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黑色跑车往郊区别墅疾驰而去。
陆祁溟看了眼副驾驶的人,她乖乖靠在椅背上,脸侧对着窗外,他看不见她的表情。
几分钟前,他问她要跟自己走吗?
她用一双眸光潋滟的眼睛望着他,软糯糯地给出两个字的回应。
“好啊。”
他这并不算趁人之危。
他只想她今晚能好过些,起码有他陪着,她没那么难受。
脚下油门一踩,跑车在寂寥深夜划出肆意的爆音。
进了门,灯一亮,怀里被他搂着的人像是忽然清醒了过来,推开他,颤颤巍巍往前走了两步。
环视四周,她扯掉外套,扭头看他。
“陆祁溟。”她舔了舔唇,“我口渴了。”
喉头微微滚动,他从她唇上移开目光,伸手去牵她。
“跟我过来。”
然而,他去厨房给她拿水时,身后的人却不知何时打开了冰箱。
将整颗脑袋都埋了进去。
两秒后,她心满意足地从里头拿了瓶冰水出来。
“别喝冰的。”
他无奈一笑,将她的冰水没收,拧开手头那瓶常温的,一手扶着她后颈,一手将水递到她唇边。
“来,喝这个。”
“哦。”
半醒的人就着他的手,仰头乖乖喝了起来。唇很快被润湿,光莹饱满,像亟待被攫取的花蕊。
她喝得很慢,小口小口吞咽着,也不知在想什么,眼睛半睁半阖。
喝得差不多了,她突然仰头看他,发现他正紧盯着自己,确切地说,是盯着她的唇。
“你也口渴了吗?”
她下意识开口,好心地将刚喝过的瓶子递过去,“要喝吗?”
陆祁溟低头瞄了眼瓶口的口红印,还没来得及回复,她已经抓着他手腕,踮起了脚尖。
女孩带着香味的滚烫气息,毛茸茸地挠着他下巴。
弄得他皮肤痒痒的,心头也痒痒的。
喉头下意识滚动,就见她将视线锁定在他唇上,慢慢贴近。
他没阻止她,只伸手扶稳她后腰,等着她将甘甜果实送上来。
呼吸越来越粗重时,她却突然停住,脚落地,脑袋抵在他胸口,轻声呢喃。
“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他微顿,伸手抚摸她后脑。
“因为我们…”
“嗯?”
“因为我和你…”
她讲剩下的话吞进腹中。
陆祁溟正好奇她后的半句话究竟是什么,就听她可怜兮兮地开口央求他。
“陆祁溟,你能抱抱我吗?”
他将她手头的那瓶水搁在果蔬台上,骨骼宽大的指节握住她肩膀,将人缓缓带进自己怀里。
“这样可以吗?”
他轻拍她后背,放低放缓了声音,不知为何,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可以再抱紧一点吗?”
怀里的人动了下,将小脸贴在他宽硕的胸口,滚烫的呼吸隔薄薄T恤,烙在他的皮肤上。
他深吸口气,“好。”
贴在她腰上的手慢慢收紧,他试着一点点调整距离,他宽大的身形几乎将她窄瘦的身体,全然包裹了起来。
两人之间再没有多余的空气。
但这太考验他的自制力,女孩身体绵软,发间的香味几乎让他迷醉。
梁舒音在他怀里充满了安全感,失落的一颗心渐渐被填满。
却不知,为她提供充盈感的男人,此刻正浑身发烫,手背青筋凸起。
就在陆祁溟觉得下一刻就要爆裂开来时,身下的人突然喃喃开口,微颤嗓音在他耳畔溢出。
“陆祁溟。”
“嗯?”
他喑哑回应。
“我好喜欢...”
他顿了下,低头看她,“什么?”
“喜欢...”
她微偏了头,透过他的肩骨上方,看向玻璃窗外那轮亮白的月。
“喜欢今晚的月色。”
他盯着她迷茫的脸,手指勾起她耳边的一缕发丝。
“还有,你的酒。”
他低笑一声。
“还有,你说的那些话。”
她收回视线,眼神黏黏糊糊地盯着他,“我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原来自己还挺不错的。”
“还有呢?”他循循善诱。
“还有...”她望着他,醉意迷里的眼角微微濡湿。
然而话音未完,就一头栽倒在了他的怀里。
睡着了。
他握着她后颈,无奈一笑。
喜欢他的酒、他的话,偏就是没有他这个人。
他低头看着怀里双颊酡红的人,忍不住亲了亲她耳朵,然后就那样安安静静地搂着睡着的人,下巴搁在她头顶。
风微凉,月色皎洁无垠,照亮那些不可言说的彷徨。
欲望已经彻底平复下来,陆祁溟将她嵌入怀里,感受着无关情|欲的温情。
他不知道她今晚的低落,是否跟她父亲和李明德有关。
她不愿意透露分毫,他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戳她伤疤。
“睡吧,好好睡一觉。”他轻拍她后背,低声耳语,“把不愉快的事统统都忘掉。”
“如果忘不掉,记得回头。”
他会一直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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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祁溟洗完澡出来,下意识瞄了眼床上的人。
那件薄薄的开衫不知何时被她脱掉,唯一的吊带裙也随着她翻身的动作上移,刚好盖住大腿根。
吊带一侧的带子滑落,肩线以下的风光,若隐若现。
他移开视线,回浴室拿了张干净的新毛巾,去给她擦身体。
毛巾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陆祁溟细细凝试她精致的五官。
好看的人他见过太多,但她的美却很独特。
也许是参杂了私人感情,他觉得她就像是这世界唯一的一朵玫瑰。
没人能比她更美。
擦了脸,又替她擦手,他这才发现她左手掌心贴了张创可贴。
他轻轻撕开创可贴。
伤口在虎口下的位置,大约两厘米,看起来像是刀伤,刚受伤没多久的样子。
也许是削水果时不小心划伤的。
他起身去药箱里找了新的创可贴,刚替她换上,床上的人忽然抬手,一把搂住他脖子。
“陆祁溟。”
她语气带着半梦半醒的微哑。
“怎么了?”
