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陪在甄宓身边吃喝不愁,还有美人常伴,郭嘉还是有些担忧自己那个二愣子的处境。

官场如战场,就司马懿那个迷糊劲,说不好真要被人针对。

甄宓似乎看出了郭嘉的不安。

“佳佳可是想司马先生了?”

郭嘉连忙点头,然后乖巧地趴在甄宓身边。

万物有灵。

甄宓将郭嘉捧在怀里,缓步移至前庭,有些不舍:“小家伙,那姐姐可将你放在司马先生的门口喽。你要是想姐姐了,就来后院找姐姐哦。”

郭嘉点点头,当即毫不吝啬就表演了个后空翻,逗得甄宓捂嘴直笑。

待与甄宓分别后,郭嘉用头轻轻撞开房门。

几日不见,只见原本书桌上高高的书山早已消失,整个书屋有些过于整洁。

郭嘉反而有些不习惯了,蹑手蹑脚走进屋内。

好几日不见,司马懿肯定老想自己了。

郭嘉望望窗外,估摸了下时间。现在是卯时一刻,那个二愣子应该还在休息,到时候自己就从门框上从天而降,给他来个惊喜。

如盘算盘打好,郭嘉立马便顺着椅子和柜子一步一步跳到了门框上面。

嘿,万事俱备,就差他来了。

郭嘉刚跳上门顶,门便开了。

来者并非司马懿。

郭嘉一时间失去了平衡,从正上方重重砸在那人脸上,然后借势一跳,完美落在桌上。

但那人就没这么好运了,脸上和身上皆是灰色兔脚印。

郭嘉悄悄吐了吐舌头,看着这位无辜的同僚,深感抱歉。

那人沉着脸,坐在司马懿桌前好久,还不时用指节敲打着木桌。

郭嘉在一旁了无生趣,正要凑上去瞧,却被那人一把揪起长耳朵。

“哪里来的兔子?”

这熟悉的声音,这古板的长相……

陈群!

一瞬间,郭嘉心中愧疚消失殆尽。

果真是冤家路窄。

前世,自己因为贪饮了几杯酒,行军路上脚痛顺带蹭了主公几次马车,就被这老登一直抓着告了十几次状,扣了大把俸禄!

这怎么能叫行为不检点呢!这明明是和主公关系好啊!

郭嘉的耳朵被揪得有点痛,便朝着人张牙舞爪,可惜咬不到陈群。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了,你信不信我咬死你!

该死的老古董,你放下我!

正当郭嘉发癫之际,一个瘦削身影溜入。

“陈……长文兄这么早呀。”

司马懿发现陈群坐在自己位置上,脸上肩上是脏兮兮的脚印。

“嗯。”陈群抓着郭嘉耳朵,上下打量了番司马懿,“现在何时了?”

“卯时三刻。”司马懿恭敬回道。

然而,郭嘉听到司马懿在背后悄悄蛐蛐:

死古板,昨日迟到一次罚了我三贯钱。今日没迟到,看你怎么罚我。

司马懿刚蛐蛐一半,却发现自己宝贝兔主子居然在那货手上:

死古板,你把我佳佳耳朵都拎肿了。好想揍人啊,不行,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

“今日仲达还算准时。”陈群点点头,将郭嘉拎至司马懿面前,“这只兔子你的?”

“额……对对,是我养的。”司马懿连连点头,“本来是寄放在甄姑娘那……”

不等司马懿解释,陈群早已将人的话打断,拿出小本本就记:“前庭禁止私养宠物,你难道不知道吗?扣一贯钱。”

司马懿咬住牙关,捏紧了拳头,硬生生把这口窝囊气给咽了下去。

郭嘉鄙夷:司马懿,你真窝囊啊你。

“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陈群记完小本本,才恍然反应过来。

“之前荀令君和我有约,说是我若怕寂寞,可以带着佳佳一起。”司马懿不卑不亢,得体答道。

“既是之前就有过约定,那便算了。届时我自会与荀令君再核对一遍。”陈群将信将疑地收起小本本,“近日丞相带军南下于赤壁一带作战,军粮长途运输消耗严重。你看看能不能赶紧想出点有用的。”

江南气候湿冷,军粮运输不便,主公这次估计是遇到困难了。

郭嘉正凝眉思索着对策时,却突然听到司马懿心中一阵狂喜:

一贯钱保住了!佳佳的伙食费保住了!

