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后,头顶炽白亮眼的手术灯砰的一声熄灭,一直处于高度精神集中的陈萌在确定病人并无大碍后,这才一边拖着沉重的双腿一边脸色苍白的走下手术台。

张饶在军校中也算是出了名的尖子生,要不然也不会在这次的联合行动中跟随他的恩师一起来到这里;可是,当他亲眼见证一个真正的高手在他面前将一个已经半只脚踏进阎罗殿的病人救回来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人外有人’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着陈萌拖着疲惫发软的脚步要离开,张饶激动地冲上前,连声称赞:“陈副教授,您的手术实在是太有质量、太华丽了,今天我真是大开眼界。”

张饶的导师也脱了口罩走过来向陈萌握手:“陈医生,谢谢你的帮忙,手术真的很棒。”

陈萌其实是不愿意搭理张饶的,因为自手术台下来她就发现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些不太对劲,但是此刻跟她打招呼的人是个两鬓微微白了的医者,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撑起不适的身体简单的跟人家握手寒暄了几句后,她才慢悠悠的晃出营帐。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在营帐口碰到了站的笔挺的陆贺。

陆贺看着小姑娘走出来,脖子上还挂着来不及去掉的蓝色口罩,一边笑着,一边将手里的一瓶橙汁饮料递上去:“辛苦了!怎么样?成功吗?”

陈萌白了陆贺一眼接过他手里的饮料,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了几口后才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把我绑来,不就是相信只有我才能做成这台手术吗?”

咦?小妮子真够自信的!

陆贺嘴角

的弧度越来越大,嘴边夸奖的话还没来得及再说,一声惊呼就从他口中蹦出来:“喂!陈萌,你怎么了……”

原来,陈萌在给自己灌了几口橙汁后的确是感觉自己好了一点,可她还是小觑了小病难缠的道理,刚没舒服一会儿,突然就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晕,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和骨架,软绵着往地上栽。

还好陆贺反应快,一把就将她拦腰抱起,急促的语气里尽是紧张:“陈萌,我带你去看医生。”

“看什么医生,我就是医生……”陈萌浑身难受的靠在陆贺怀里,话说她是来救人的,如果这时候再病歪歪的被扔到病床上,那她这张脸还要不要了,所以,坚决不能当病号;陈萌揪住陆贺的衣领,声音虚弱道:“你找个地方让我歇会儿,我就是太累了,睡一觉就能好。”

说到这里,她又是一顿,本来已经涣散到无力的双瞳陡然闪过坚定的光芒,警告意味明显道:“臭流氓,你要是敢趁着我身体不适欺负我,你要相信,我玩枪或许玩不过你,但玩刀绝对是把好手,不信?咱们就试试。”

听见这番话陆贺几乎哭笑不得,都这种时候了她还有心思威胁他?还真把他当成了?!

夜里

当陈萌再次醒来,早已玄月高挂,苍穹一片星空。

她借着从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大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她应该是在一个独立的营帐里,睡在小小的简易弹簧床上,身上盖着厚重的被子。

她闭了闭眼努力回忆在沉睡前发生的事,她在医院被人绑架上飞机,飞了两个小时左右来到这里

,然后就是上手术台救人,跟着是……对了,那个臭流氓呢?

陈萌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她这刚一动,就从斜侧方传来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男声:“醒了?好了?……就算是醒了也别踢被子,别动。”

陈萌被这陡然传来的男声吓了一跳,营帐里乌漆嘛黑的,她除了能借助月光大致猜出周围的环境,但视力绝对还没好到能够夜中视物:“你、你是谁?”

“我能是谁?”话音一落,床头的台灯就被人打开。

陈萌忙遮住眼睛避光,等适应了后才慢慢移开手指,正好看见陆贺穿着一套简单的作战服搬着小凳坐在她床边,正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她。

这是陈萌第一次如此仔细的看清楚没有戴帽子的陆贺。

俊朗迷人的长相,深邃如幽潭的双眼,浅樱色的嘴唇,陈萌早就知道这个男人是迷人的,但是在将他真正打量清楚后,她更惊讶与他矜贵硬朗的气质,难怪小美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尖叫的那么抑扬顿挫。

陆贺伸手探了探陈萌的额头,感觉没白天那么烫了这才长松了一口气:“自己病了都不知道,还敢说自己是医生?”

这个男人,还真有种不开口说话时清冷如画,一开口说话就能气的人牙痒痒的本事。

陈萌没好气的伸手掀身上的被子:“那也不知道是谁把我掳到这里,一路担惊受怕害的我生病。”

“呦?又恢复伶牙俐齿了?跟你说了,别揭身上的被子,还是说你希望我爬到床上抱着你才肯乖乖地?”

听着陆贺流氓的语气,陈萌气的又是一阵磨牙;

但是,她还真不敢再掀被子。

“人我救了,我要回去。”等冷静下来,陈萌提出自己的要求。

陆贺双手抱胸:“那个病人什么时候能度过危险期?”

对于专业上的问题,陈萌还是很认真的,立即回答道:“手术很成功,两天之内如果没出现发炎发烧

的情况,就不会有大问题。”

“好,那你就在这里呆两天,两天后他若平安,你就能走。”

“什么?你这个流氓,你这是绑架!”说着,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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