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世孙之死
要告诉母后吗?
“侯仲,去把少师拦回来。”
侯仲领了命出去围人。
楚元煜在屋内踱步,仔细思衬着,这件事情无论是被举发还是主动,慕容府的势力都会式微,区别就是程度大小。
她无法撇下慕容府,情感上,那是她的母后,她的母族,实际上,没有母族势力的支持,她这个太子也做不成了。
其实……她也不想做太子,不是吗。
孟庭阙如她所愿回来了,并将所有的罪证都交给她,“殿下可想明白了?”
楚元煜屏退所有人,对孟庭阙说,“少师好意,孤感激不尽,心领了。孤细想一番,少师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只是于成就孤之大业有所偏颇。”
孟庭阙面色不变颔首。
楚元煜继续道:“孤打算带着慕容淮去钟府看看能否协商,只要对方愿揭过此事,慕容府尚有一线生机。他想要金银财宝,还是旁的,孤都允了。”
孟庭阙问,“你如今不打算提着鞭子去打你侄儿了吗。”
楚元煜觉得他的话有些奇怪,她无奈摇头,“如少师所见,孤心有余而力不足,人之根本,岂能轻易动摇?为今之计先渡过此难关,以后孤会将淮儿送至边疆,永不回京。”
“这样就够了吗?”孟庭阙静默了一会,又发问。
楚元煜一噎,当然不够,邬集全家惨死,慕容淮和其公子朋友反倒存活于事。
她这番话,是说给孟庭阙,不想他害怕自己大义灭亲,往后不顾念他的情分。其实,她不打算让慕容淮活在边疆。
“如今,西北战事紧急,将军需要慕容淮,他要死,也不是现在就能死的。”楚元煜半晌,缓缓说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难怪与殿下相处过的人,都道殿下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如今臣又见殿下大义灭亲之举,实乃有幸!”
“臣钦佩殿下。”孟庭阙清朗的面具卸下,面容如野鬼般扭曲,仿佛地狱里索命的冤魂。
楚元煜后退半步,“少师……您若想明哲保身,孤不怪你。只望少师看在师生一场的份上,放慕容府一条生路。”
孟庭阙看了她一眼,“臣会如殿下所愿,请殿下放心。”
“如此甚好。”楚元煜闭了闭眼,“少师慢走。”
孟庭阙走后,楚元煜丧失全身的力气坐在椅子上,手脚抖个不停。
“殿下,是发生何事了吗?”浅幽移步过来,“哎!殿下怎么抖得这般厉害!静鸾,快来看看殿下。”
“欸,来了。”静鸾扶着把手将楚元煜的手拿起,冰凉刺骨,“坏了,殿下这是受了什么惊啊?怎么这么冰,快去请太医!”
楚元煜把手抽回来,“不用去了,不用去了,都没用的。”楚元煜捂着脸哭泣,“是孤无能,惹少师生气了。”
浅幽与静鸾面面相觑,这让她们怎么解?只得左右拥着呵护殿下的心。
楚元煜胸膛剧烈起伏,抽泣了好久才止住哭,用帕子擦拭着眼泪。浅幽又跑出去端干净的水。
静鸾问:“殿下,萧统领还在别院里头面壁思过呢,您要喊他来问话吗?”
楚元煜回过神,“叫来吧。等会儿孤要去找表侄,他明日要启程了,趁这个时间孤‘陪陪’他。”
“殿下真是日理万机,还不忘后辈安危。”静鸾捏捏她的肩膀,浅幽刚好端了水进来,看到此情此景,打笑了句,“哟,被妹妹哄好啦?”
