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远告辞离去,李持盈看向李长生,笑问道:“我要和你手谈?”

“随便编的一个理由而已,你又不是不清楚。”

李持盈抿唇一笑:“好吧,看来你是有些收获了?”

李长生点了下头。

“哦?说来看看。”李持盈表示洗耳恭听。

“不说。”

李持盈:“?”

“我要先回去洗手。”李长生皱眉道。

李持盈一愣,闻言哈哈一笑,“这可是你自己要去的,感觉如何?”

李长生不想听他说话,扭头就走。

“喂!长生!”李持盈从后面喊道。

他充耳不闻,径直向客房走去。

李持盈倚在他房门口前,象征性的敲了敲他房间的门框。门是开着的,李长生瞥了眼,让他进来。

李持盈寻了个椅子坐了,看他还在拿皂荚洗手,不由道:“只是碰了碰,倒也不至于如此吧?”

人死如灯灭,李长生虽然出于慧云禅师的原因,对其尸身也十分尊重,但他还是十分厌恶触碰尸体。

尤其是腐败的尸体。

李持盈微微叹口气,起身走过去,俯身捞过他的手,冰凉凉的,手心都被磨的发红了。

李持盈用手指给他搓了搓,勉强搓出点热气,十分不悦道:“你若不想去,不会叫我去看吗?”

“没有不想去。”李长生道。

李持盈很怀疑地看着他,这话现在看来没有一点可信度。

李长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手指点在他的眉间,“下次不会了。”

李持盈被他冰凉的手指激了一下,不悦的心情瞬间消散了,微皱的眉头也不皱了。

但他的心脏却重重的跳了一下,一时竟有些不敢去看李长生的眼睛。

李持盈拿掉他的手,在桌案前的椅子坐了,全程没有直视李长生的眼睛。

他心绪繁乱,随手拿起本佛经翻了翻,翻了几下才意识到自己竟不知道在翻什么,最后只得当下佛经。

看向刚刚那个令自己心烦意乱的罪魁祸首。

“怎么了?”李长生却好像无所觉地问他。

怎么了?李持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种心烦意乱、心绪不宁的情形他还是生平第一次遇到。

但这事又该如何和徒弟说呢?

李持盈咽下这种哽在心口的感觉,微微抬了抬下巴:“说说你探查的结果吧。”

李长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他探查出的结果缓缓道来。

听完李长生叙述,李持盈沉默良久,半晌才道:“所以说慧云禅师确实是死于非命,是被人一掌毙命的。”

李长生轻轻颔首,又将偶遇“同道人”的事和他说了。

李持盈笑了笑:“看来果然如你所言,这开元寺中的事还真不少。”

虽然如此说,李长生和李持盈却并不焦躁烦愁,总不过就这些事,它再复杂又能如何,时间到了自然分晓。

而且现在虽然没有证据表明,慧云禅师的死和荀宜昇藏匿的宝藏有关,但李长生有种直觉,解开慧云禅师之死的谜底,找到凶手之时,藏匿的宝藏也就水落石出了。

过了没一会儿,叔孙穆也过来了,李持盈便将李长生探查的结果跟他也说了一遍。

叔孙穆轻轻“嘶”了一声,“佛门净地也不净了。怎么人人都把主意打到和尚头上去了?”

李持盈也深有此感。

“对了,我刚刚从余向荣那里过来。”叔孙穆突然道。

“余向荣?这是谁?”

叔孙穆颇为嘚瑟道:“看到没,睡午觉也有睡午觉的好处,让你俩到处乱跑!”

两人静静地看他。

叔孙穆:“余向荣就是中午我去吃饭碰到的那个。”

“哦?你去找他的?”李持盈好奇道,这属实出乎他的意料。

叔孙穆不满道:“鬼才想去找他呢!我睡觉不香吗?是他来找我的!”

“他说什么了?”李长生没管他的抱怨,直接问。

说到这个叔孙穆就叹气:“还能说什么,他说听说咱们仨是来送别慧云禅师火化的,说自己和慧云禅师认识多年,经常来寺里听慧云禅师讲经说法,也算相交一场。现在见到有人来送别慧云禅师便来认识一番。”

“他是这么说的?”李长生问。

叔孙穆轻哼一声:“这是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

李长生无语:“我看是他骗你才对。”

“咦?”叔孙穆震惊道:“你怎么知道?”

就算余向荣是说谎了,但这种事是他一看就能看出来的吗?

不对,李长生不是看,而且听!

听他复述一遍就能知道?这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的?

李长生没回他,继续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叔孙穆也不纠结,想了想继续说:“余向荣是江宁城中的士绅,祖上做过江宁城知府,他每年都常来开元寺清修,这次他是十六日来的,到今天已经十来天了。”

李长生没说什么,只道:“其他人呢?”

说起这个来,叔孙穆也不禁皱了皱眉:“其他人的话,余向荣说他也不是很清楚。”

他边想边道:“另外两个人虽然和他同住一处,但和他并没有多少交集,一个叫郭真,好像是附近的百姓,前几天才来到寺里的。还有一个好像书生模样的人,叫常牧平,两人差不多同时间到来的,不过余向荣说这两人都不怎么和人交谈,闷的很。”

听完叔孙穆说的,李长生微微沉吟,叔孙穆迟疑问:“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除去寺中之人作案的可能外,那慧云禅师的死十有八九就是和这三人有关。”李持盈对他道。

叔孙穆凑过来,勾着他的肩膀道:“周兄所言极是,我亦是如此想的。”

李长生却还在凝神沉思,李持盈担忧问道:“长生,在想什么?”

李长生看向他,话却是问的叔孙:“这个郭真和常牧平来这和开元寺被盗谁前谁后?”

叔孙穆略一沉吟,答道:“被盗在前,他们来这在后。”

李长生点了下头说:“好。”

李持盈问他是否是想到了什么,李长生漆黑的眸子一动,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道:“还须我今晚看过才知晓。”

李持盈心中有些不高兴,但也不好一定要让长生说,无奈点点头。

刚一到晚饭的时间,叔孙就兴冲冲的拉着两人去斋堂。

李持盈好奇,虽说叔孙三有其一的爱好便是吃饭,但也不至于说热爱到此种程度,怎么,难道叔孙探清真相的热情比长生还高?

叔孙穆“呸”了他一声,“我皇帝不急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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