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众人手忙脚乱地给伤员诊治,岑漪换了身侍卫服沿着山路返回。
车队从谷城到良城用了四日,岑漪一个人日夜兼程,只用一日半就回到了谷城。
“大人!”门房瞧见去而复返的岑漪大吃一惊,急忙开了大门迎接。
岑漪瞧了瞧黑黝黝的天色。
时间赶得不巧,这时砚安估摸着是歇下了。
“叫小厨房的人,做些夜宵端上来,别惊扰太多人。”
宅子内管小厨房仆侍被人从榻上揭起来,听闻是大人回来要吃夜宵皆是瞪圆了眼睛,一溜烟的去做。
岑漪先是将身上的衣裳换了,在暖融融的炭盆烘走身上的凉气,才往砚安的院子去。
院子里安静,岑漪四处看了看,不禁蹙起眉头,怎么连个值夜的仆侍都没有。
考虑着砚安许是睡了,岑漪不好发脾气,只轻手轻脚地推开屋门,撩起床幔。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安全感的缘故,砚安睡的时候总是侧着半边身子,用手拢了半边的被子抱在怀里。
“唔……”
睡梦中的砚安嘤鸣一声,将怀中的被子推开翻了个身,仰面平躺在榻上。
瓷白的脸颊压了些头发,留下些细微的红痕。
“睡得倒是熟。”岑漪勾了勾唇,伸手去整理砚安胸前松散衣襟。
“啊…!”
手还没碰到砚安,却听身后哐啷一声响。
岑漪不悦地回头,却见一个仆侍打扮的人站在门口,手中茶壶在地上砸了稀碎。
“你是谁?怎么在公子的房里。”
孙桉原本睡得好好的,突然听见有人叫她母亲去小厨房做夜宵。
他原本还吐槽一个外室抽什么疯要吃夜宵。
结果传话的人说,是大人去而复返,现下要吃夜宵充饥。
他便着急忙慌地套了衣裳,扑了胭脂往院子去,想着没准儿运气好能在院子碰到大人。若是得了青眼,像现在这个外室一样,也算是过上烧高香的好日子了。
当时他刚进院子,就瞧见一个人影进了屋内,用头发丝想都能猜到是谁,便跟着进去,故意跌了茶壶。
“大、大人?”
砚安被声音吵醒,睁开眼就见榻边站了个女子,仔细一瞧却是岑漪。
“大人怎么回来了,不是回京…”砚安急忙支起身体,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我先前不是说带你回京。计划比预想的要快一些,就想着早点来接你。”岑漪挑了抹笑,将砚安碎发捋顺,就低头用唇轻轻碰了碰砚安的唇。
砚安脸皮薄,看着还站在门口的孙桉,脸颊就烫起来。
岑漪瞧见砚安的目光,也回头瞧了眼门口那个冒失的仆侍。
“把打碎的茶壶收拾了下去,这没你的事了。”
夜宵在岑漪两人说话间就端了上来,点心刚出锅还冒着热气。
岑漪日夜兼程的骑马,没怎么休息,现在一闻到点心的香气才觉得肚子空空。
“大人,奴给您倒茶。”孙桉从门口进来,为岑漪倒茶。
岑漪抬眼打量了一下孙桉。
这仆侍穿了件翠青色翻毛领的袄子,经冬日的冷风一吹,脸颊红扑扑一片,衬得整个人像是个打了霜的葡萄。
“今晚你值夜?”
见岑漪盯着自己瞅,孙桉不由得紧张起来,放下茶壶福了福身。
“回大人,今夜不是奴值夜,砚公子心善,让我们无需值夜好好休息。”
“那你刚刚不歇着来屋里做什么。”岑漪收了目光,只拿筷子去夹面前软糯的点心。
“奴半夜醒来担心砚公子口渴没人伺候,想着为砚公子添上壶新茶…”孙桉正说着,余光瞧见砚安披了件衣服从里间走出来,声音就弱了下去。
岑漪听这话好笑,担心砚安没人伺候,所以半夜涂了胭脂出来伺候?
岑漪居高临下地瞧了孙桉,见砚安过来,便不再理会,任由他跪在那。
“明日坐岑府的马车走,这次行程紧,三日左右就能回到京都。阿安可想好要带的东西了?”
砚安闻言点点头“奴东西少,只将大人赏的物件、衣裳带着,就没有其他了。”
“衣裳就带两套,等回京再给你置办好的。”
孙桉听着两人对话,跪地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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