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闯鬼门关
冬至这天飘起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午后雪势稍歇,漫山遍野的皑皑白雪映得四季山庄的红梅分外夺目。
环秀晓筑里,午憩刚刚醒来的灵枢夫人此时正被柳琼华刚从外面采摘回来的几支红梅吸引了目光,难得地来了赏梅的兴致,要过来瞧瞧,琼华赶紧从旁搀扶。望着白瓷净瓶里盛开的红梅,灵枢夫人自言自语,“算下来也快半个月了,夫君和子舒怎么还没消息呢?”
柳琼华赶紧宽慰道,“师傅,你别担心,周公子的贴身侍从周必凡天天都到入城的驿道去守着呢,若是有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传回来的。”
“是么?他对子舒倒是忠心不二,真上心呐,毕竟是从小一块儿长大,一起从晋州出来的。”
突然灵枢夫人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问道,“对了琼华,你随淮章习武的时日也不短了,怎么还称子舒为周公子呢?不是该和霄儿一样叫师兄么?”
柳琼华不知如何向夫人解释自己的暗卫身份,也不知如何说明秦庄主的约法三章,只能硬着头皮默不做声。
灵枢夫人却自顾自地脑洞大开,八卦道,“难道你喜欢子舒?要我看,你这师兄也就是长得好看点儿,实在太凶了……”听到这耳熟的话,柳琼华一头黑线,果然,母子俩的脑回路都是一模一样的。
灵枢夫人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说,“琼华,师傅作为过来人告诉你,选夫君呢可不能光看外表,好看毕竟不能当饭吃,得选个知冷知热,有情有义的,对,像淮章这样的就很好。”
柳琼华继续沉默加黑线,心中默默回道,“秦庄主对您自然是万里挑一,就算如此,他对别人也未必如对您那般好,您就没看到那一直被晾在一边的狄蓝衣么。”让柳琼华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师傅的下一句话,“我觉得你可以期待一下我们家九霄,等他开窍了肯定比子舒会疼人。”
柳琼华突然觉得“一孕傻三年”的说法简直太靠谱儿了,师傅果然连出身门第,门当户对这些订亲的基本常识都忘光了。周子舒也好,秦九霄也好,他们这些主家的公子和她这个做暗卫的只能是主仆关系,怎么可能扯到一处谈婚论嫁?此时此刻她真希望有人能来帮她分散一下灵枢夫人的注意力,这样她就不会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天马行空了。
可能是老天爷听到了柳琼华的心声,还真有人来替她解围了,下人来报说是晋王特使狄蓝衣带了礼物过来探望。在山庄暂住这段时间,狄蓝衣经常带点儿自制的礼物过来走动,送完后也只是礼貌客套性地小坐片刻便起身告辞,渐渐地,灵枢夫人从满心戒备倒也慢慢习以为常了,所以这一次,她也并未多加防备便叫仆人将狄蓝衣请了进来。
不多时,狄蓝衣便随下人进入了环秀晓筑,与以往不同,她今日似乎特意装扮了一番,妆容精致,面若桃李,灵蛇髻插满珠翠,一身锦绣蓝缎百褶裙衬得整个人越发娇艳,见到大腹便便的灵枢夫人,心情似乎格外好。只见她提着一只精致的竹篮,竹篮上面还盖着花纹繁复的织锦铺盖,以往她就是用这只竹篮将自己制作的小物件带过来的。
狄蓝衣给灵枢夫人见了个万福礼,双方客套了几句,灵枢夫人命人上茶,以往狄蓝衣这时就会将礼物交给下人然后礼貌离开,但这一次她却坐下来接过茶,似乎也并无介绍礼物的意思。灵枢夫人见她坐得沉稳,也不好主动逐客,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闲聊两句。
狄蓝衣问道,“夫人生产大概就在这两日了吧?身子可还吃得消?”
灵枢夫人回道,“应该快了,着实难熬,不过也还受得住。”
“夫人马上就要临盆,怎么也不见秦庄主陪伴呢?”
“淮章他正在快马加鞭的往回赶,算来应该也快回来了。”
“是么?若是他赶不上了呢?”
“不会的,”灵枢夫人笃定地说,“我每天都和两个宝宝讲,让他们乖乖等着爹爹回来再出来,你别看他们还在我肚子里,也是可以听得懂的。他们都答应我了。”
“是么?这小胎儿还真是乖,我都有点舍不得了。”狄蓝衣说的话有点莫名其妙。
就在这时,秦九霄和毕长风突然跑了进来,秦九霄望向灵枢夫人焦急地说道,“娘,周必安刚才回来报信了,他说爹和师兄已经回来了,可是不知何故在庄外不远的竹林里和灵虚观的老道打起来了,娘,我带人去接应一下吧。”
“怎么会……”灵枢夫人大惑不解,但也救夫心切,对九霄说,“霄儿,你去吧,让毕伯伯陪你一起去,务必把你爹他们接回来。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九霄得了令,恨不得立刻赶往事发地点,和爹爹汇合,毕长风怕他跑得太快落单,急忙辞别灵枢夫人,点数人数赶紧跟上。看着他们风风火火地出庄,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夫君,灵枢夫人又担心又高兴。
待秦九霄一行人散去,灵枢夫人也欲婉拒狄蓝衣的久留,正要开口,狄蓝衣却先她一步说到,“恭喜夫人马上就能见到秦庄主了,蓝衣就不在此叨扰了,送上礼物,这就告辞。”说着已经提着篮子走了过来,琼华及时地挡在灵枢夫人面前,正欲接过篮子,狄蓝衣突然掀起篮子上的铺盖,一只雪白的狮子猫从篮子里一跃而出,朝着灵枢夫人就扑了过去。柳琼华眼疾手快,不由分说一掌拍出,那猫登时跌落在地,口鼻流血,嗷呜了几声,一命呜呼。
“哎呀呀,这,这,这……”狄蓝衣看着地上猫的尸体,显得十分惊讶和惋惜,委屈地说,“夫人,这可是蓝衣花了好多心思才挑选出来的金碧鸳鸯眼狮子猫,本是想送给夫人和未来的宝宝们解闷玩的,想来这畜生定是在篮子里憋久了才跳出来的,我可没想着害夫人呐,怎么就被这小丫头一掌给拍死了?”
