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笺云几人去后,许令窈仍旧一动不动,好像仍在为方才的话暗自神伤。
身后悠悠传来一声:“别装了。”
许令窈拭泪的动作一顿,回头便见许令绾以手托腮,似笑非笑地冲她一挑眉。
“我不懂姐姐在说什么。”
她垂下眼,柔柔道。
“妹妹啊——”
许令绾闻言长叹一声,“在我面前,还打算继续装吗?”
“你是故意的。”
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你方才刻意在黄萱面前和九皇子妃挽手,就是明知她厌恶你,想借此激怒她,免得她被九皇子妃折服,从而忘了要带她去庭院的目的。”
说到这里,她略一顿,抬眼望向许令窈:“皇子妃并非京中人氏,所以不知四公主最厌恶他人不经允许踏足她的庭院。”
“可是妹妹。”
“就算不是她,九皇子妃也绝不可能是你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饱含无限悲悯,却生生叫许令窈僵在了原地。
许久,许令窈才缓缓抬眼,眼底是一片充血的猩红,一字一句道:“难道你便光明磊落了吗?”
“明知黄家姐姐的心思,不也未曾阻止吗?”
许令绾懒懒地歪了歪头:“这么凶做什么,我可是在帮你啊。”
“你难道不好奇九皇子对她的态度吗?”
是漠不关心,还是不惜得罪四公主也要维护她呢?
—
这厢黄萱把她带到庭院里,却是寻了个借口匆匆走了。
阮笺云不欲再回到厅堂与方若淳对上,索性带着青霭在庭院里散步。
时值早春,庭中荷叶零星,多数只有光秃秃的枯茎,突兀地立在水面上,偶有一二长成,边缘也圈了一层焦黄。
“姑娘素来不是最爱饮茶的吗?奴婢怎么瞧着您方才用得不多。”青霭觉出她心情不好,小心翼翼问道。
阮笺云微叹了口气,目光投向池中残荷,声音缥缈如呓语:“茶虽好,回味却有些苦了。”
“是吗?”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主仆两人闻声回头,却见假山后缓缓走出一个女子。
来人其貌不扬,唯独眉眼间凝着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苍郁之气,一头乌发挽成妇人髻,只简单着一席木兰色衣裙,款式古朴大方,更衬得她气势沉稳似山岳,深寂如幽潭。
等那人完全走出来,阮笺云才发现她是孤身一人,身旁并无人伺候。
于是敛眉行了一礼:“是我妄言,还望您切莫放在心上。”
那人闻言,笑了一声:“可我却觉得,实在很有道理呢。”
不等阮笺云反应,随即话锋一转:“你觉得那茶水是因何而苦?”
这话问得刁钻,稍不仔细,便会被曲解成“嫌弃四公主府招待不周”。
青霭闻言有些忐忑地望向自家姑娘,却见她面色平静如常,只柔声道。
“是我心境不宁,糟蹋了好茶。”
那人不置可否,只哂笑一声。
“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
“这里只有你我,还有你的婢子,不必担心旁人会知晓此事。”
“你只管说实话。”
听她如此说,阮笺云便知面前人应当并非两面三刀之人,索性也坦然道:
“此茶汤色清明,入口润而不油,回甘悠久清冽,堪称精妙,想必烹茶之人技艺定是极高明的。”
“但……”
她话锋一转,“唯一美中不足之处,是煮完第一遍水后,其中少许盐渍并未尽数倒出。”
“就是这少许盐渍,破坏了回甘的口感。”
阮笺云没说出来的是,能煮出此茶的人,不可能会如此粗心大意。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是煮茶之人故意为之。
那人听完,沉默许久,竟是缓缓笑了起来。
“不错。”
她说过这两字后便许久未曾言语,阮笺云敛衽一礼,正准备离开,却又被她叫住。
“你方才说自己‘心境不宁’,糟蹋了好茶,那依你所见,何人才该品茗呢?”
阮笺云抬眸看向她,轻笑一声:“‘茶最适宜精行俭德之人。’*”
“您便很合适。”
那人听她这样说,勾了勾唇角。
她的笑很有意思,不似寻常闺阁女儿的娇羞,嘴角扯得很开,颇有一股豪迈之意。
转身留给阮笺云一个木兰色的背影,向后挥了挥手。
“你回去吧,宴席快开了。”
阮笺云目送她身影消失在来时的假山后,这才带着青霭慢慢往回走。
……
走过假山,曙雀立刻迎上前来,要将手中的外衫披到那人身上:“公主,早春霜寒,仔细着凉。”
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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