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幻树
他真是想不通柳在溪这个人，大家合力抓捕的妖兽，大多都用不到妖丹，她年龄最小，张口去要，多数都会同意，何必搞这种让人窝心的举动。
况且她装乖示弱的还少么，为何总是不往正点上用。
几个弟子互瞪几眼，对卫则玉看去，因为柳在溪走时只有他们看起来相熟。
卫则玉叉着腰，指了指这妖：“她刚才帮了忙，额，可能……比较怕生。”
玉虚门弟子没再说话，几人筋疲力尽，还要攒足力气继续寻路，秉承着正道互帮互助的原则，他们没道理在这不太安全的地方抛下另外两个散修。
大家原地修整，两边各自出一人守夜，等这夜熬过，天一亮再去赶路。
卫则玉在玉虚门中辈分最小，守夜任务就交给了他，还有另一个散修，两人靠在树边干坐着，好不无聊。
柳在溪则是一直都没走远，在一个听得见他们说话声又不会被注意到的地方，寻了棵树爬上去。
因为她就一个人，遇到突发情况容易眨眼没，还是跟着大部队比较安全，但基于某种奇怪的心理，她又不太想和人同行，只好自己忙活。
林中寂静，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放大，柳在溪本就浅眠，忽闻树下有两三道细微的响声。
像是刻意放轻的动作。
柳在溪睁开眼，在树干上稍稍侧过头，从层层树叶间瞅底下的人，那人没带照明的东西，下面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出是谁。
她眯了眯眼，身子往下探了探。
来人看动作不像是在找出路，也不像是是来找雾石的，像是有明确要寻找的东西，总之很可疑。
柳在溪盯着人，手上摸出几颗石子，想吓一吓他，却见那人路过这里，离开了。
树叶遮挡视线，眼中看不见人影了。
算他走运……
柳在溪合上眼，听着底下脚步声走过，即将再次沉入梦中时，那脚步骤然变快向来，她立刻绷紧身子，抽刀而出。
紧接着树干晃动，一人突然从枝叶间窜上来，柳在溪翻身抡刀，而那人反应也很快，灵剑飞出抵挡。
叮——
灵光对撞叶间闪出一片光亮，映出对面那张熟悉的脸，两人同时一愣。
这时，柳在溪侧躺的那截枝干忽然断掉，她和扳住这枝干的人一起向下坠去，期间还压断不少可怜细枝。
为了最后不摔得狼狈，柳在溪甩出鞭子卷住一截粗枝，刚要往上爬，腰间蓦地一紧，整个人突然超重。
她手臂起初没用多大劲，因此这一下直接被这人拽得松开了手，“吧叽”砸在地上——砸在卫则玉身上。
柳在溪被后腰的酒葫芦硌得痛呼一声，哀怨地滚在一边，并不想动，旁边那人已然“死”过去，只是喘气。
她揉着腰坐起来，挪蹭着坐到卫则玉脑袋边，掏出个发光石，气声道：“你来偷我东西？”
那人摇头，看她的眼神非常嫌弃：“我以为是哪个要偷袭的。”
柳在溪：“我都跑这么远了还能被你感觉到……”她顿了顿站起来，喃喃道，“得再走远一点。”
然后跑走。
后半夜就比较难熬了，她跑得太远，只能自力更生，于是就躺在树上干瞪眼，过了许久，应当是天将亮，周围漆黑减退，起码能看清身边的景象。
从地图上看，浓雾区会有一片红叶树林，这便是往北边走的标志。
柳在溪下去寻找雾石，走一步看一步，不知走到哪里，听见几道扑水声，她顿了下，往声响处走去，而那头也听见了柳在溪靠近的声音，出声求救。
她慢慢过去，见眼前是片沼泽。
地图上面，沼泽位于绝生林以南……
柳在溪不是很想评价自己找路的本事，开口呼唤：“是哪位道友？”
沼泽中的人安静一瞬：“你是少城那个小贼？”
声音有丝耳熟，像是小二黑。
她跑近了些，看见沼泽靠近边缘陷进着个姑娘，还真是她想的那个，准确来说，人家叫月儿。
对方看柳在溪跑近，看见容貌才知道自己认错，于是道了歉，忙抬手呼救，道可以联手走出林子。
柳在溪拿出鞭子，说：“我见过你，听卫师兄说你也想要秘宝，我们如何能结盟，除非你立下血契。”
月儿努力向后仰着身子躺倒：“可以，但秘宝早已被盗走，我此行也只是为了和同伴来寻些宝物。”
月儿那日一直跟着沈叶白几人，恰好错过了剑宗长老安抚旁边人的话，还以为柳在溪拿走的那个就是真的秘宝。
那这就好办了，柳在溪用鞭子勾上月儿的腰，回答：“反正我一定要拿第一，得到秘宝。”
“……随你。”月儿当然知道别人不可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词，也不强求，获救就成。
柳在溪废了大劲把她捞出来，好奇问了她的同伴，这人摇摇头，只道是走散了。
听她的话说，本来秘宝被盗走，他们都打算不参加这次大比，可这两日小黑却突然积极，非要来凑这个热闹，想着秘境里有宝物，月儿这才同意。
“话说，咱们之前见过。”两人搭伙同行，路上无聊，柳在溪就和她搭话。
月儿笑笑：“我知道，在客栈门口。”
柳在溪有些惊讶，就那短短一瞬她都记住了？就又听她道：“那时候觉得你不是好人。”
“……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感觉你要去揍小星了。”
乍一听这名字有些陌生，再一反应，才知这是小黑的名字，摇摇头笑道：“谁叫他没有礼貌。”
说到这月儿显出愁容：“所以说奇怪，可能是他太紧张了，这几日冒冒失失，也不常找我说话。”
回想了下小黑之前的行为，柳在溪竟然觉得他冒失也是常态。
天亮时路好走，她们没多少波折便找到了那几棵醒目的红叶树，按地图所画，只需要穿过它们，就能出这一片重雾区。
两人倒是没有加快速度，依旧保持警惕，进去红叶树林里，此处雾气已然减弱，能看见几棵粗树中发出忽闪忽闪的红光，就藏在树洞里。
这应该是树妖孕育出的结晶，虽没有宝物珍贵，但修炼怎么会嫌资源少呢，二人互看一眼，就往那树洞走去。
树洞一人宽，结晶有四个拳头般大小，两个人分分倒也是可以的，柳在溪至少没小气到这个地步。
她们达成共识，便想将这东西拿出来，忽而这红叶林中又出现一波人影，打头吗散修对着柳在溪转回去的侧脸惊道：“你不就是那个拿了我们妖丹的弟子么？！”
柳在溪无心听他说话，一把抓住树洞中悬空的红晶石，霎时间红光大涨，从指缝中漏出射向整片树林。
她眼前一花，连带着头脑发懵，被手心猛然爆发的灵力震到一边。
还未缓过神，月儿忽至她身前抽刀挥来，柳在溪将将避开，那人便转去树洞前抬手要抓那晶石。
态度明显，她要独占。
柳在溪心一沉，扬鞭抽去，月儿横刀要挡，她将鞭一卷拽过人到眼前，抬掌击去。
而后面那几个弟子见状，纷纷前来，晶石红光依旧闪烁，林中被这光亮覆盖，柳在溪挤挤眼睛，刹那间恍惚此时是在血音谷底的洞穴厮杀。
眼前不是红光而是血色……
剑刃寒光刺来，柳在溪抽身躲过，直觉不对，向后退了数步要捞那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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