眼,手指一按,啧啧道,“比上一次严重多了。”

他道,“无妨,没有捅着要害位置,就是失血过多了。”

柳厢泪流满面,哽咽道,“他不会有事的,对吗?”

骆弥长向柳厢投去一瞥,笑道,“我骆弥长别的不说,医术可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他绝对不会有事的,换句话说,我绝对不会让他有事的。”

他指挥小医侍去准备除菌的清洗伤口的药物,自己手一捞,俯身去抱俞冠楚走入屋内,使劲带上门。

院落里堆满了人,正道从,诲人,不倦得到消息,风风火火跑过来,瞅见地上的血印,脸颊“唰”地一下白了。

“哥!哥!你怎么了?”

“哥,你怎么又受伤了,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诲人不倦两人滑跪到地上,跟柳厢并排在一起,窥看几眼柳厢,想问问具体怎么回事,但见柳厢那黑气萦绕的表情,吓得不敢出声了。

正道从面色焦急,在付庚重那听完缘由后,捋一捋胡须,叹息不止,担忧之色藏匿不住。

磨磨蹭蹭赶过来的闫钰和李施站在最后一圈,好整以暇地倚着墙壁,等待医治结果。

一群人干巴巴地杵了多久,柳厢就那么直挺挺在院子里跪了多久。

她身上不乏大小的伤痕,触目惊心,小医侍们一边帮她包扎,一边安慰她骆军医一定可以救下狐珈军师。

在风城,除了柳厢,木逍遥,付庚重,阿阵见过在百里京的俞冠楚,就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士兵。木逍遥已不在,阿阵也留在无垠国戍守地盘,这两人先不论。

付庚重嘱咐那些士兵不要张扬看见狐珈面具下的真实容貌之事,又想顺便给闫钰,李施带一句,让他们假装没看见,可是转念一忖,他们两个之前见过俞冠楚的脸吗?

假如没见过就多此一举了,假如见过了,当时沙戎楼捅俞冠楚的时候,他们跟在最后,极大可能也没瞅到,应该没看见吧……应该是。

打消这个想法,付庚重对娄密不喜欢,自然而然,对爱和娄密打交道的闫钰,李施也不喜欢,更何况闫钰就是害死木逍遥的嫌疑人。

昨夜斩杀娄密一事,他们对外宣称娄密畏罪潜逃,不在风城里,闫钰与李施倒也没有多问。

眉山一耸,付庚重疑窦暗生,不对,娄密生前跟在屁股后面的副将哪去了?怎么今儿没看见他出现?

冥思苦想之时,那群追杀沙戎楼的士兵们回来了。

一士兵凑近,在付庚重耳畔低语几句,大意为无垠国太子沙戎楼身轻如燕,飞蹿似剑,他杀了几名士兵当肉盾逃出风城,回到广袤沙漠就召了几十只黄沙下面的夫妻蝎断后,士兵们不敢跟夫妻蝎硬碰硬,不得已空手而归。

付庚重不置一词,让其下去,沙戎楼越狱实在是可恨,但眼下无心去应付他,左右他的国家已破,他孤零零一个人在外面也是一个死字。

走近柳厢,拍了拍肩膀,付庚重蹲在柳厢身边,气息沉重,“厢儿,你放心,他……吉人有天相,会平安无虞的。”

回应他的是死气沉沉的缄默。

从天亮到天黑,星星月亮都升起来了,骆弥长屋内的橘色油灯点亮,他掀开门,“无事了。”

跪在地上膝盖麻痹的柳厢,不顾腿脚不便,连滚带爬闯了进去。

……

十日后。

无尽的黑暗,天地颠倒,狂风怒号,所视之物荒诞扭曲,不亚于置身地狱。

锣鼓喧天,彩绸红缎遮天蔽日,黑空上爆出一簇簇红黄的烟花,绽放得如火如荼。

唢呐尖锐地窜天嘶吼,像濒死之人的苟延残喘。

一片血红荡入眼眸,俞冠楚心下焦急,抬手掀开面前的红盖头,纵目四顾,赫然发现自己身处寒月山的风情寨。

他从地上起身,逡巡一遭,没找到熟悉的一抹身影,握着拳头,“阿厢,阿厢,你还好吗?你在哪?”

四周全是穿着红衣的人,四周全不是他要见的人。

没有表情的一群红衣人挤挨着他,推搡着他,使他无法逃离那窄小的喜堂。

下一秒,门口闪出一道高挑偏瘦的女子身形,华美的凤冠霞帔,俨然喜气洋洋的新娘装束,她在门口朝内探首,容貌昳丽,笑意澄澄。

俞冠楚道,“阿厢!”

对方听闻声音,举首一望,眼神空洞,嘴里念念有词,一遍遍重复着一样的话,“我夫君呢?我夫君呢?”

“阿厢,我在这!”

“我夫君呢?我夫君呢?我的夫君呢……”

红衣女子似乎没看见喜堂里的俞冠楚,喃喃自语,转身投入黢黑的暗影里,乍地消失。

“阿厢!”

四肢奋力去推挡在身前的人群,俞冠楚疯了般要去追那背影,腹部撕裂般的疼痛袭来,激得他哼叫一声,猛然睁开眼。

黑眸盯着房梁,窗户,屋内的摆设,正是他的屋子。

目光向下,凝视伏在床边闭目沉睡的人,俞冠楚喉结一动,沙哑道,“阿厢……”

你无事便好。

苦苦守了十日,没睡过正常的觉,柳厢听见一声呼唤,立时抬起头颅和俞冠楚对视,眼眸一润,孩子似的嚎啕大哭起来。

她抱着俞冠楚的胸口,呜咽道,“俞郎,俞郎,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以为,我以为你会像卷丹和妙语那样弃我而去,我真的好害怕……俞郎,你不能离开我,以后不准傻乎乎地跳出来帮我挡刀了,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想你死……”

“阿厢,我何尝不是呢?我也不想看见你死在我眼前,对不起,阿厢,让你担心了。”

费力的伸手去拭柳厢眼角的热泪,俞冠楚面色纸白,唇瓣干涸,有气无力。

柳厢端来温过几次的药,一勺勺喂他喝下,又拿帕子帮其擦了擦嘴,“俞郎,骆军医说你的伤得养好一阵才能痊愈,还说腹部会落疤,不过他在研制祛疤药给你……沙戎楼跑了,没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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