郭嘉扶额:扶不起,司马懿真扶不起。

**

午后,冬日暖阳与满地白雪相映成趣。

吃饱了饭,司马懿抱着郭嘉正悠然在府中散步,却发现自己手中的糯米团子有些不太安分。

郭嘉一老远就嗅到了甄宓的气味,开始躁动起来,兔头疯狂往湖心亭方向探去。

司马懿无奈,只好默默提起脚往郭嘉所指方向去,只见湖心亭中坐着两人。

“见过子桓公子,甄……少夫人。”司马懿简单行了个礼。

“司马先生。”两人齐刷刷站起。

司马懿撸着郭嘉,抬眼间隐约察觉曹丕今日面色憔悴:“我看公子面色不佳,是昨日没休息好?”

“岂止是没休息好,夫君根本一整夜没合眼。”甄姬幽幽道。

昨夜曹丕睡不好,连带着甄宓今早也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子。

“蛤?”司马懿挠挠头。

现在上位者都这么殚心竭虑么?不如自己,能吃能睡。

郭嘉鄙视了一眼司马懿,忽觉傻人有傻福。

“是这样的。”曹丕叹了口气,述说道,“昨日战报传来,军中出现了瘟疫。加上军粮长途运输,损耗严重,恐怕到达父亲手中的不足十分之三。如今军中物资短缺,大战在即,司马先生可有办法?”

司马懿大脑停止运转,内心表示只想摆烂。

“听说丞相也染上了病,夫君辗转担心了一夜,既想去探望又怕丞相怪罪。”甄姬继续解释道。

“去呗,许昌事务不是都处理完了么?”司马懿感到很诧异。

郭嘉乖巧耸耸尾巴:去呗,能把我带去最好。

“可是父亲……”曹丕眸子有些暗淡,“我怕父亲怀疑我是刻意去到他面前表现的。另外,前线事务已经够焦头烂额了,我怕万一再给他添乱……”

甄宓轻拍曹丕的肩,劝道:“丞相虽多疑,但是天大地大,孝心最大。”

司马懿想了想,附和道:“臣也觉得,公子尽管做心中所想便好。”

曹丕双手掩面,似乎还在挣扎。

郭嘉连忙跳到曹丕面前,轻轻蹭他的脸颊,好好安慰一番。

司马懿忽觉有些不忍,连忙开口:“明明是一片孝心,丞相怎么会怀疑公子是刻意表现呢?再者,至于会不会添麻烦的问题,公子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先生何意?”甄姬帮忙问道。

“打个比方,这只死兔子给我添了这么多麻烦,我也从来没有嫌弃它。相反,每次疲惫之际,只要一看到它,我这心情就舒畅了不少。人宠之情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血浓于水的父子之情呢?”

郭嘉瞬间对司马懿改观,看来着二愣子安慰人是有一套的。

听到这里,曹丕心结终于解开。

“先生所言极是,只是离开相府也总要有个合理的借口。”

“南下探父不够合理么?”司马懿随口反问道。

“南下探父是私事,若是因私事而擅离职守,父亲是要怪罪的。”曹丕凝眉思虑道。

“这多大事啊,你把府中事务全扔给……陈群。”

司马懿想了想,不对劲,扔给陈群不就是扔给自己么。

“恐怕不太行。”甄姬摇了摇头。

郭嘉见众人陷入沉思,急得团团转。

刹间,郭嘉灵感迸发,对着司马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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