他握住她手腕,想检查下创可贴的位置,身下的人忽然一个翻身,直接将他压在下面。
她在上,他在下。
她绵软的身体毫无阻隔地压下来,体内一股热流直冲天灵盖,他下意识闷哼一声。
也许是觉得男人的骨架太硌人,女孩不满地嘟囔了下,又一个翻身,从他身上滚了下去。
陆祁溟紧绷着下颌线,等粗重呼吸平缓下来,才起了身。
他瞄了眼旁边的人。
在床上这么滚了几次,她身上的衣服早就不成样子,他拉过被子,将她盖得严严实实。
瞥了眼身下,他脸色难看地去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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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口干舌燥,脑袋也胀痛得像是要爆炸。梁舒音掀开被子,半眯着眼睛,下了床。
刚走了几步,她脚下一顿。
卫生间怎么换地儿了?
也许是自己脑子不清醒,她没想太多,推开了卫生间的玻璃门,哗哗水声顿时冲进耳朵里。
她下意识抬头望去,水雾弥漫的淋浴下,有人正在洗澡。
男人微仰着头,任由水流自头顶往下。
顺着他下颌线,滑过喉结,坠落到常年健身的胸肌,再从人鱼线往下...
“看够了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冲破水雾,打碎她的恍惚。
原来不是梦。
对上他晦暗的视线,她猛地清醒过来。
“啊——”
尖锐的惊叫声顿时响彻清晨七点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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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第二天,梁舒音大清早便去了趟高铁站,送林语棠回家。
林语棠之前跟她奶奶撒谎,说不回家是因为要兼职,结果奶奶放心不下她,昨天突然提出要来虞海看她。
怕老年人来回折腾出毛病,林语棠昨晚一退烧,就连夜定了高铁票。
两人走到检票口,林语棠担心地看着她,“音音,还有机会的,你别着急。”
李明德的事,即便梁舒音只字未提,林语棠也从她低落的神情中猜到了几分。
高铁站的等候区,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
窗玻璃外,一轮红日升起,将天空晕红。
梁舒音盯着那片热烈的红,微微点头,像是在宽慰自己,也在安慰对方。
“嗯,都等了这么久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林语棠刚要进检票口,陈可可就从入口处冲了进来。
太着急了,她脑袋上那个小电驴的头盔也没摘,手头拎着个打包好的食盒,气喘吁吁跑过来。
“还好赶上了。”
“棠棠,你病了吃不了油腻的,这是我早上做的蒸饺和瘦肉粥,你带着,在车上饿了吃。”
林语棠盯着满头大汗的陈可可,吸了吸鼻子,感动地接过来。
“可可,你真好。”
“是吗?”
陈可可哼了声,“那你们还瞒着我单独行动。”
昨儿她回宿舍拿东西,撞见林语棠发烧,就送她去医院打点滴。
人一生病,警惕性就降低,没几句话,林语棠就把李明德的事说漏了嘴。
“也不是故意瞒你。”
梁舒音在边上哄她,“这不是怕你知道了,担心吗?”
“是怕我非要跟着你去,拖你后腿吧。”
梁舒音弯了唇角,“这都被你发现了。”
“你!”
陈可可气得跺脚,撇着嘴,一脸委屈地看向林语棠。
“音音开玩笑的啦。”林语棠也噗嗤笑出了声。
“是啊。”
梁舒音一手搂过她的肩,一手捏着她肉嘟嘟的脸,“我们可可这么聪明能干,怎么会拖后腿呢。”
陈可可撅嘴哼了声,没理她,拍了拍林语棠的书包,“棠棠你快走吧,别误车了。”
林语棠恋恋不舍地拥抱两人,一步三回头,终于进了站。
人来人往的车站,陈可可被梁舒音挽着,没几分钟就被糖衣炮弹给哄好了。
“这次原谅你,你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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