“姐姐多学一点,看我。”静鸾去浸了新的布仔细给楚元煜擦脸,一边道:“殿下要少哭呀,这张脸生的如此美貌,哭坏了要心疼死奴婢了。”
浅幽琢磨了一下,“你的手可轻些,殿下脸嫩,别没哭坏,先被你给擦坏了。”
楚元煜接过布自己擦了起来,“好啊你们,又拿孤当玩具了。快去传萧随来领罚,等会儿孤要去见表侄。”
“是。”
“萧统领,你好好跟殿下认个罚,兴许这档子就过去了,可别乱来。”浅幽引萧随进屋。
楚元煜看萧随魂不守舍的模样,心想他这是又找到有关他弟弟的证据了,“你们两个先出去罢,腥风血雨,别吓着二位姑娘了。”
浅幽和静鸾听了身体一紧,唯唯诺诺出去了。
“我!”
萧随张开口,有千言万语难以说清,他目光含泪,面容伤感,楚元煜就先放过他乱跑的事情,忙问道:“是有你弟弟消息了?可还好?”
我的傻殿下,这哪里是跟那不存在的人相干的,是我找到了你的身世啊。
“你怎欲言又止的,没平日里那副伶俐样。”楚元煜以为是他弟弟不在了,心里也沉了下来,难道东宫的风水很差?自从搬进来就没有一件好事。
“不是的。”萧随有份书写信,是当年经历凤鸾殿事故,其中一位奶妈临死前写下的,临终前交于了自己宫外的儿子,未曾想今日出去探寻,阴差阳错得到了确凿的证据。
殿下,您是皇后娘娘从宫外抱来的孩子,当年祝薇怜算计五岁的太子楚元煜落水,只有你长相与皇帝相似,于是就强抢了你来,给你灌药,五岁孩童已经有了记忆,于是用那药让你失忆,那整夜哭啼的孩童声是如何令人胆颤,却无一人能拯救你的命运。
“你怎么了,再不说,孤就连欠的那顿鞭,一道赏你了。”楚元煜踱步他身旁,“当日孤的弟弟落水,孤也良心难安。”
落水一词,更是触发萧随内心那根线,“那……他、七殿下活下来了吗?”
楚元煜心头发紧,怎么会活下来,孩子那么小,生命那么脆弱,一场风凉就能带走他的小命,可是如今七皇子明面上还活着。“他当然活着,平平安安的。”
萧随冷不丁说:“可是臣听闻他就是属下的弟弟。”
“荒谬!”楚元煜环顾四周,静得吓人,但却似充满了人的耳朵,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要被听走四处宣告。
楚元煜不由得靠近萧随,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你不想要你的命了吗?”
萧随攥住楚元煜的手,“臣更想护殿下周全。”
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萧随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知道楚元煜跟慕容府无干系,萧随的内心反应是欢喜的,他就说慕容府不可能养出如此光明磊落的人,原来是他们抢来。
只可惜那奶妈的儿子也不知道楚元煜的身世,只大概清楚来龙去脉,等到他找到楚元煜的家,她就不用怕颠沛流离,日日流泪了。
萧随按捺下要倾诉的话语,“殿下,臣愿领罚,只求殿下莫要伤心,有什么难过的失落的,都告诉臣,臣一并实现了去。”
“你的能耐倒是大了,亏孤总担心你。”楚元煜仔细打量他,见他面上的表情沉稳下来,知道是已然平复心绪了,不由感叹男人冷静速度之快。
“孤有一话要告诉你,你切忌去凤鸾殿,如今都提防着你,你只要行将踏错,就会丢了命。”楚元煜抿了口茶,“最近孤心力不足,没空管着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是发生了什么吗?”萧随闻言心头一紧,慕容府又要让你去做什么肮脏事?
楚元煜:“明日表侄去西北了,孤去送送他。”
慕容淮?萧随从这话里听不出什么,于是试探道:“方才少师来与殿下说了什么?”
楚元煜摇了摇头,“莫要多问了,跟孤出宫。”
“是!”
马车停入慕容府,楚元煜坐在马车上,听到外面人回话说,“慕容公子去摘月阁了,今夜公子与友人有约,举了宴席,就摆在那儿。”
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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