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被勾起又得不到满足,别人是否忍得了明景宸不知道,反正他是忍不了,遂催促道:“少废话,快说。”

想到田梁河几人大放厥词,高炎定的脸上就蒙了层阴郁,他试着张嘴却又说不出口。

明景宸狡黠似狐,擅长洞悉人心,他见对方欲言又止,便了然一笑,直揭其短,“镇北王的兄长真的是死于戎黎人之手么?”

话音未落,他便被一双赤红暴怒的眼睛锁死了。自相识以来,他还从未见过高炎定如此情绪外露过,杀意浓烈直白得仿佛能化成一把利刃直击他要害。

明景宸嗤笑,浑然不知害怕,他危险地眯起眼眸,又往前凑了凑,吐息触到高炎定颊上,宛如在他布满尖刺的心防上吹了一口香风,瞬间在荆棘丛里开出几朵烂漫的花。

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高炎定来不及发怒,已经被人捏住了七寸,只听那妖孽轻声细语,如同情人间的交颈呢喃,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诛心的话,“高炎平之死绝非戎黎人所为,是你欺骗了世人,对不对?”

【作者有话说】

每天都在作死的边缘反复试探的明景宸ωPS:给点海星吧,小仙女们(_)

第30章 雕花新床

然后一阵天旋地转,明景宸被暴怒的高炎定推倒在床榻上,背部着地,原本疼到麻木的伤口又开始火辣辣地尖锐起来。

他吸了口气,越是痛他越要百倍千倍地还给对方,他眸中闪着鸩酒般的毒光,像只蛊惑世间的妖,邪魅冶异,秾丽逼人,“怎么?恼羞成怒了?”

他的放肆如同在高炎定绷紧的神经上不断撩拨、试探,不亚于玩火自焚,然而明景宸不在意,每当他面对高炎定这个混账时,理智总是很快罢工。

什么头脑清明、谨慎应对,通通抛诸脑后,高炎定让自己痛,自己便让他更痛,玉石俱焚、共沉沦才是他俩的相处之道。

高炎定面容扭曲,如果怒火能具象化,那么此刻的明景宸一定已经被他万箭穿心。

他在原地焦躁地走了一圈,想掐死这个祸害吧,可目光在对方瘦削的下巴和颈项上逡巡了一周,也没找到下手的地方。

掐死一个刚对高家有恩的人,绝非大丈夫所为。

更何况……如此病弱娇气,即便弄死了也是胜之不武。

高炎定不断找理由企图说服自己,但那把火在胸膛里左冲右突,叫他实在咽不下去。

于是处在暴怒之中的镇北王一掌打出,掌风凌厉如刃,却只擦过明景宸颊边垂落的发丝后击中了别处。

明景宸眨眨眼,感到身下的床榻晃动不停,耳畔响起“嘎吱”断裂的声音,未等他反应,身体忽然就腾空而起,他被高炎定抱着离开了坍塌的床帏。

他茫然回头,只见床柱断了一根,连同帐顶帷幔全倒了,若不是被抱走,此时他已被乱糟糟地埋在了下面。

梅姑和珠云听到响动跑了进来,珠云性子跳脱,一惊一乍道:“怎么塌了?王爷和公子你们又打架了?”

“胡说!”

“一派胡言!”

两人齐声训斥,却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

梅姑将说错话的珠云扯到身后,当做没看见两人面上的尴尬,恭敬道:“王爷,还请您和公子先在旁边略坐一坐,奴婢这就去叫人来换一张床榻。”

高炎定的火气早就因塌了的床柱烟消云散了,他赧然地摸了摸鼻子,道:“快点罢。”

珠云这个缺根筋的二愣子从梅姑身后探出脑袋说:“王爷,公子身子弱,受不住折腾,还是少打架,以和为贵。再说,换床费钱。”

这回不用高炎定开口,明景宸率先抓起桌上的一块糕点扔向珠云,“闭嘴!傻丫头!”

珠云没心没肺地接住咬了一口,笑道:“奴婢这就去拿新的被褥帐子。”说完就跑没了影。

等兴师动众地换好床榻,收拾妥当,屋中只剩下自己和明景宸俩人后,高炎定才自暴自弃地将人重新扔回床上,转身便走。

“喂——”

那祸害懒洋洋地在身后唤他,想当作没听见,可身体却不听大脑的使唤,已然转了过去。

明景宸倚在床头,身下的新床也不知梅姑从哪里找来的,床围上雕琢着牡丹、山茶、百灵、喜鹊等吉祥花鸟纹样,而顶盖处就更了不得了,高炎定仔细端详了半天,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看错——是麒麟送子图案无疑了。

这是在搞什么?

明景宸见他盯着床上的雕花出神很是怪异,不过他没多想,这床躺着可比之前那张舒服多了,他心情转好,不再咄咄逼人,“不和我说说么?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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