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好几天,百香翎都在屋子附近发现了些村民打扮的人,那些人看似寻常,可她来望南山这么久,每家每户都混得熟络,从来没有见过这些面孔。他们表面上装作在忙,眼睛却时不时地往她这边瞟,很是可疑。
不止百香翎,慕卿也发现了这些异样的目光,只有某个傻瓜每天吃吃玩玩过得很开心。
到底是谁发现了药人的秘密?慕卿已经无处追究,他身上的香味这么浓,只要靠得近些,便都可以闻得见,被怀疑也很正常,所以他才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扎……
可他不想连累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无论是花雕、赵泽毅,还是百香翎——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事,跟别人无关。
追风被慕卿拴在马厩里吃草,慕卿心想着花雕受了气,又没有钱,肯定是骑着它去找赵泽毅了——花雕早就不是那个没了钱还要特地跑回来找他要的女孩子,如今她也有了别的依靠。
最好一骑绝尘,再也不回头,直奔全县,两人之间干脆撇得干干净净——花雕那么没心没肺,待他百年后没多久便会忘了他吧,这样也好。
话虽如此,可是慕卿心里却隐隐地疼,跟蛊毒发作之时那种铺天盖地如万蚁噬心的疼不同,这种疼好似敲着大鼓,余韵绵长,在身体的每一处铺张开来。
“你们的事我可不想再掺和,好不容易从媚香楼出来,我可不想把自己又捯饬进去。”百香翎咬了口桃子,把腮帮子填得鼓鼓的,跟慕卿说道。
百香翎不确定来人是不是空山谷的,但她是害怕回去的,在空山谷早就没了亲情,多的是利益之间的权衡,她讨厌父亲那副唯利是图的嘴脸。命运使然,百香翎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可他们都这般对她了,再相见难免尴尬,她选择远离慕卿和空山谷,也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考虑。
“好的,谢了。”慕卿语气淡淡的,心想,最好都走,他就守在这望南山,看看有哪些牛鬼蛇神要来,大不了他一个人一把剑,血洗望南山就是了。
“慕卿,再见,后会无期。”一个桃子吃完,百香翎吐了桃核,拍拍手,转身欲离去。
“带点钱。”慕卿急忙叫住她,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布行囊,想着她也是身无分文的,毕竟是个女孩子,身上不带些盘缠,会不好过。
“哇,真好。”随即百香翎喜笑颜开地去翻他兜子里的银票。
其实这几个月百香翎会去集市卖桃,已经积攒了不少银子,饶是这样,白给的钱,哪有不要的道理?
屋外,花雕正欲离去,走到门口,推了柴扉,才发现自己重蹈覆辙,又没带钱。
可又不想回去找屋里的那个男人要,那样又显得她一无是处,离了他什么都干不好,正踱着步子,就看见门口悠悠吃草的追风。
花雕看见那吃得只剩半槽的食料,心里愈发冷静,慕卿从来都只是在早上和晚上喂马,现在大中午的喂马,这意思是马吃饱了好让她上路?
马都备好了,慕卿就这么希望她走?可是能去哪里呢?
赵泽毅。
花雕心里闪过一个名字,大概慕卿也是这么想的吧,除了赵泽毅那里,她几乎没有能去的地方。
紧接着,花雕脑海里闪过的却是慕卿说过的一段话,他说,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都要在九月初回到赵泽毅身边。
赵泽毅!又是赵泽毅!一出问题就爱拿赵泽毅当挡箭牌!
花雕把石槽里追风吃的草料都扯了出来,心里气愤,吃这么多,长了膘就跑不快了,却觉得周围有人在看着她,是直觉,是第六感,而不是察觉。
猛地回首,环顾四周,却发现只有窸窣的草丛。
究竟是谁!又在窥伺着什么?
花雕正想着,只见百香翎欢喜地背着包裹走出屋子,还跟她打招呼:“哟,花姑娘,还在呢,那我先走了呀。”
花雕心中疑惑不已,百香翎也要走?所以慕卿一个人留下来是想干什么?他是不是又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这些窥探着的人和慕卿之间是什么关系?
不行,她不能走,慕卿这是预谋已久,她不能这么掉入他的圈套,她要留下来,是劫是难,要一起渡,是福是祸,要一起闯。
不要再让慕卿一个人了,如果他遇到了什么需要寻求帮助的事,身边却空无一人,那该有多绝望啊。
“师父!我不打算走了,我要跟着你,你说得对,我一无是处,我离了你,就像鱼儿离了水,会死的。”花雕不能走,索性就脸皮厚一点,赖着慕卿,反正慕卿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慕卿把玩着指尖青葱的翠玉琉璃酒盏,目光也停留在那方寸间,并不扭头看她,淡淡地说道:“回去成亲吧。”
慕卿怕他再多看几眼,就会越来越舍不得让她走,毕竟是他一手带大的丫头啊,多少还是不舍的,哪怕话说得再难听,脸色摆得再难看,也是为了花雕着想——他又不是草木,怎会无情?
眼下,于花雕而言,赵泽毅才是好的栖息避风之地,而不是他慕卿,一个连自己都顾及不好的将死之人。
“师父,我不回去。”慕卿淡定,她也淡定,两个人,都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声嘶力竭的心底话。
慕卿有理,当然也不会在气势上败给她,追言:“你也别不讲道理,做你该做的事,你知,我是不喜欢同他人讲道理的。”
一听他又要把大道理摆出来,花雕满脸不开心,大喊道:“我不管!我的娇蛮任性,都是你惯的!谁让你管不好我,这样你还把我丢给别人,我不同意!”
慕卿急了,不走干嘛,留在这里拖我的后腿啊!
“你答应过我的,九月初……”
花雕从来都循规蹈矩,信守承诺,甚至小时候还“教”过慕卿一节关于诚信的课,所以慕卿心中笃定,花雕不会食言。
某人依旧黏得跟块化了的糖似的,不依不饶道:“我不管,只要你的事一天不解决,我就一天不回去。”
解决?如此,只有速战速决了。
下一秒,慕卿突然朝空气中喊了句:“都出来吧!”
真的,就从草丛里出来了几个村民打扮的人,花雕才明白,原来之前被人盯着的想法,不是一时错觉。
话不多说,几个人比了架势就开始动手,提着手中的长剑就向慕卿刺来,慕卿也不懈怠,蹙着眉,倏地拔起腰间的佩剑进行回防,抵挡住来人的凌厉剑势。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花雕耳边盘旋,她看不懂招式,只是觉得几个人打一个人,慕卿是不占优势的那个,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手中捏着冷汗,心中隐隐不安,可惜,她武功极差,不能前去帮忙。
只见慕卿舞着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法,看得她有些眼花缭乱,虽然这段慕卿曾示范给她看,她愣没学会一星半点。
那几人形成完美的配合,每招每势都想致慕卿于死地,却被他完美地避开。眼见着一道银光划过慕卿的脖颈,他轻巧地避过,却不经意将缠绕在上的一节轻纱割断,轻纱坠落在地,露出突兀的喉结。
不好,察觉到对方错愕的眼神,慕卿心知暴露了,手中的剑也有了半分的恍惚,微微一怔,生生错了下步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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