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依洄失眠大半宿,隔天被闹钟叫醒时,整个人仿佛踩在云端般虚浮。

下楼梯前,悄悄回头觑一眼梁泽房间,房门严丝合缝地紧闭着。

岑依洄径直去了餐厅。

整间餐厅最扎眼的,是一张由上等紫檀木精心雕琢的餐桌,边沿刻有花卉枝蔓纹样。

保姆张姨端着托盘上早餐。小笼包、蟹黄烧卖和糯米糕的蒸点香气,混合龙井的清甘茶香,袅袅勾起岑依洄食欲。

她低着头,小口进食,斯文地咀嚼茶点。

张姨不动声色打量着。

这小姑娘的相貌,与周惠宣几乎一个模子刻出,都是天生的美人胚子。然而岑依洄年纪轻,神态中,尚未出现她母亲那股恃靓逞威的傲人气焰。

想到周惠宣,张姨的嘴角略带不屑地微微挑起。

今早周惠宣下楼后,又是吩咐她换床单,又让她重摆绿植位置,那充满优越感的命令语气,仿佛已经成为了梁家的女主人。

“张姨,我妈妈和梁叔叔,去哪里了?”岑依洄突然问。

张姨走神得太过,听到岑依洄问话,立即收敛了思绪。垂眸间,发现岑依洄正安静地看着她,那双眼眸闪烁着湖水一般清澈的通透光芒。

“梁先生带你母亲,与几位申城好友聚会。”张姨打心底警惕这对来路不明的母女,但表面上,维持着恭敬态度,“依洄小姐,等会儿有人带你去见新的芭蕾老师。”

“叫我依洄就好。”

张姨点头应下,转身进了厨房。

岑依洄拿起一块茶糕送嘴里,糕点口感细腻柔软,她想到什么,回头转向厨房:“张姨,请问安排了谁带我去见老师?”

话音刚落,着黑色T恤的梁泽迈入餐厅。

他显然刚运动完,额头上挂着汗珠,手臂和小腿绷起的线条流畅而有力量。

岑依洄大脑瞬间卡壳,昨晚偷窥被抓包的慌张涌上心头,瞬间忘记吞咽,茶糕呛在咽喉,一口气没提上,忍不住剧烈干咳起来。

梁泽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表情波动稍纵即逝,叫人怀疑是自己看花眼。

岑依洄偏过头捂着嘴,尝试压下那阵尴尬万分的咳嗽,却反而咳得更厉害,脸颊耳尖禁不住浮起红晕。

梁泽走近,指尖抵着茶杯边缘,稍稍用力,将杯子推向岑依洄。等小姑娘缓过气,他才淡然地说:“我带你去。”

-

昨夜远远瞧见的黑色跑车,今天便坐入它副驾驶,岑依洄心情微妙:“梁泽哥哥,谢谢你特意送我。”

梁泽正在设置舞蹈工作室的路线导航,闻言瞥了她一眼:“我要去办点事,恰好与你同路。”

岑依洄愣了一下,“那……也是要谢谢的。”

跑车速度迅捷凶猛,风噪和胎噪声交织低咽,车内却环绕一股诡异的安静。

岑依洄目光扫过中控屏幕:“梁泽哥哥,我可以听广播吗?”

梁泽视线快速掠过中控台,伸手轻轻一按,微弱电波杂音流淌而出。片刻后,广播声音渐渐清朗。

岑依洄身体探前,纤细手指在控制面板上滑动选电台。

内地和香港的电台频率不尽相同。正值香港回归十周年,申城本地的音乐频道,群星深情激昂地合唱《始终有你》。

下了高速,跑车拐入一处艺术园区。穿过道闸,沿林荫大道行驶,路的尽头,一栋玻璃建筑赫然出现眼前。

“到了,直接进去就可以,前台会接待。”梁泽把车停在工作室庭院的浓荫下,关闭电台,“带你的老师姓赵,叫赵澜。”

“好,我知道了,谢谢。”岑依洄推开车门,顿了两秒,踌躇地转身,“梁泽哥哥,我等下是坐你的车回家,还是自己解决?”

阳光穿过树叶,明暗不定的光斑洒落。梁泽发完信息,微偏过头看她:“坐我的车吧,我等你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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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工作室的前厅,竖了一尊比人高的抽象派芭蕾舞者铜雕,岑依洄稀奇地仰头打量。

身后忽然有人叫她名字。

一位扮相温婉的女人,步履轻盈娴静,拿着档案袋款款走来,肢体动作带着舞者特有的柔和韵律。

“您好,”岑依洄不确定地问,“是赵澜老师吗?”

“是我。”赵澜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文件,“依洄,关于你的情况,你母亲已在电话中与我沟通过。来,先填一下联系表。”

岑依洄接过纸笔。

她在书写时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强迫症,必须清晰整齐地写出每一笔横平竖直,从不用潦草的连笔,所以写字速度比同龄人慢一截。

一板一眼的字迹,有种固执的可爱。

赵澜看在眼里,问:“今天和梁泽一起来的?”

岑依洄执笔的手顿住。

“嗯?看来梁泽没告诉你,我是他舅妈。”赵澜莞尔一笑。

岑依洄恍然大悟。难怪梁世达昨晚说,托了点关系,帮她找了申城最好的舞蹈老师。所谓关系,原来是梁泽母亲那边的亲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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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房的三面墙皆为镜面,巨型镜子从地板完整延伸到天花板,视野增倍扩展。

剩下一面则为全透明落地玻璃窗,正对庭院。

岑依洄换了条质地轻盈的白色软纱裙。她一踏入舞蹈房,房间内原本热闹的谈话声瞬间静止,年纪相仿的学员们,目光齐刷刷投向她。

赵澜立在玻璃窗前的拉杆,示意岑依洄先在此处拉伸。随后指定动作,通过观察岑依洄的技术功底和肌肉记忆,评估她的舞蹈水平。

夏天的太阳,尚未到正午,便已十分耀眼。

岑依洄目视前方,单手放在拉杆保持平衡,缓缓抬起一条腿。阳光毫无阻碍侵入室内,在她绷直的粉色缎面足尖跳跃舞动。

这个角度望出去,能看到庭院的黑色跑车,只是跑车车窗贴了深色膜,无法窥见内部动静。

而她的跳舞姿势,却能被车内的梁泽一览无余。

想到此,岑依洄心里直犯嘀咕,生怕在新晋家人面前表现不佳,于是刻意将每个动作的完成度拉到极致。

她本就纤瘦,加上多年刻苦练习,肢体极为柔软,一套舞姿灵动流畅。

赵澜喊了“停”,岑依洄条件反射地先定格姿势,接着,处于伸展状态的双臂,优雅地缓缓收回。

她喘息着,胸口微微急促地起伏,努力克制自己不瞟向庭院跑车。

下课后,岑依洄被赵澜单独留下,聊课程安排。等折回更衣室,其他学员早已离开。怕梁泽久等,岑依洄匆忙检查一遍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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