灵枢夫人临盆之际本就对气味敏感,如今见到这猫血溅当场,立刻感到十分不适,忍着作呕的感觉向狄蓝衣道歉,又让琼华着人赶紧收拾干净。琼华吩咐了下人,自己却一动不动地站在灵枢夫人前侧盯着狄蓝衣,冷声说道,“我家夫人今日身体多有不适,请特使先行一步,尽快离去。”
狄蓝衣见柳琼华戒心已起,似乎也没打算再留,轻快地小声说,“小丫头,你拍死我的猫儿怕我追究是么?不用担心,我会讨回来的。”又向灵枢夫人见礼道,“夫人好生歇息着,那蓝衣就不再打扰,先行告退了。”
柳琼华一直戒备到狄蓝衣走出环秀晓筑才回过头来照顾师傅,却发现灵枢夫人此时的脸色极为难看,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只听灵枢夫人道,“琼华,去请郎中和稳婆,我,我大概是快要生了。”为了以防万一,柳琼华不敢擅自离开灵枢夫人身边,只能立刻着下人去请。
入夜时分,天色渐晚,派去的人去了一个又一个,却始终不见郎中和稳婆,连去的人都一去不返,心急如焚的琼华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连串巧合,心知大事不妙。突然,一个满身是血的家丁强撑着跑进环秀晓筑的回廊,他告诉柳琼华,所有医者稳婆,通通都被杀掉了,说完便倒地不起。柳琼华心想,这么大动静却许久都不见庄中留守的暗卫示警,怕是已经全军覆没了,看来眼下已毫无其他指望,只能背水一战了。
柳琼华稳了稳情绪,进到屋内对灵枢夫人平静地说,“师傅,郎中和稳婆已着人去请,不过还请夫人自己努力生产,我会一直在屋外守护您的,只要我在,不会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您。”灵枢夫人听了这番话,已知庄内生变,又见琼华面色不善,想来今日恐怕凶多吉少,艰难地对琼华说,“琼华,琼华,你还是个孩子,不用管我,自己逃命去吧。”琼华以头抢地,给夫人叩头道,“师傅,您和毕伯犹如琼华的再生父母,今日,琼华绝不贪生怕死,一人独活。请您自己保重!”
“好感人呐!”伴着稀稀落落的掌声,一个妖娆的声音冷冰冰地说着,来人提剑拾阶而来,每走一步,头上的珠翠就发出清脆的铃音,如同一支步步紧逼的响尾蛇,不是狄蓝衣又是谁。柳琼华抽出被灵枢夫人攒紧的手,抹了把脸快步出屋,解开青拗被油绳缠绕的剑身(以往她和九霄比试怕青拗太锋利,误伤了九霄特意做的保护),露出青光四溢,寒气逼人的剑锋,执剑在手,突然就气势暴涨,她看到了狄蓝衣剑锋滴落的鲜血,也不知她这一路行来杀了多少无辜。
“好剑呐,”狄蓝衣被青拗惊艳,眼前一亮,“四季山庄的好东西可真不少,可惜怎么落到了你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家伙儿手里呢?”闯荡江湖多年的狄蓝衣显然没把十二岁的琼华放在眼里,对她甚至还没对那把青拗剑感兴趣。“小家伙儿,你不是劈了我的猫么?现在就用你的剑来抵吧。”
一语未毕,狄蓝衣已经欺身攻了上来,凌厉的剑气加上迫人的剑压,竟是想一剑解决问题。柳琼华清楚自己和对方内力的差距,心知若是想在成名剑客手下得手,必须趁其轻视自己之际一击得手,心下有所计较,脚下已经踏出流云九宫,利用巧妙的步法蹭着剑身堪堪躲过了致命的一击,青拗翻转顺着狄蓝衣的秀水剑就送了过去,直削狄蓝衣握剑的手指。
狄蓝衣虽知琼华习武,却没想到是秦怀章亲自调教的武艺,琼华一出手就是流云九宫加独门剑术,倒是让她心吃一惊,刹那间青拗的剑气已经割破自己的手指,慌忙撤剑回护,哪知琼华已经算计到了她的动作,削指只不过是虚招,实招则是一招鹞子翻身,青拗剑奔着狄蓝衣的面门就扎过去了。狄蓝衣只能急速后撤躲闪琼华的攻势,一招未尽反受制于人。
电光火石辗转腾挪之间,二人已经过了三十来招,狄蓝衣心中暗叫不好,这小姑娘的内力虽然和自己还有差距,却凭着精湛的步法和扎实的剑术和自己堪堪打了个平手,而她才只有十二岁而已。假以时日,此女的武学修为必在自己之上。想到这儿,狄蓝衣出招越发狠厉了起来,既然你还需假以时日历练,那我就让你再活不过今天。
柳琼华自知庄内已无后援,而此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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