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夜斗五竹命悬一线

王启年错愕之后，欲言又止，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听从了范闲的指示，侧身让开了道路。

司理理错愕之后，眼波盈盈，深施一礼，将林珙得知她北齐密探身份并逼她交出暗探令牌的事一五一十告知了范闲，然后转身便走。

这时，数十名早就埋伏在此的山贼突然冲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范闲和王启年早听客栈小二提起披甲丘附近山贼横行，两人同时拔剑而起，想找机会突围。

却听司理理赧然开口道：“行了，你们退下吧，小范大人已经要放我走了。”山贼们闻言，从凶相毕露变成了面面相觑，前冲之势骤停，举着刀愣了一下，又收回兵刃缓缓退去。

范闲不意还有如此反转，揶揄了一句：“看来洛大人怜香惜玉，救的是我与王启年啊！理理姑娘果然是有备而来。只是这些北齐暗探，以后就不要做山贼了吧？”

司理理有点尴尬，低声命令：“你们速速离开此处，之后找个别的营生。”

这些暗探们头一次收到来自南庆高层和大齐领导的共同指示，一时间万分惊奇，眼神在范闲和司理理中间来回游移，犹犹豫豫地领命而去。

范闲不再理会司理理，带着王启年掉头离开。

可是没走多久，情势再次反转，司理理竟然从他们身后追了上来：“我想了想，还是跟在小范大人身旁最安全。”她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主动要求被范闲绑起来带回京都。

不等范闲疑惑，就听见马蹄轰鸣声越来越近，近百名身披黑甲的精良骑兵纵马驰来。王启年认出，这批人马正是直属鉴查院院长陈萍萍的第一精锐——黑骑。也正是这些人，将司理理又逼回了范闲身边。率领这队黑骑的是六处主办影子，他告诉范闲，陈院长会在范闲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

范闲不知道他何时会最需要陈院长，但是他知道现在他其实并不是很需要黑骑的“帮助”。可既然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抓住了司理理，范闲也只好大张旗鼓地把她带回京都。

范闲回京后，洛九把审问林珙的后续也交给了他一并处理，自己则终于有时间回归了放手数日的专案组。随着无人再报新案，旧案又逐渐审结，“扫黄打非专项整治”就此告一段落，洛九回归后，雷厉风行拍板处置了最后几家背景深厚的青楼楚馆，宣布解散专案组，在一石居摆下晚宴为大家庆功。

专案组众人均领到了洛九准备的极为丰厚的红包，查案中效率最高的小组还得到了额外表彰，加上每日种种补贴，所有人都心满意足（就连在家养伤的滕梓荆都收到了洛九请范闲转交的红包）。酒足饭饱后，大伙儿起哄请两位提司大人讲几句。

范闲眼神示意洛九来讲。

洛九：“……”这种领导被迫发言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他在工作中一向废话极少，这次也是一样。“诸位同僚，在这段时间里，我们齐心协力，查封逼良为娼草菅人命的青楼十三处，为七十七名冤死的少年少女昭雪，解救受难者两百二十一人。洛某在此，敬诸位！”

席间一片沉默。众人举杯共饮，神色复杂，心肠柔软的几人眼角甚至有了水光。粗豪如七处郭逵者，扯着哑嗓子喊：“跟着洛大人干，真他娘的痛快！”

不知从何时起，鉴查院变得高高在上。他们纠察百官，权力日盛。官员赔笑讨好，百姓畏之如虎。

那些平民的眼泪，真诚的谢意，他们有多久没见过了？

那些遵法仗剑的责任，嫉恶如仇的初心，他们有多少人弄丢了？

洛九带他们捡了回来。

无论这些人背后的人是谁，无论他们出于何种原因加入了这个团队，无论他们是否带着监视洛九伺机而动的命令，无论他们是否曾做过贪赃枉法的事情，他们终归是个人，终归是乐意去做好事的。甚至不少人暗中觉得，被洛大人借调的这段时间，是自己有生以来过得最有意义的一段时光。

范闲看着席间与众人痛饮的洛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他这么说，便也这么做。这样一个风光霁月的人，谁都会愿意与之同行。与他为友，何其幸哉！

洛九察觉到范闲的注视，亦回头望过来。两人相视一笑，举杯遥祝。

等到席终人散，洛九感觉又有点喝多了，他心虚地揉了揉额头，又赶紧放下手，不敢让范闲发现，但是还是被眼尖的小范大夫发现了他步伐的些许散乱。

范闲：“……”每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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